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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風》 第十八章 朝爭(中)

這是一永遠看不見硝煙的戰場,但是每日裡的脣槍舌劍,有時比戰場上的真刀真槍更令人難以提防。

與戰場不同的是,戰場上,永遠是那鮮活的生者做爲勝利一方的見證者,在這裡,卻有一個高於律法之上,高於一切權威的人,做那公證之人。

皇帝!

封建時代的朝廷論辯,其形式上很類似於現今社會的法庭辯護,法便如皇帝般神聖,有著絕對的權利。然而相比之下,後者擁有一套健全的制度,講究證據齊全,一切依法理辦事,前者則缺乏這套制度的規範,同時參加的人數衆多,場面便極易出現混

這裡,便需要皇帝以其絕對的權威進行震懾,在混上升到一個極限高度時將其降到一個可接的水平。

在這裡,不得不說這樣一句:任何形式的會議,之所以會出現爭執,吵鬧,甚至撕打手的局面,都與其各自維護利益,維護觀點的需要有關,人們在意識深層次裡,爲了維護自,總是會竭盡全力的相信自己,並全力淡化對手說話的影響,因此,幾乎每個人都是不可被說服的。

會議的目的,從本上不是讓每個人都認同某一種看法,而是在最終的爭執中確立一個明確的方向。在這裡,後世時代的人們在長期的研究中得出的一個結論就是:當爭辯雙方彼此擁有互相流的權力時,最終的結果就是誰也說服不了誰,且極易引發彼此間的人攻擊,相互漫罵屢見不鮮,從而導致會議的流功能大大下降。

法庭辯護中,控辯雙方不得互相流,只可與掌握會議進行的法說話,便是在此一結論下展開的,並用事實證明了其結論的正確與重要,從而爲現代法庭的一個基本特——兩個互相打仗的人,永遠的眼裡沒對手,只對法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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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朝會,卻沒有這種限制。

從沈昱參奏淺水清,公孫石直言回辯那一刻起,這一場子便是註定了的。

即便是皇帝發了話,但除非他們不開口,只要一開口,就必定會引發新一的口舌大戰。

面對這種況,唯一能夠依仗的便是皇帝的威了。

還好,蒼野的威還是夠的。

這一刻,蒼野的一聲夠了,讓朝堂上終於寧靜了一小會,片刻後,乾院的歷明法站出來說道:

“陛下,今日之爭,無非是因爲淺將軍駐兵槐樹衚衕一事而起。淺將軍之所以駐兵於此,也不過是爲了獻財於國。既如此,早早派人點收銀財進宮,然後命淺將軍撤兵不就可以了嗎?何必讓朝中的諸位臣工如此大干戈呢。”

歷明法雖是傾向於南山嶽的一派,但本質上還是中立的。他這番話,誰也不得罪,彼此各給了臺階下,卻也哪一方的意見都不能滿足。

以沈昱爲首的人,是以此爲由治淺水清的罪,而淺水清,卻是勢必要將兵困相府進行到底的。

那個時候,蒼野看了看淺水清,淺水清終於開口了:

“歷相所言甚是,只是財富衆多,總需時日清點後方可移。我旗下看守士兵衆多,水清怕他們中難免有宵小之輩,萬一做了那監守自盜之事,水清就百死難辭其咎了。所以,還請歷相派人到我府上,與我一起親自查驗,驗明一批送一批,如此可好?”

歷明法問:“估計需要多時間?”

淺水清微微一笑:“讓別人點收,我是不放心的,務須我親自來才行。水清估計,最快也就是半個月左右吧。”

朝廷一下子就又炸了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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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水清,你是存心拖延時日!”說這話的,是刑名司周良。

淺水清淡淡道:“周大人若是心急,不妨來我府上一起清點。”

周良打了一個哆嗦,沒敢接口。

去淺水清的府上?開什麼玩笑,這個人膽大包天,什麼事都幹得出來,沒準自己豎著進去橫著出來,第二天淺水清就來個“周大人監守自盜,於是夜盜財出府,被我看守士兵當場棒殺。”

這種事別人幹不出來,淺水清是一定做得出來的。

乾院鹽鐵呂長津立刻道:“既如此,不妨多派些人去和淺將軍一起清點,總能使進度快些。”

淺水清笑道:“末將是不會有任何意見的了,歷大人儘管派人前來,多多益善,我淺水清一定配合到底。我拿出一件,你們就記一件,然後經我審閱確認之後,再記下一件。”

呂長津苦著臉道:“你拿一件,他們記一件?那派來再多人又有何用?”

淺水清正回答:“可以監督本將軍有否中飽私囊!”

衆臣差點吐,錢都是你拿出來的,你有那不想的,也早收好留好了,又何必在錢時再中飽?只是這話不能說,會給皇帝一個大家都貪污有道的覺,只能用怪怪的眼神看著淺水清。

歷明法呵呵笑道:“我看也不用這麼麻煩了,真要了什麼也就罷了,反正都是淺將軍貢獻之財,留在貴府,就當是陛下賞賜給你的也罷。直接命人去取了那些箱子就是。”

淺水清冷笑:“錢未到手,就打算過河拆橋,甩掉我這捐財之人嗎?既如此,就依大人所言,歷大人儘管派人來我府上,我淺水清一定把那二十個大箱子全部到歷大人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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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這話時,箱子兩個字咬得特別重,歷明法不用想都知道,若真如此,只怕派去的人回來後必定都是擡著二十個空箱回來的。

於是這刻,歷明法也不敢說話了,他是財相,誰有錢,誰就拿著他的命子,淺水清捐財於國,他就是金主。這刻歷明法便只能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看皇帝。

蒼野微微嘆了口氣:“淺水清,十天。朕給你十天時間,十天之後,你必須把所有銀財全部國庫。朕不你,你也不許朕。”

淺水清一躬到底:“遵陛下命!”

在這裡,不得不承認一句話:

政治,本就是一筆筆以利益爲目的的博弈遊戲。

在這場遊戲中,權利,未必是主導勝負的關鍵,利益纔是。

上至皇帝,中到朝廷百,下到黎民百姓,每一個人其實都是爲利益所驅使的。人們爲利益驅使,從而產生易的行爲,而場上,更是**的權錢易。

即使是皇帝,和臣子之間也同樣是需要易的,蒼野深明這個道理。對蒼野來說,他給了淺水清一個發泄的機會,也讓南山嶽有臺階可下。十天之後,淺水清兵出槐樹衚衕,一切自然就又恢復了平靜。

對淺水清來說,兵困相府十天,已經足夠完他所需要完的事了。

而對南山嶽來說,忍十日之辱,當也算不了什麼。

有一句老話說得好,當雙方角力難分勝負的時候,要把寶,在耐心上。南山嶽是深諳此道之人。

於是這件事,就算這麼解決了……

到了這一步,蒼野終於說道:

“淺水清,你自從軍以來,先後爲朕拿下了三重天,平定止水,如今又重財捐國,對我天風帝國的功勞,朕是承認的。但是你所犯的過錯從來也都不小。朕不想再歷數你的功過,在這裡,朕只想說一句話:你的功大於過,說吧,你希要什麼獎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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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水清跪地道:“謝陛下,臣領軍出征時,就曾對旗下將士說過,凡我天風士卒,人人敢死爭先者,帝國定不虧待於他。因此臣有三點請求,陛下應準。”

“說。”

“一,止瀾宮殿柱題字,爲臣對屬下之許諾,陛下護,勿將其除去,讓那些殿柱爲我鐵風旗死難將士之紀念碑,永垂天下。”

“準。”

“二,賜我鐵風旗下士兵,生者每人每戶良田十畝,金一錠,銀百兩,死者良田二十畝,家人得金五錠,銀百兩,親族兄弟可免十年徭役。”

“準,但徭役只可免三年。”

“謝陛下。三,我鐵風旗戰時增兵,如今已大大超員,雖說戰後當各按軍制重整,但水清不願和兄弟們分開,陛下開恩,允許鐵風旗繼續保留眼下建制。”

蒼野看了淺水清一眼:“就這三條?”

“就這三條。”

蒼野笑道:“沒有對你自己的賞賜?”

淺水清斬釘截鐵道:“軍人者,重義氣,重兄弟,惟義二字不可撇。只要陛下不讓我和兄弟們分開,臣就激不盡了,不敢再奢求更多。”

“若朕同意了你第三條要求,你就是要繼續做這鐵風旗掌旗了。”

“是!”

“好,朕同意,立刻命人昭告天下,朕對淺水清以下,鐵風旗將士之恩賞,同時拜淺水清爲四品伏波將軍,暫時仍繼續統領鐵風旗,封武威伯,賞千金,朕可不想讓天下人對朕說閒話,說朕薄待有功之將。”

“遵陛下旨!”

沒升,軍銜品銜到是都上去了。此時此刻,淺水清纔算是真正在朝廷中有了一席之地。

嚴格的說,這份封賞,相比淺水清立下的功勞,依然是小得太多。但是對大多數人來說,這樣的待遇,對淺水清已經是極爲厚恩了。畢竟天下有很多良將名將,卻從不會有一個如淺水清般,惹下的麻煩幾乎和立下的功勞等高的。

然而事到了這一步,卻依然未至。

下一刻,淺水清叩首道:“陛下,臣有一事相求。”

蒼野閉上了眼睛,他太知道淺水清想說什麼了。

點點頭,他說:“你說吧。”

淺水清立刻道:“臣希陛下能爲臣賜婚。”

“誰?”蒼野明知故問。

“雲家大小姐,雲霓。”

一石激起千重Lang,剛剛纔平息下去的朝廷紛爭,轉眼間又熱鬧了起來……

新年了,緣分在這裡給大家拜個年。

這兩天編輯可能事多,有所耽誤我替編輯申請大家原諒。下個月我爭取多發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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