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寒心里很清楚，臨南王口中所說的那些大道理，都不過是他意奪權的借口。

這些藩王的狼子野心已經是昭然若揭。

然而他們占據了道德制高點，清寒今日若無法給出個合理的代，他就得背上個弒父殺君的罪名，為藩王們出兵討伐的對象。

宗親們一個個都快急死了。

他們都是靠著跟皇帝的親戚關系，才能承奉爵位的，很多人甚至連刀都提不。

倘若藩王們真的帶兵殺進盛京城，他們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就只能乖乖等死。

他們不想打戰！

有人忍不住站出來說道。

“陛下跟先帝的關系一直都很好，怎麼可能做得出弒父殺君的事？這必然是別人栽贓陷害的！”

這話立即引起一群人的附和。

“是的是的！陛下至純至孝，絕不可能對先帝下毒手！”

“這里面肯定是有什麼誤會！”

“其實太皇太后也只是猜測，想要知道真相，還是得拿出真憑實據。”

“對啊，憑一封書信不能給陛下定罪，得有真憑實據才行！”

……

宗親們抓住這一點試圖給皇帝洗白。

臨南王對此早有預料。

他微笑著道：“想要真憑實據很簡單，只需要讓甘福公公和蕭側妃當面對質一番，到時候誰在說謊自然就一清二楚，微臣隨時都能讓甘福公公來這里對質，不知蕭側妃可否方便一面？”

清寒冷著臉不說話。

臨南王加重語氣又問了一遍。

“不知可否請蕭側妃出面解釋一番？”

清寒：“蕭側妃已經離開了盛京。”

臨南王：“是嗎？可微臣聽說，當今的貴妃娘娘跟蕭側妃長得有幾分相似。”

貴妃跟蕭側妃長得有幾分相似是眾所周知的事，宗親們自然也對此有所耳聞，他們都以為皇帝是因為把貴妃當了蕭側妃的替，才會特別寵貴妃。

可現在聽臨南王的語氣，仿佛事并沒有這麼簡單。

再結合臨南王剛才說的話……

宗親們心里冒出個大膽的猜測，難道說，貴妃跟蕭側妃其實就是同一個人？！

臨南王好整以暇地說道：“我知道你們并不是很相信我說的話，沒關系，我還是那句話，只要請貴妃娘娘出面跟甘福對質一番，真相自有分曉。”

雖然貴妃份尊貴，但也不是不能讓出面對質的。

畢竟這件事的干系實在是太重大了。

宗親們紛紛勸皇帝同意臨南王的提議，讓貴妃娘娘出面解釋一番。

只要解釋清楚了，誤會自然也就沒有了。

清寒卻沒有這麼樂觀。

首先，他不愿讓兮兮面臨這種被所有人質疑的境地。

其次，他很懷疑臨南王讓兮兮面的真實用意。

他迎上臨南王仿若勝券在握般的目，冷靜地說道。

“貴妃并不是街邊的阿貓阿狗，是朕的妃，同時也是南月國的公主，又豈是你能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

臨南王挑眉：“陛下這是要袒護貴妃娘娘了？”

清寒緩緩站起：“朕不會袒護任何人，朕這就親自去找貴妃問個清楚，無論結果如何，朕都會給諸位一個代，還諸位在此稍等片刻。”

臨南王顯然是對于這個結果很不滿意。

他還想再說什麼，可清寒卻已經不再看他了，徑直邁步往外走去。

臨南王立即站起，想要追上去，卻被衛攔住去路。

趙賢恭敬地道：“陛下說了，請諸位再次稍等。”

臨南王只能不甘地收回腳步。

他雙手握拳，沖著皇帝遠去的背影喊道。

“請陛下不要忘了您的份，也許先帝如今正在天上看著您，您不要做出讓先帝失的事！”

清寒腳步未停，頎長拔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濃濃夜之中。

……

蕭兮兮打算和方無酒連夜離開盛京，趕赴南月營救師父。

趁著寶琴去拿服的時候，蕭兮兮從后將寶琴打暈了。

把寶琴抱起來，輕輕放到旁邊的矮榻上。

方無酒：“你可以將事告訴，肯定會站在你這邊，你沒必要把打暈。”

蕭兮兮輕輕嘆息。

“等我們走了，事后皇上徹查起來，得知是寶琴故意放走我，肯定會連累寶琴到罰。

我不希出現這種況。

我現在把給打暈了，回頭醒來后就有了推的理由，不必到責罰。”

方無酒看了眼外面的夜，提醒道：“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蕭兮兮打開柜，從里面拿出一套黑換上，頭上的珠釵首飾全部卸掉，只用一條簡單的深藍巾幗把頭發裹住。

老王輕巧地從窗戶跳進來，沖著他們喵喵了兩聲。

方無酒將袖子里的所有小魚干全部拿出來，放到老王的面前，順手了下它圓滾滾的小腦袋。

“我們要走了，可能要很久以后才能再見。”

老王里叼著小魚干，圓溜溜的眼睛看著他，不太明白這個人類在說什麼。

蕭兮兮將那個藍底碎花的小包袱背到上，另外還拿了一把寶劍。

“我們走吧。”

方無酒看了眼手里拿著的寶劍，什麼都沒問，安靜地和一塊往外走。

他們施展輕功，瞞過玉麟衛的巡邏，悄無聲息地離開了云岫宮。

現在太皇太后薨了的消息還沒有傳到宮中，皇宮之中依舊非常寂靜。

夜之中，兩道人影如同鬼魅般飛速前行。

他們準確無誤地避開所有衛，直奔城門而去。

剛好有一輛運送泔水的馬車要出宮，蕭兮兮和方無酒趁人不備躲進了馬車下方。

兩人如同蜘蛛般在馬車底部，隨著馬車一同出了宮門。

當泔水車逐漸離宮門遠去，方無酒故意彈出一顆小石子，制造出靜，嚇得運送泔水車的太監立即停下作，循聲去，想看看那邊是不是有什麼東西？

蕭兮兮和方無酒抓住這一瞬間的機會，悄無聲息地從泔水車下方鉆出來，形閃，迅速消失在了茫茫夜之中。

他們回到了方無酒在城中居住的小院。

院子里非常安靜。

屋里也沒有亮燈，顯然是屋里的人都已經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