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前還放狂言吹牛，自稱什麼寶他沒有見過，然而這才進寶庫一會功夫，韓躍已經連續被打了臉。

不提充作寶庫大門的丈二金，那玩意實心鑄造最也得十萬兩黃金。也不提看守寶藏大門的兩尊和田羊脂玉獅子，那玩意每一尊都有人個頭那麼高。

更不要提什麼六尺高的絕世紅珊瑚樹，那玩意已經不能用世俗的價錢來衡量了。

就單說這一塊兩個磨盤大小的龍涎香，已經讓韓躍覺他恍如進了夢幻世界。

龍涎香是什麼？

它是抹香鯨孕育的產。

自古至今，價值連城，唐代的時候一錢龍涎香可以換到十兩黃金，擱在現代一克就得上萬塊。

這還指的是小型普通龍涎香，型越大的越值錢。

佛窟里的這一塊，售價甚至高達五十兩黃金才能換一錢，此重達五百多斤，等于古代八千多兩，一兩十六錢，接近十三萬錢。

如果賣價五十兩黃金一錢龍涎香，是這一件東西就能換到六百五十多萬兩黃金，如果再兌換白銀是多？兌換銅錢又是多？

整整接近七八個億！

現在的大唐，絕對沒有這麼多錢。

……

“此只能慢慢的賣，連年不斷的賣……”

韓躍忽然苦笑一聲，心慢慢平復下來。

他手挲著這塊巨大的龍涎香，喃喃自語道：“如果想要一次全都賣出去，就算把整個大唐空都不行。大唐沒這多錢，周圍諸國也沒這麼多錢，哪怕是切碎了去賣，大家也沒這麼多錢。”

一個國家經濟總量是有數的，這個可以從大唐的國庫稅收去推算。

武德九年之時，大唐一年歲也就兩三百萬，所以那時候李世民拿八十萬貫去推廣水車，許多世家大族都要沖出來爭搶奪。

后來隨著國力漸漸強盛，再加上韓躍不斷開拓產業發展經濟，大唐國庫收年年增高，如今已經達到一年歲千萬貫的級別。

稅制三十一，一千萬的稅就有三個億的國民生產總值，而這塊龍涎香保守估計價值七八個億，就算整個大唐所有人不吃不喝也要攢兩年。

如果再套用國民生產總值和消費總值的公式，至要二十年才能有人買得起。

“慢慢賣吧，能賣多是多！”

韓躍再次一聲輕嘆，滿臉慨道：“這東西價值太大了，不可能一次全賣。也許要歷時很多年，才能夠全部變錢……”

李沖嘿嘿壞笑，眉飛舞道：“那豈不更好？同樣可以放到殿下私庫里作鎮。一年賣不出去賣十年，十年賣不出去賣百年，您的子子孫孫都不會缺錢花，世世代代都能大富貴。”

韓躍再次怦然心，他目灼灼看了李沖一眼，著頭皮道：“這東西，本王要了，你忠心耿耿，本王可收你為家臣。”

噗通——

李沖一下跪倒下去，虎目之中瞬間溢出淚水。

“殿下，吾，我，臣，誓死追隨……”

他追隨韓躍這麼久，可不就是期盼這個家臣的份麼？

家臣是什麼，是比麾下更進一層的地位。所謂家臣，帶了一個家字，這是被主公收為自己的家里人，從此世世代代綁在一起的意思。

將軍百戰死，尚不能封爵，封王封爵已經讓武將們拋頭顱灑熱，然而這個收為家臣則是更進一步。

如今韓躍麾下武將濟濟，但是能被收為家臣的只有一個半。劉黑石算一個，程默算半個，之所以算半個，是因為兩年早年結拜了。

除此之外，韓躍再沒有收取家臣。

無論早年跟著他的李風華，阿達，多多木和土乎隆，還是后面追隨的李隆，劉三水，薛仁貴父子，外加其它能征善戰的將領，這些人只能算是韓躍麾下的臣，但卻算不上帶著“家”字的家臣。

家臣，是自己家的人。

等到韓躍死去之后，家臣是可以埋在旁邊的存在。

如果韓躍不在家中的時候，遇到大事家臣是可以和豆豆商討事拍板定案的。這種護衛主公治理家族的權利，甚至連羅靜兒那些平妻都沒有資格。

所以李沖才會熱淚盈眶，跪在地上不斷給韓躍叩頭。

“起來吧，你也是跟著我的老人了！”韓躍手將他從地上拉起來，溫聲告誡道：“了家臣，切記不可狂妄自大，也不要對外宣揚張揚，免得李風華他們心里難。”

“殿下放心，麾下明白！”李沖仰天發誓，面莊重萬分，這貨似乎覺力度不夠，出刀子就往自己手指頭剁去，大聲道：“麾下剁指明志……”

韓躍嚇了一跳，飛起一腳將他踢翻。隨后他蹭蹭上前兩步，指著李沖鼻尖呵斥道：“不剁手指，你有幾手指剁？留著你的爪子，以后幫本王看護家族。我有七個孩子，長大后說不定要分散各地，到時你可以選一個去追隨，連帶著你的家族也可以去接庇護……”

“喏！”李沖翻爬起，大吼答應一聲，韓躍給他的承諾，讓他渾脈噴張。

主公的孩子哪一個是善茬？除了將來的皇帝就是可汗，如果能夠追隨而去，自己的子孫世世代代都能庇護。

此時佛窟之只有他們兩人存在，除此就是石壁上的火把發出燃燒琵琶聲，四周珠寶氣，讓人宛如夢中。

韓躍默默站在龍涎香之前，目明顯帶著一迷。

他回頭看了看那株碩大的紅珊瑚，再去眺門口守衛兩尊和田玉獅子，忽然沉道：“奇怪，奇怪，佛門雖然勢大，東渡雖然貪婪，但是這寶庫的規格明顯超凡俗，本王真想不明白他怎麼搜刮到這麼多巨寶……”

李沖靜靜立在一側，默默聽著韓躍沉，他如今是家臣，家臣該有家臣的樣子。以前當將領的時候可以隨意發表看法，但是了家臣就要說多做。

因為家臣的意見主公會認真聽詢，所以胡言語很容影響家主的判斷。

韓躍負手在寶庫行走幾步，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大問題。

佛門有三個寶藏，據說是東渡佛和大佛寺主持搜刮而來，這龍門石窟只是其中一個，然而只這一個已經超出了韓躍的認知。

一人多高的和田玉獅子。

六尺多高的紅珊瑚樹。

兩個磨盤大小的龍涎香……

這些東西聽都沒聽過，更別說見識過，如此巨寶至也要五七家那種豪門才能擁有，而且還得是祖祖輩輩傳承留下來的傳家寶。

平頭百姓，沒資格擁有這個。

但是東渡佛蒙蔽世人三十年，他最大的本事就是糊弄百姓。按說此人搜刮頂多也就搜刮民間，那麼紅珊瑚那等巨寶他從哪里得來的？

韓躍苦思冥想，始終想不通答案。

這時李沖終于輕輕咳嗽一聲，小心翼翼說出自己的猜想，道：“主公五年未歸，吾等過得很苦，麾下這五年時間暗中觀察朝中向，發現始終有一勢力在暗中穿……”

“嗯？”韓躍眼睛一閃，轉頭看著李沖，皺眉道：“說出你的發現，本王需要聽聽。”

李沖再次咳嗽一聲，有些不確定道：“這勢力應該不大，但是勢力的頭領很是明，此人上躥下跳游走在各種勢力之間，有時會幫助吳王去聯系佛門，有時又會幫助佛門去迫吳王，似乎和儒家那些人也有暗地里的瓜葛，甚至連皇宮里也有這個勢力延的影子。”

他說到這里停了一停，忽然想起一個事，急忙道：“對了，兩年前麾下曾在長安看到一個人影，當時追了半天最后追丟了，此人腰間著六把短刀，雖然面上有許多疤痕，但我依稀覺好像見過他……”

砰——

韓躍陡然拍出一掌，重重擊在龍涎香上，巨大的龍涎香一陣震，似乎連帶著整個佛窟都震了一下。

“本王知道了，我終于知道了！”韓躍眼中森一閃，冷冷道：“佛門，儒家，吳王，蜀王，宮里的控人花，還有你見過的那個腰六把刀之人，這所有的勢力都被我打過，但是有人在暗中將他們串聯在了一起。”

“主公知道是誰了？”李沖眼睛一亮。

韓躍緩緩點頭，沉聲道：“雖不中，亦不遠，你剛才說那勢力似乎不大，這讓本王想起了一個惡心的小國。此國發源于中原，然而國民眾卻沒有漢人的敦厚。他們格里存在貪婪，總喜歡掠奪別人的東西。”

說到這里徐徐吐出一口氣，接著道：“他們最擅長的就是拿來主義，喜歡掠奪別國的知識快速提升自。五年前本王前往劍南道征戰，臨走之前曾經嚴肅告知父皇一句話，不管這個國家如何上躥下跳，我的東北研究院不收他們半個學子。”

“東瀛人？”李沖口而出，臉帶著一片不信。

他是百騎司之人，可以解除很多家國機，李沖知道那個東瀛乃是小國寡民，每次出使大唐都顯得謙恭謙卑。

“不錯，正是東瀛人！”韓躍緩緩點頭，目中閃過一殺機。

他忽然到有些慶幸，喃喃道：“幸虧父皇這幾年雖然被控人花弄得有些昏聵，但是對我臨走之時的提醒始終未忘。否則五年時間過去，不知要被他們去多知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