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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風》 第十九章 朝爭(下)

一直被公孫石嚴苛打著的沈昱這一刻終於有了出頭的機會。

這一刻,他搖搖擺擺,渾都氣得直打哆嗦:“荒唐!荒唐!一豈可嫁二夫!雲大小姐已經許配給了南二公子,爲下屬,竟然和自己的上人,是爲不忠不敬,違逆倫常!陛下,絕不可以同意淺水清的要求!”

公孫石冷笑道:“南二公子如今要守孝三年,雲家小姐卻已是出嫁之年,三年之後,大小姐已了老小姐,到時候南二公子若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只怕真就要誤了人家姑娘的終了。”

沈昱大:“公孫石,你敢詛咒南將軍!”

公孫石哼道:“將軍難免陣上亡,如淺將軍南將軍者,皆有出征在外,就算有戰死也未見稀奇,何來詛咒之說。雲大小姐如今不能和南督親,這婚約也是該取消了,又哪裡來的一嫁二夫之說?再者雲小姐曾在孤星城立下誓言,誰能拿下大梁城,誰就是的夫婿。如今淺將軍做到了,求娶雲家小姐,屬於天經地義之事。君子人之,正是寧拆十座廟,不破一門親啊。沈大人死抱男之道,卻不知變通,實實是可笑可嘆。”

“你!!!”沈老夫子這回是真站不住腳了。

蔣元立刻接口道:“婚約取消,需經過家長同意,雙方點頭方可。即便再立,也需各自家長下書請函,一切需依律法規矩來辦事。雲大小姐如今上有父母,南家也未有同意解除,淺將軍更是無人可爲其向雲家提婚,一切行爲皆不符合規矩,如此便請皇帝賜婚,豈不是要陷陛下於世人罵名之中麼?陛下,此事不可應準。”

這個蔣元,到是一語切中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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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石森森道:“卻是隻需方家長同意既可的。否則男方娶不親,卻不退婚,難道真要害苦人家不。”

蔣元厲聲道:“方家長何來?”

公孫石嘿嘿一笑:“長兄如父。”

所有人的眼睛,同時看向了雲嵐。

誰也沒想到,此時此刻,雲嵐,竟是決定了淺南之爭的一個關鍵……

終究是免不了捲這場旋渦的中心啊,雲嵐下意識裡,忍不住搖頭苦笑。

從朝會的問題涉及到淺水清開始,他自始至終就沒有說過一句話。

父親給他的意思很明顯,在淺南之爭出現勝負前,不要輕易確立自己的立場。可以和南山嶽做易,也可以和淺水清做易,但重要的是,一定要看準誰會是那勝利的一方。

就形勢上看,目前淺水清雖咄咄人,但南山嶽的本未被,淺水清的打擊均在其表面,尚不能憾這棵大樹,此時要下定論,雲嵐相信以有數十年場鬥爭經驗的南山嶽來說仍有很大勝機。

但是妹妹的心卻完全掛在了淺水清的上,殷切期許,無盡哀愁,在今早自己上朝時盡付臉上。

對自己說:“淺水清所敗,我必自盡。”

不是不頭痛的。

在淺南之爭尚未分出勝負的一刻,公孫石將矛頭指向自己,那顯然是淺水清的授意。他是要自己表態,自己立刻站在他這一方了。

淺水清急需實力來充實自己,如果能有天下雲家的支持,其勝率自會大增,但云嵐卻不敢就這樣將寶押在淺水清的上。

他尚在猶豫,尚在彷徨,尚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到底是明言解除婚約,還是暫時不解除婚約的路口徘徊時,躊躇之間,淺水清卻已經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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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冷說道:“是否廢除婚約,不妨讓雲兄先考慮一下,暫時不急於一時下決定。到是另外一件事,需要解決。”

這句話,令所有人都爲之一呆,就連公孫石和申奇也不知道淺水清還有什麼後招沒有出手。

淺水清掃了朝中衆一眼,微笑道:“就是蔣大人所說的,淺家無人提婚一事。說起來,淺水清孑然一,無父無母,自就是孤兒,實無人能爲我主婚。天下雲家是帝國世家,若說不嫁個門當戶對的,只怕難免虧待了雲小姐。雲小姐爲國誓言,有拿下大梁城者,可娶其爲妻,實爲帝國之楷模,但若是嫁個象我這般的小將,也未免太委屈了了。所以,總要有點家才能做雲家的婿。”

衆人不知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連蒼野都聽得莫名其妙,淺水清卻從懷裡掏出了一封信。

“半個月前,我在清野城養病,收到了這封信,是烈帥寫給我的,並託我轉呈陛下。當時我的一直沒好,所以遲遲未到。今天終於可以完烈帥的吩咐了。”

沈昱怒哼:“烈帥要給陛下寫信,爲什麼要託你轉?豈不是目無陛下了?”

淺水清一笑:“看來沈大人對我真得是芥深重呢,不過沒關係,過一會陛下看過這封信,自會將此信公諸於衆,到時候大家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信,遞了上去。

蒼野只看了幾行,臉就已大變,待到他讀完信,終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沈大人,就拜託你把這封信,給大家讀一遍吧。”

沈昱一楞,接到信看了幾行,整個人就象是被雷劈了一般,徹底呆住。

“還不讀信!”蒼野的聲音風雷陣陣,帶著幾分憤怒,卻不知是對誰而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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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昱這纔不甘不願地讀道:

“陛下鑑:

臣烈狂焰自天風72年我天風軍以來,歷兩世,徵三十年,戰二百餘場,殺敵千人,半生帶甲,爲國戰,雖造無邊殺戮,卻無悔無憾,自問對帝國已盡臣子之忠,仰可對天地,俯可黎民,無愧己心。然三十年來崢嶸歲月,卻有一人對其不住,有一事欺瞞陛下,有一心事至今未解。

本以爲此事將長埋心中,再無可見諸天日之時,然天意昭昭,不可不順天行事……”

接下來的話,就是烈狂焰把戚天佑是他親生兒子的事,以及沙河屯一戰之始末向蒼野合盤托出。末了,烈狂焰在信中寫道:“天佑爲吾之獨子,烈家有後,爲國盡忠,死而無憾,然狂焰不能將烈家香火傳承,實愧對祖宗。淺水清爲我烈家千人斬刀法唯一傳人,臣有意將其收爲義子,其將來所生子,需得有一人姓烈,若陛下肯主持此事,則狂焰再無憾事。淺水清與雲家小姐曾有落難草原之際遇,彼此同意合,若陛下許可,臣願以淺父之名,代水清向陛下提親,陛下恩準。臣烈狂焰犯欺君大罪,罪不可赦,本應早早辭去暴風主帥一職,聽憑陛下發落。然,時止水未收,驚虹未定,天下局如麻,尚有狂焰用武之地,故而不談。今止水已定,天風帝國後起之秀已可替臣,臣子再無心願,只待平定西南後便向陛下請辭……”

不是不震驚的,滿朝文武在頃刻之間議論紛紛。

原來烈狂焰竟然有個兒子,而這個兒子卻已經被南無傷的借刀殺人之計生生害死。

如今烈狂焰明言要收淺水清爲義子,將來淺水清的兒子,必定有一個會姓烈,這就是說,烈狂焰已經完全站在了南山嶽的對立面,爲淺水清堅實的後盾。他將此信委託淺水清給皇帝,在這個要命的時刻公諸於衆,那是存心要給南山嶽一個打擊,以報其害子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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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他也以淺水清義父的份正式向蒼野提出求娶雲霓的想法,真正是名正言順,順理章之舉。

烈狂焰雖向皇帝請罪,但兒子已死,他依然孤家寡人,蒼野不可能真得治他,雖向皇帝請辭,卻明言是要在平定西南之後,如今的他依然是軍中第一人。

烈狂焰以退爲進,把一生功名榮耀與權力轉手間送給了淺水清,如此作風,這般作爲,實在是令人驚詫而不得不反覆思量的。

而隨著這一封信的傳出,即使是蒼野也不得不重新考慮淺水清的價值所在,即使是南山嶽,也不得不震駭於淺水清的手段獨到。

原來,他終究是有著完全可以與自己抗衡的實力的。

淺水清真正的後盾,不僅在那後宮深,同樣還有來自軍中第一要員的支持。

當淺水清將這封信拿出來的時候,所有人終於明白了一件事:淺南之爭,原來本就不是想象中那樣簡單的了。它已經因爲一個人,將朝中文武新老數不同的勢力同時牽扯了進去,演變一場巨大的政治旋渦。

那個時候,淺水清看著雲嵐,他知道,雲嵐終會做出正確的抉擇。

下一刻,雲嵐跪地請安,慷慨放言:“既有烈帥收淺將軍爲義子,又代將軍提親,南府又重孝在無法完婚,淺將軍本人更已完臣下妹子的誓言,取下了大梁城,則婚約一事,當與南家廢除。請陛下做主,將吾妹雲霓許配淺水清。”

聰明人,總是知道做出符合時勢的選擇的,既然淺南之爭的前途再不明朗,便順了妹子的心意,也算是對家人的一個代。

“準。”蒼野拂袖而起:“雲南兩家婚約解除,淺水清,朕給你一個機會,你當知道該用什麼來回報朕。”

淺水清大聲回答:“謝陛下賞賜,臣將用驚虹千里沃土,回報我主聖恩!”

“退朝!”隨著這一聲喊,今日的朝爭,終於落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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