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皇帝陷昏迷，太醫們想盡辦法也沒能把他治好，最后是貴妃用了改命的法，才將他喚醒。

然而改命是有代價的。

在方無酒回來后，他得知皇帝提前蘇醒，立刻就猜出是兮兮幫皇帝改了命。

方無酒直白地告訴皇帝，改命是需要付出巨大代價的。

當初玄機子為了給南月王改命，付出了一半的壽數。

兮兮付出的代價絕對不會比玄機子低。

清寒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整個人都僵在原地，久久沒有回神。

那一天，清寒將自己關在云岫宮的臥房里，關了整整一天一夜。

所有的吃食都送不進去。

他就這麼了一天一夜。

直到方無酒來找他，說有了兮兮的消息，房門這才被打開。

面容憔悴、眼眶泛紅的清寒從暗的房間里走出來。

他用沙啞疲憊的聲音問道。

“在哪兒？”

方無酒舉起手里沉甸甸的橘貓，示意對方看貓脖子上的東西。

在橘貓的脖子上，掛著一條細細的銀鏈子，銀鏈中間墜著個小巧致的小貓印章。

清寒在看到那個小貓印章的瞬間，瞳孔微微了。

這是他親手雕刻出來，送給兮兮的生日禮！

兮兮一直把它帶著，它怎麼會出現在老王的上？

難道說老王見過兮兮？

方無酒給出肯定的的答復：“老王知道兮兮在哪兒。”

清寒想讓老王帶著他去找兮兮，卻被方無酒給勸住。

“天門門主的換命之雖然已經失敗，但游門縣的叛還沒結束，還有千島國那邊的戰事也在繼續，這個時候陛下絕對不能離開盛京，您必須要留在宮中坐鎮指揮。

尋找兮兮的事請給微臣去辦，一旦有了兮兮的消息，微臣定會第一時間通知您。”

清寒冷靜下來后，同意了方無酒的這個提議。

方無酒和尚奎帶著一隊玉麟衛開盛京，由老王負責指路，清寒留在宮中理各送上來的重要政務。

因為心系兮兮的安危，清寒這段時間過得很是煎熬。

他只要一想到自己這條命是兮兮用命換來的，心里就難得厲害。

此時常公公忽然提及此事，讓清寒好不容易偽裝出來的冷靜表現一下子就破裂了。

他扯了下角，自嘲一笑。

“朕到底是有多麼沒用，居然要讓兮兮豁出命去救朕？”

常公公慌忙跪下去，磕頭道：“是奴才說錯話了，奴才該死！奴才是想勸陛下振作起來，不要辜負貴妃娘娘對您的心意。”

清寒反問：“朕都已經這麼努力地理政務了，難道還不夠振作嗎？”

常公公：“您就是太努力了，以至于您都生病了，您現在需要好好地休息。”

清寒不想休息。

他心里積攢了太多緒，必須要別的事來轉移注意力。

如果讓他一個人安靜地在床上躺著，那些沉重而又紛的緒能把他的理智徹底垮。

常公公說這麼多，無非就是想讓他喝藥而已。

清寒直接端起碗，一口氣喝完了藥。

見到皇帝終于肯喝藥了，常公公暗暗松了口氣。

這時門外響起曹諾的聲音。

“啟稟陛下，衛軍統領趙賢求見。”

清寒：“宣。”

片刻后一武將裝扮的趙賢大步走進來。

他恭敬地行了個禮，道：“啟稟陛下，您讓末將查的事已經有眉目了。”

清寒：“說。”

趙賢一板一眼地說道。

“末將已經將各個宮門的出記錄全部查過了，但凡是在貴妃娘娘失蹤那天早上出過宮門的人，都已經被末將找到。

經過嚴的排查，最后將嫌疑鎖定在了一個名榮貴的太監上。

但當末將派人找到榮貴時，榮貴已經上吊自盡。

他選在這個時候自盡，很明顯是有問題。

末將順著他這條線索繼續往下查。

末將將跟那些榮貴有過來往的人全部找出來挨個排查，終于發現了一點線索。

據說榮貴跟宮里的某個宮是同鄉。

雖然榮貴從不在外人面前提起那個宮同鄉的事，但據跟榮貴同住一屋的小太監供述，榮貴曾經悄悄跟一個宮見過面。

小太監不認識那個宮，從那個宮的穿著打扮來看，應該不是普通的小宮。

以前榮貴因為犯錯罰，被打重傷，本來都快死了，但后來又奇跡般的痊愈了。

很可能就是那個宮暗中給榮貴送了藥。”

明明是關系很好的同鄉，卻還要裝作不悉的樣子，越是這樣蓋彌彰，越顯得有問題。

清寒冷冷問道：“查出那個宮是誰了嗎？”

趙賢：“末將準備將各個宮的大宮、以及宮中各的都集中起來挨個盤查，這需要有陛下的手諭才行。”

大宮和們不同于普通的小宮、小太監。

們要麼是某位妃嬪邊的心腹，要麼就是手中有一定的權力。

即便趙賢是衛軍統領，也不能隨隨便便就們帶走審問。

清寒當即親筆書寫了一道圣旨給趙賢。

有了這道圣旨，就沒人能再阻撓衛軍繼續調查此事。

煙雨宮的配殿。

寶福慌慌張張地朝著琴房跑去。

由于跑得太快，頭上的珠釵都已經搖搖墜。

可卻連手去扶一下的時間都沒有。

當沖進琴房，立刻就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才人，求您救救奴婢！”

嚴才人正在琴，忽然被打斷，不蹙起眉，不悅地問道。

“何事如此慌張？”

寶福抬起頭，出一張因為惶恐而煞白的小臉。

哆哆嗦嗦地哀求道。

“皇上已經下令，準許衛軍將各宮的大宮、以及所有都帶走審問。

現在趙將軍已經帶著人在抓人了，他們很快就要到煙雨宮了。

奴婢肯定會被他們帶走的！

求您看在奴婢忠心耿耿的份上，救救奴婢吧！？

說完就開始使勁地磕頭，額頭將堅的地面咳得砰砰作響。

很快的額頭就被磕破了，滲出的鮮。

配上那驚慌不安的模樣，顯得格外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