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庭院里,只剩下蕭兮兮一個人。
抬頭向夜空。
今晚的夜空可以看到星星。
在那些星星之中,蕭兮兮一下子就找到了代表清寒的那顆紫微星。
曾經無比耀眼的紫微星,如今已經變得黯淡無。
若非刻意去尋找,都很難注意到它的存在。
蕭兮兮據星象進行推算,三位師兄和玉麟衛們應該有已經找到四個邪,加上從大福寨里找到的那個人偶,共有五個邪被他們找出來毀了,還剩下最后兩個。
然而時間不多了。
今晚已經是最后的期限。
過了今晚,紫微星就將徹底隕落,清寒也將陷永眠。
蕭兮兮不確定師兄們能否在最后一晚找到剩下的兩個邪。
萬一找不到,不只是清寒會喪命,整個大盛王朝都將陷戰火。
到時候不知道又要死多人?
無論是宮里的寶琴、常公公、趙賢等人,亦或是宮外的英王夫婦、厲輕言、李妃、姚婕妤等等。
他們都會被迫卷這場戰火之中,為時代洪流中微不足道的一粒沙塵。
大廈將傾,沒有人能獨善其。
或許有些人能幸運地從戰爭中一躍而起,為一方梟雄。
可更多的人卻只能被戰火吞沒,化灰燼。
蕭兮兮不希邊的人被無端卷這場浩劫。
希每個人都能好好的。
“貴妃娘娘,您怎麼站在這兒?”
蕭兮兮回過神來,循聲去,看到寶琴正站在不遠。
寶琴關切地道:“外面多冷啊,娘娘還是快些回屋里去吧,免得被凍病了。”
蕭兮兮笑得眉眼彎彎:“我想看一看星星。”
寶琴無奈,只能從屋里拿出一條厚實的斗篷給披上。
云岫宮的庭院里面也燒了地龍,源源不斷的熱氣往外冒,其實一點都不冷。
可有一種冷,做媽媽覺得你冷。
寶琴就是這種心理。
恨不得將自家傻閨裹個大球,唯恐傻閨會被凍著。
蕭兮兮輕輕喚了聲:“寶琴。”
寶琴:“娘娘有何吩咐?”
蕭兮兮:“你想嫁人嗎?”
這個問題問得莫名其妙,寶琴愣了下才道。
“奴婢不想。”
倒不是對親這件事有什麼偏見,就是單純覺得自己現在這個生活狀態很好,完全沒必要改變。
蕭兮兮不疾不徐地說道。
“我放銀票的地方你都知道。
萬一將來我不在了,那些銀票你就拿去用吧。
你若是不想出宮,繼續留在宮里當個也可以。
你若是覺得宮里呆膩了,也可以出宮去生活,那些錢足夠你做個小生意。
當然,你要是對做生意沒興趣,也可以找個好人家嫁了。
反正都隨你,只要你能過得開心,怎麼樣都好。”
寶琴被說得心里發慌。
這語氣像極了瀕死之人在代后事。
寶琴張地道:“好端端的,您忽然說這個做什麼?那些錢是您好不容易攢下來的私房錢,奴婢怎麼能拿您的錢?更何況奴婢也不想出宮,奴婢就想陪在您邊,奴婢想伺候您一輩子。”
蕭兮兮:“我哪能讓你伺候一輩子呢?那我也太自私了,你還年輕,應該有屬于自己的人生。”
寶琴幾乎都快哭了。
“娘娘,您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您該不會又想離開皇宮吧?您答應過奴婢的,以后不管您去哪里,都要帶著奴婢,您不能再的丟下奴婢了!”
當初還在東宮的時候,蕭側妃就是用這樣的語氣跟代后事,結果蕭側妃一去不復返,直到一年多后才以南公主的份回來。
那一年多的時間里,寶琴幾乎日日都在擔心蕭側妃的安全。
不想再經歷一次那樣的煎熬。
這次不管貴妃要做什麼、要去哪里,都要跟著貴妃一起!
蕭兮兮無奈地道:“我要去做一件很危險的事,我不保證事之后自己能否全而退。”
寶琴立即道:“奴婢可以幫您去做這件事!”
蕭兮兮輕輕搖頭,發髻間的金步搖隨之晃,在夜中折出淡淡的金。
用一種平靜且堅定的語氣說道。
“這件事只有我能做,也必須是我去做。”
寶琴急切地追問:“您到底要做什麼?”
蕭兮兮:“我要替一個人改命。”
寶琴怔住。
不明白改命是什麼意思?也不明白改命會帶來怎樣的后果?
但知道,此時需要改命的人只有皇上。
寶琴:“您要救皇上?”
蕭兮兮頷首:“嗯,皇上危在旦夕,我必須要救他。”
要不惜一切代價救清寒,不僅是因為他,還因為他的生死關系到了太多人的命運。
比如說站在面前的寶琴。
如果清寒死了,大盛王朝覆滅,叛軍沖皇宮,為貴妃邊大宮的寶琴必然難逃一劫。
到那時候,誰來保護?
還有常公公,他是皇帝最信任的太監,是整個皇宮的總管太,叛軍肯定不會放過他,最后等待他的只有一死。
還有師兄弟們,還有英王夫婦,還有厲輕言,還有李妃和姚婕妤……
他們是否能在叛軍刀下保住一命?
蕭兮兮想要守護的,不只是一個清寒,還有許許多多對展過善意的人。
如果注定要犧牲一個人,才能保住天下的太平。
愿意為那個被犧牲的人。
反正,早在十九歲的時候就應該死了,能活到現在已經是賺了。
寶琴怔怔地看著貴妃娘娘。
從貴妃娘娘眼中看到了破釜沉舟的決然。
知道,貴妃娘娘已經做出決定,不論怎樣都不會再改變。
寶琴現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面強下心里的忐忑不安,努力出個笑容。
“貴妃娘娘想做什麼就盡管去做吧,無論結果如何,奴婢永遠都站在您這一邊。”
蕭兮兮出手,輕輕地抱了一下。
“謝謝。”
寶琴已經用盡全力氣去制,最后還是沒能忍住落下淚來。
哽咽著大聲道:“您一定會沒事的,皇上也會沒事的,你們都會沒事的!”
蕭兮兮放開,用絹帕替掉眼淚。
“我還有件事需要你去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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