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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在等我們分手》 第14章

里面的人聽見靜,答辯紀錄員過來開了門:“過來干什麼的?”

林水程微微頷首:“我是王老師的組員,之前請了今天的假沒來,晚上看到消息了,過來答辯。”

傅落銀站在他邊,記錄員一看他是七的,問都沒敢問,讓他進來了。

傅落銀隨手挑了個靠邊的小沙發座位坐下,旁聽。

說不上為什麼,他忽然想知道林水程答辯是什麼樣子。再說了,他都過來了,不可能和一群哭唧唧的學生在外邊等。

他掃視了一眼答辯室——方形的會議桌圍著坐了四個導師,被扣下來的學生們坐在靠后的原型討論桌邊。導師們倒是沒什麼特別的表示,神都很隨意,地上還丟著幾個整理好的塑料餐盒,顯然是耗在了這里。

他一眼就看到了歐倩,歐倩紅著眼睛,好像也看到了他,有點震驚。

傅落銀漠不關心地移開了視線。

歐倩手指有點抖——知道林水程是傅落銀的人,但是傅落銀居然還陪著他來答辯?

這何止上心啊!

和傅落銀沒什麼,雖然同在一個圈子,但是傅落銀打小就不太跟孩子們玩,和夏燃之后倒是有了一點接,但傅落銀也沒多看幾眼。

歐倩看到林水程,氣得又有點想哭,但是忍住了。

今天已經哭累了。

本來周日之前,和其他人都仔仔細細地過了一遍論文和PPT。林水程做出來的東西沒有半點水分,全都寫得規整明白,理論部分每個人都記好了放在心里,唯獨數據部分,林水程用了很多個“易證”、“易得”、“據xxx方程建模所得結果”來描述,他們對于林水程的數據都有種近乎盲從的信任,整整三天三夜的準備時間里,竟然沒有一個人想到要再去量子實驗室再跑一遍,或者按照他的辦法再算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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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這種數據和運算方法都寫出來了,完全一目了然的東西,歐倩也沒有想到答辯會卡。

偏偏這次撞上了許空。

許空是做前線工的,是聯盟科學技大學的校長,同時帶理院和數院的課,第三代量子計算機的研發就是他全程領導。

他以前因為環境原因一直待在另外的分部沒有回來,星大這次花了大力氣把他挖過來,想讓他當校長,被以“過多的行政任務會耽誤我搞科研”而拒絕了,只肯來數院當個副院長。

許空同時也是出了名的“老虎星”,他的嚴苛表現在他的科研和治學兩個方面,他帶的本科生都有著80%以上的掛科率,研究生不用延畢順利畢業的寥寥無幾。新上任三把火,他第一把火燒的就是數院立項的任務組。

這樣重量級的人說什麼話,可以說是沒人敢忤逆的。

本來答辯一切順利,歐倩他們是最后一組,聽見前面兩組都不太順利,很是懸了一顆心沒有放下,但是照著PPT念完之后,另外幾個導師提的問題都是們詳細討論后準備過的,也算是松了一口氣。

問題就出在許空上。

許空一直在看他們的論文,沒有發言,但是表還是比較滿意的。等其他導師的問題都提完了之后,直接就問了:“其他部分都沒什麼問題,報告做得很漂亮,也沒什麼別的要問了,我看看……你們第三頁那個T=3749.565用什麼方法算的?”

歐倩立刻就慌了,這個數字正是林水程寫了“易得”的部分。

怎麼知道“易得”是個什麼得法!

愣了,許空慈祥地笑了笑,以為只是因為太過張而一時間沒想起來,于是回頭看的組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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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辯過程中,一辯答不出來的話,是可以允許組員補充的。

可是底下坐著的人:安如意、呂健、孟亦更是一個都答不出來。本沒手做的事,怎麼知道這個數字怎麼得來?

許空到這里,臉上的笑意已經慢慢退去了,他繼續往后翻了一下論文,一眼找到了第二個“易得”:“這個呢?第五頁的替換系數37的證明?不用講太多,證明方法給我說一下。”

歐倩:“……”

完全懵了。

全場氣氛凝固了,許空的氣也越來越低,眼可見地臉變了。

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個數字這麼重要,以至于許空突然完全推翻了對們的贊許,直接把論文往地上一扔:“狗屁,狗屁不通,這論文誰寫的?王品緣帶出來的?他在干什麼,我要開除他。今天你們不說出這些數據怎麼來的,一個都別想走!”

他滿臉漲紅,氣得高都有點犯了,吃了幾片隨攜帶的藥。

歐倩直接急哭了,求說:“老師對不起,有些前期準備工作我們沒有做好,今天我們組有人沒來,這些數據是他負責計算的,我們把他過來——”

“放屁!”許空聲如洪鐘,震得窗戶都在跟著框框作響,“數院的學生,親自做的論文,這兩個數據怎麼跑不知道?這是很難的問題嗎?你們一個個的都不知道答案,這就是問題!在哪里找人寫的論文,你們不說,我今天就耗在這里了。我帶了那麼多年學生,聽過那麼多場答辯,水你們這樣的學生,真的是我第一次見!”

許空容易脾氣上頭,另外三個導師沒有一個人敢勸。

本來就是周日,也不存在耽誤工作的說法,許空脾氣上來了,直接坐在這里不走了,罵到后面居然頗有幾分氣定神閑的意思,還訂了外賣讓學生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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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倩發消息讓人聯系了教務的另一個數院副教授,甚至還驚了校長,但是這些人沒有一個能勸許空。

許空鐵了心要擰一擰這種歪風邪氣。

這種事太過匪夷所思,居然是全聯盟第一學府,星城聯盟大學的研究生干出的事!

看到林水程出現,和他一組的人都激了起來,像是死氣沉沉地木頭玩被上了發條,沉沉的氣氛一掃而空。

大概是今天進進出出的人多了,林水程進門時并沒有引起導師們的注意,直到他清清淡淡的開口的時候,全場的注意力才重新被吸引過去。

“喲,搬救兵來了啊?”許空意味不明地用鼻子哼了一聲,沖他點點頭,“來了就上去吧。”

林水程看了一眼投影屏,上面放著的是上個答辯組留下的幻燈片,于是低頭想要退出,在桌面找一下他們組的,卻被另一旁的一個導師阻止了:“都這麼晚了,你們自己做的數據應該自己有數,幻燈片就不用了,直接這麼講吧。”

導師抱住手臂,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名字楊申,三十出頭,同樣也是數院金字招牌級別的導師,在學上,的態度和許空是一致的。

旁邊歐倩他們都聽出來了,這是個下馬威。導師組擺明了已經不相信,這個幻燈片是他們自己做出來的,打算也用這個去嚇一嚇林水程。

臨時沒有PPT的答辯,如同通知離上臺只有一分鐘的臨稿演說家,他需要稿演講一樣!

林水程頓了頓,說了聲:“好。”

隨后,他問答辯記錄組:“有記號筆嗎?”

記錄人員給了他一支記號筆。

林水程轉往白板上寫字。

七個關鍵數據,十二個理論方程,三個數據建模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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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幻燈片里的華,也是支撐起整個開題報告,立項可行的數據。

林水程的字瀟灑好看,在他寫完最后一個關鍵數據的時候,所有導師已經調整了坐姿,開始全神貫注。

這個學生肚子里是有貨的,他對這組數據地悉程度,至證明了他才是真正的論文參與者!

林水程寫完后,幾乎沒有經過任何停頓,直接按照他制作PPT的思路順下來,闡述了整個報告的容。他吐字清晰,邏輯流暢,一點卡頓都沒有,兩三分鐘就簡明扼要地把報告說完了。

這個時候就能看出用工與否的差別,歐倩上來的時候照著PPT念,而林水程有詳有略,直切重點,遇到老師容易提問的重點部分會特別詳細的講一講,仿佛不是來答辯,而是來授課的一般。

林水程講完后,放下手中的記號筆:“我說完了,請各位老師指正。”

完全沉默了。

“嗯……好的,我們要問的你都已經說了啊。”楊申變得和起來,贊許地看了一眼林水程,“珠玉在前,你認為這個項目的意義在哪里?”

這是個理論相關的問題。四舍五一下就是送分。

林水程說:“嗯……好像沒有什麼意義啊,我想也不會比破解總務大樓的電閘碼更有意義,但是軍方要這個項目,我們就做一做。”

他這話一出,室想起一片笑聲,連許空都笑了——林水程玩了一個數據界眾所周知的梗,自從量子分析技出來之后,軍方各種各樣的需求層出不窮,本沒搞懂量子破解的應用領域,類似“破一下電閘碼”之類的需求也相應產生,這個梗也被廣大應用數據界吐槽甲方的高頻梗。

一直繃的氣氛突然因為這個放松了起來。

林水程等大家笑完后,才輕輕說:“軍方要這個項目增強國防,我們可以通過這個項目,建立起目前已知完全無法破解的量子安全墻,我相信這個項目的意義一定是重大且深遠的。”

已經到了晚上,外邊嘈雜不堪,里邊學生稀稀拉拉的坐著,導師們也松散隨意。地上灑落滿滿的紙張,上面還帶著腳印。

沒有幻燈片,也沒有論文底稿,在這樣的況下,林水程卻依然極其認真地完了這一場報告。昏暗的燈影和滿的疲憊依然掩不去他上的芒。

到許空提問了。

所有人都了一把汗。

許空咳嗽了幾聲,審慎地打量著林水程:“我的問題還是上午的不變,如果你們組里依然沒有一個人能回答出這個問題,我會連導師一起把你們開除。”

“你們第三頁那個T=3749.565,用什麼方法算的?”

林水程愣了一下。

底下的學生看見他愣住了,心臟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

一片抑的沉默中,呂健豎起耳朵,聽見林水程有點無辜地說:“就是……算出來的啊。”

這是什麼詭異的答案!

呂健臉發灰,轉頭跟孟亦說:“完了,不會林水程自己的數據也是隨便找的吧?”

孟亦張得本沒辦法說話,他快哭了,把頭埋進了臂彎里:“這下是真的完了……”

出乎所有人意料,許空并沒有怒。

他接著問:“怎麼算的?你知道這種數據,反向逆推會產生無窮種可能,你只知道一個源頻段數字,難不你還給它窮舉出來?”

“老師,就是窮舉。”林水程說,“所以我申請了量子實驗室,窮舉時間兩小時跑出來了。就是計算機算出來的。”

“好了,我沒問題了。”許空拿起水杯,“你們可以走了。剩下的你們自覺點,該分,該換一作的換一作,不用我說吧?”

“……”

“……”

孟亦兒沒明白發生了什麼,他問呂健:“什麼況?”

呂健瘋狂搖頭。

安如意卻在旁邊臉白了,他低聲喃喃:“這是個送分題……這種就像逆推銀.行卡機隨機掩碼一樣,暴力破解是最快的方法,林水程用量子計算機暴力破解了,所以他說是直接算出來的,PPT上也寫的‘易證’,我們……都沒想到這個。”

等于說,當時許空提給歐倩的問題,是一個簡單得近似于1+1等于多的問題。只要組里有任何一個人去跑過這次數據,都能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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