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這時,猛聽考棚門口一聲暴吼,但見那個黑臉盧鎮長大喝一聲,目隆隆道:“本曾經說過,士子進了考場,萬事勿要再問,無論風霜雪雨,亦或雷霆兵禍,只要有一位士子不曾卷之前,本當用命護住考場的安危。娃娃們,好好考你們的試,外面這群遼東雜碎,讓俺來……”
黑臉鎮長說到此,猛然舉刀對著天空咔咔咔劈了三下,一慘烈氣息頓時生出,他仰天又是一聲暴吼,大喝道:“弟兄們,干死這幫遼東狗。殿下八年前就平定遼東,如今他們還像老鼠一般想著復國,敢來大唐的科舉士子,先問問咱們的屠刀同不同意!”
今日科場,有兩百戰士駐守保護,但見其中一百人轟然沖陣,隨著黑臉鎮長殺了出去。
另外一百人則是原地不,手持兵繼續防護科舉考場。
“看什麼看,回過神來……”
考場上兩個小先生忽然同時輕喝,一人目炯炯道:“讀書做學,心有神定,當如圣賢存于懷,放隆隆毫,震懾魑魅魍魎,學子們,今日鄉試第二題,就是讓你們在這刀兵烽火之中,人人寫出一篇應試的言論!”
另一人沉聲接話,大聲道:“此論不管你們用詩詞寫還是用歌賦表示,哪怕是順口溜,又或是瞎白話,都可以,主旨只有一個,題目做《假若我隨軍去做文,假若我遠離故土做事,但我后代表大唐榮耀,我當何如?》”
這個題目有些長,而且有些繞口,小先生連續大聲喊了四五遍,直到所有人都聽清楚為止。
最后他猛然一聲斷喝,目森然道:“此鄉試第二題,需要在刀兵兵禍之中穩住心思,本考知道你們多是農人出的孩子,很多人不曾經歷過兇險的大事,在這里我不做刻意要求,如果誰覺恐慌害怕可以離開,會有兵丁拼死護著你離鎮而去……”
外面殺聲震天,不時傳來慘,一眾學子面蒼白,很多小發抖。
畢竟是小孩啊,這等況下哪有不怕的。
這時忽見一個年站起來,大道:“考,俺不考了!”
小先生面一冷,心中有些憾。
哪知這個年下一句話卻讓他呆住,只聽這年大聲又道:“俺跟著老爹練過武,請您給俺一把刀,大唐科舉何等重事,我寒門士子盼了多年才有機會?小子愿意殺敵保護科場,只求考給俺一把刀。同窗們,你們好好考,我孫牛兒,去幫你們殺敵人……”
年說到這里,猛然轟隆離開他的考桌,臨走之前他明顯不舍看了一眼自己的筆墨紙硯,然后咬牙沖向了考棚外面的戰場。
兩個小先生對視一眼,同時點頭慨道:“年之,氣方剛,漢家兒郎若是都能如此,何愁我大唐不能震懾群倫,唯一可惜的是,這娃娃要挨揍了……”
果然話音未落,只見門口人影一閃,但聽砰砰兩聲悶響,剛才那個年被人踢著屁揍了回來。
原來是駐守科場門口的兩個兵丁,面冰冷將年打回了考棚,沉聲呵斥道:“千載難逢的機會,好好考你的鄉試,想要殺敵上陣等你當了隨軍大再說,現在,這一刻,殺敵歸我,你們是學子……”
年呆了一呆,怔怔站在原地。
好半天過去之后,他猛地躥回自己的考桌,提筆沾墨筆疾書,神激寫下了一段話。
這段話,就是他對鄉試第二題的解答。
“假若我隨軍去做文,假若我遠離故土做事,但我后代表大唐榮耀,我打何如?”
“我當殺!
犯我大唐榮耀者,殺!
擋我大唐崛起者,殺!
我百姓利益者,殺!
蔑我漢家兒郎者,殺……”
一連五個殺字寫在紙上,仿佛有撲面而來的慘烈氣息,雖然文字寫的有些稚,但是傲骨已然蘊含其中。
兩個小先生看了半天,一人忽然哈哈笑道:“恭喜這位小師弟,你可以提前過關,選我們東北研究院了。”
另一人則鄭重提醒道:“當然你也可以選擇繼續科舉,一路從鄉試沖擊府試,從府試再沖擊道試,最后去長安沖擊殿試做個大狀元,兩條路,都可走,你自己好好選擇……”
年想也不想,大聲道:“我去研究院,去學護國技。”
“好!”
兩個小先生同時一拍他肩膀,把他從考桌上一把拉了起來,大笑道:“你不用考了,幫我倆一起監考其它娃娃。”
說到這里目一掃整個考棚,溫聲輕喝道:“還愣著干什麼,外面刀兵烽火,正適合年意氣風發,寫啊,答題啊,倘若你代表了大唐,倘若你后就是自己的父母,有人來殺,你當何如?”
這幾乎是在作弊幫學子們點醒考題,在場的子和年們頓時有了,外面殺聲震天讓他們恐懼,然而小先生描述的后就是爹娘讓他們心憂……
一旦產生心憂,很快就是同仇敵愾!
“如果我的后就是爹娘,我當怎樣?”
許多小瞬間目一正,神嚴肅提筆開始答題。
兩個小先生悄然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欣和得意之,他倆悄然用了一點點手段,就為大唐的鄉試士子們上了一堂國教育課。
家國天下,有家有國,爹娘是什麼,爹娘就是大唐,大唐又是什麼?大唐是所有百姓的爹娘。
唯有爹娘強了,才能更好庇護孩子。
唯有孩子孝順了,才能更好幫助爹娘……
相輔相,誰也離不開誰!
似乎是因為士子們堅定了信心開始考試,外面的喊殺聲突然變得激烈起來,原本護衛們和遼東暴徒打的旗鼓相當,忽然竟在轉眼之間變了倒優勢。
原來是鎮中陡然出現幾個高手,一言不合,直接開殺。
也不知這些高手什麼來歷,更不知他們藏了多久,是恰好來盧家莊辦事?還是暗中早有預謀,似乎目的就是為了保護科舉功,又似乎僅僅是在行俠仗義。
唯有那個被選為研究院學子的年知道了點幕,因為他正好聽到兩個小先生竊竊私語,低聲道:“校長真狠啊,用這種手段吸引他們出來,這次科舉鄉試,天下都是戰場,經過這一場戰斗之后,怕是高句麗復國的狂熱者一掃而平了,殺得好,早他媽該殺了……”
年怔了一怔,想不到彬彬儒雅的小先生竟然也會口。
他忽然又想起來,自己以后也是小先生了。
那麼,是不是也該對著外面的高麗暴徒們喊上一句,他媽的,去死吧。
這里是我們大唐的土地,不管誰來惹是生非,一律把你們狗命留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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