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旁邊另有幾匹快馬,馬上騎士赫然是李世民派來的四個國公。
其中老程猛然呵斥一聲,冷厲道:“費什麼話,加速跟上去,老夫倒是十分欽佩,皇妃這才是真正的憂國憂民,大草原的白風你們不懂,但是老夫這些老人全都懂,這是草原最大的天災,皇妃,擔心有牧民死啊……”
李沖有些尷尬,訕訕反駁道:“有什麼可擔憂的,馬上整個草原都送給李承乾了,王妃的子民應該是咱們華夏帝國子民,現在勞碌奔波豈不是便宜了李承乾。”
“老夫死你的混賬!”秦瓊猛然一揮馬鞭,重重了李沖一下。
李沖被打的一個哆嗦,背上火辣辣一陣疼痛,不過他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不但不敢發火反而拱手向秦瓊致歉。
國公們都老了,老人乃是國家的寶貴財富,雖然他們這些年輕將領的功勛已經超越老輩,但是沒人敢對老國公們一不敬。
誰要是敢,韓躍能了他的皮。
此時又有一陣寒風呼嘯而來,眾人連忙使勁抓了抓自己的領子,程咬金猛然狠狠一馬鞭,大喝道:“走,追上去,皇妃為子尚且不懼風寒,咱們一群男爺們還要不要這個臉?”
李沖悄悄翻個白眼,悻悻小聲道:“皇妃天下無敵,連陛下都不是對手,當然不懼寒冷,就憑咱們這些人也想跟皇妃比,當世誰能有皇妃那驚世駭俗的神功……”
說到這里看見秦瓊又要他,連忙一脖子打馬狂奔。
這一日他們追著那道影狂奔三百多里,查看問了幾十個遭風遭雪的部落,直到黃昏落日再也不見,大家才在一個小山坳里停歇。
這山坳里有一個小型部落,今晚正在載歌載舞歡慶,山外是瘋狂咆哮的白風,山里卻是歡聲笑語的篝火會。
有牧民雙手捧著熱氣騰騰的茶走上前來,然后恭恭敬敬跪倒在游游面前,萬分誠懇道:“圣娘娘,請進一盞油茶吧。”
游游手接過,然后手指放在盞中一沾,隨即拿出來向天曲指彈了三下,微笑道:“謝天神,憐人凄苦,雖有白風在,草原這次卻沒有凍死人。”
旁邊老程等人連忙效仿,也都學著游游一樣把茶彈了三下,然后口稱謝天神賜福,讓大草原沒有凍而死。
這是人家的風俗,不尊敬都不行。
反而那個老牧民呵呵一笑,緩緩搖頭長嘆道:“要我說啊,不該謝天神,以前年年謝天神,照樣有赤貧人走進雪地里,為了給孩子節省一口糧食,自己故意被寒風凍死。天神從來不曾賜福給我們,反而是您的夫君像是太一般照耀整個草原,無論風雪多麼肆,始終沒有凍死過人……”
游游忽然微微一笑,用一種十分驕傲的聲音大聲道:“在我心里,他就是那位天神。”
說完端起茶一飲而盡,風華絕代的臉上綻放如花。
老牧民哈哈大笑,聽了之后連連點頭。
他蒼老的臉上忽然顯出十分滿足的神,接著又道:“待到開春之后,我們也要搬去牧民城里定居啦,聽說城里的房子又堅固又牢靠,哪怕再大的風雪也無法吹倒,而且還有火炕和壁爐,冬天能熱的一汗。”
說到這里滿臉憧憬,喃喃慨道:“那種生活,真好啊。”
游游同樣十分憧憬,就好像住進城市的是自己一般,轉頭對老程等人輕聲解釋道:“過完年后,會有新一批牧民城投使用,建完這批牧民城,草原再也沒人會游牧而居,夫君當年發下的漢人和突厥融合宏愿,終于被我給完了,整整八年,覺好累……”
這真是一位了不起的子,幾乎憑借一己之力經營了草原。老程等人無不面帶肅重,大家正正經經拱手給游游行了一禮。
這一禮,并非因為是皇妃。
但是游游卻忽然遲疑起來,突然皺眉轉頭,小聲問那牧民道:“老阿爹,您會傷游牧生活遠去麼……”
“鬼的游牧生活,老漢才不愿過這種生活!”
老牧民巍巍直笑,大聲道:“我們要去牧民城居住,夏天放牧,割草儲存,冬天就躲在火爐旁邊熱乎,再也不要有人在暗夜里走雪地中。”
他猛地拉開自己的羊皮大襖,指著里面的羊衫制品大聲又道:“其實現在已經凍不死人了,草原生產的羊運往中原,經過漢家同胞巧手編制出的,我們也不用花錢購買,只需剪一點羊就能換……”
說到這里鄭重看向游游,滿臉慨又道:“圣娘娘您知道麼,我們部落所有人都穿上了羊制品,如今已經第八個年頭了,唉,離不開漢民兄弟啦,已經離不開漢民兄弟啦,如果再讓大家去過以前的苦日子,老漢是想想就覺害怕……”
他手從旁邊一個半大孩子手里拎過茶壺,恭恭敬敬又給游游倒滿一盞,也不知是想起來了什麼,忽然渾濁雙目變得潤,輕聲道:“圣啊,離開吧。草原再也不會死人,我們,我們不能再耽擱您的幸福。”
原來這老牧民什麼都知道!
游游怔了一怔,忽然俏臉笑如花。
緩緩從篝火堆旁站起來,妙目注視著不遠載歌載舞的姑娘小伙,也不知是篝火照紅了的臉,還是點染了俏麗的容。
后面忽然響起噗通噗通的跪地之聲,李沖等一匹年輕將領全都單膝跪地,大聲道:“皇妃娘娘,該了,陛下已經在嶺南建國,迎回您才能舉行大婚。”
游游雙目恍若變彩霞,終于輕輕點下了風華絕代的螓首,悠悠淡雅吐出幾個字,喃喃輕聲道:“好啊,我也想見他了,八年時間,不知他老沒老……”
簡簡單單一句話,然而的眼睛里全是濃濃的思念,似乎有種做淚水的東西模糊雙眼,讓恍惚間仿佛看到了一張無比悉又無比陌生的臉。
思念,如此刻骨銘心,從認識韓躍到現在,整整已經十三年……
李沖等人大喜,滿臉漲紅激。
唯獨四個老國公卻躲在暗中輕嘆,老程和秦瓊著游游的發,那一頭秀發宛如大雪銀白,有風呼嘯吹來,飄宛如拂塵。
次日清晨,眾人上路。
這次離開草原當真聲勢浩大,一萬玄甲鐵騎前頭開路,三千研究院子弟后面跟隨,又有大儒婁乘風帶領金科狀元,榜眼,探花,并三榜進士三百六十五人,最后由大唐四位勛爵最高的開國國公陣。
橫穿草原兩千里,所過之,牧民跪送,游游坐在一匹白老驢上面淡淡微笑,宛如風中搖曳輕擺的俏荷花。
那一頭如雪白發,了草原人民永遠難以忘卻的回憶。
……
浩大隊伍慢慢離開草原,然后經由關外互市進中原,此時的關外互市已經發展為一座雄城,滿城百姓同樣夾道跪地相送。
隊伍繼續前行,燕趙,進山西,轉折繞過太行山,終于途徑了關隴之地。
本來并不需要進長安,然而游游忽然要求改變了隊伍的行程。
四位國公心中迷,終于按捺不住上前詢問,老程話里話外著暗示,希大家可以盡快趕往嶺南,畢竟韓躍已經建國,急等著游游舉辦大婚。
大婚之后才有妻子份,然后韓躍才能向天邀請皇妃位格,雖然這只是立國之時的繁瑣禮儀,但是越是新建之國越注重這個。
然而游游卻固執的不改主意,非要途徑長安才肯,眾國公十分無奈,只能下令隊伍繞路前往長安。
在快要進大唐帝都的時候,游游終于說出了改路的原因,輕聲道:“我不放心草原的事,要去見一見大唐的新皇帝,還有……”
微微遲疑一下,風華絕代的俏臉忽然無比堅定,鄭重道:“有一位妹妹不該孤守長安,有一個孩子不該離開自己的父親,我來帶走們,去和夫君團聚。”
這位大草原的圣,心和田豆豆一樣開闊,自己過苦守的罪,所以不愿家里的姐妹也這份罪。
老程等人恍然大悟,隨即個個皺起了眉頭。
帶走侯海棠還好說,畢竟離開嶺南的時候李世民已經下旨,但是帶走李象這如何能行?大唐不能沒有下一代的儲君啊。
就在四個國公心中遲疑,相勸但有不敢勸說的時候,大唐長安皇宮之中,李承乾接見了東瀛國新一批的使臣。
其中主使節月牙公主獻上風之舞,并獻治療疾之絕世良藥,李承乾坐在龍椅興大笑,忽然對朝班下面的魏王李泰大聲道:“三弟,朕再也不和你置氣啦,你不是吵著放離開嗎?啊哈哈哈,我這次再也不攔著……”
李泰心中欣,走出朝班拱了拱手。
這位大唐魏王滿臉微笑,忽然提議道:“臣弟還要請求一事,須得陛下親自允可。”
李承乾哈哈大笑,今日因為心開懷,想也不想就點頭道:“不管你要什麼,二哥我都答應你。”
李泰再次一笑,悠悠吐氣道:“并非為自己所請,而是為了你和我同時而請,如今大哥在嶺南建國,大唐不可不去道賀,我親自前往一趟,送上你我兄弟的心意。”
李承乾怔了一怔,隨即霍然從龍椅上站起來,面鄭重點頭道:“你說的對,這本該是我應該先想到的,此請,可,朕再命國庫調撥金銀珠寶等,三弟一起帶著去嶺南。父皇母后也在那里,代我向二老問安。”
兄弟二人商討嶺南道賀之事,東瀛使團里面卻有人大為著急,但見那個滿臉刀疤獨眼帶罩的副使下意識口而出,急急道:“陛下要送誰走?難道是皇后和李象太子嗎?此事不可啊……”
“嗯?”李承乾和李泰同時轉頭,目森森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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