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
“醒醒!”
“醒醒!!”
徐寒的耳畔不斷的傳來一陣陣若有似無的聲音,那是一位子的聲音,語調中帶著些許焦急與擔憂,也帶著一徐寒似曾相似的味道。但偏偏徐寒卻又如何也記不起這聲音的主人究竟是誰。
“快醒醒!”
那聲音還在徐寒的耳畔響徹,語調中的焦急一息重過一息。
徐寒在渾渾噩噩中已經忘記了自己究竟於何種的境遇,只是下意識的在那聲音的催促下緩緩又艱難的睜開了自己的雙眼。
目的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這樣的世界,徐寒並不陌生,他曾不止一次進過這樣的世界,它可以是某個意識的神海,也可以是某位大能所張開的結界。
見怪不怪的徐寒下心底翻涌的緒,他沉著眉頭思慮起了之前自己境。
雖然意識短暫陷停滯讓徐寒有些腦仁發疼,但畢竟到了這般境界,恢復力遠超常人,徐寒微微思索便明曉了之前發生的一切,但這並沒有讓徐寒生出任何恍然的慶幸,反倒是讓他再次意識到此刻的危機——鬼谷子依然窺視著這方世界,隨著他的倒下,那忌憚他的鬼谷子必然捲土重來,而他在倒下前也並未有完他所有計劃的最後一步。
想到這裡,徐寒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他試圖掙這方白茫茫的世界,但這時他方纔發現自己的四肢百骸竟然再無半點氣力可言,孱弱得連尋常百姓都不如。
徐寒雖然已經猜出了自己此刻所之地極爲特殊,遠不是依仗力量便可以破開的,但一想到自己所的世界所面臨的危機,他還是免不了心頭煩憂。而因爲周的力量不知爲何消散不見,徐寒就是想要做些什麼也無能爲力,故而他只能是在一陣沉默之後看向四周那白茫茫的天地,高聲言道:“閣下設下這般結界,若只是想要困下徐某人未免太過大費周折了,如此想來閣下想必定然還有所圖,既然如此何不現一見!?畏首畏尾豈是男兒所爲?”
這當然是拙劣到了極致的激將法,但不清對方的來路,難以對癥下藥的徐寒只能本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想法,這般一試。
“可妾本來就不是男人啊?”
而令徐寒沒有想到的是,他的話音方落,那白茫茫的世界深便傳來一道的聲音。
那聲音從這白茫茫的天地的四周傳來,徐寒下意識的擡頭向四周,可四周的天地依然空,並無任何的人影或者任何的活存在。
徐寒皺起了眉頭,他對於那聲音的是男是並不在意,只是心頭卻暗暗驚駭於對方竟然能夠如此悄無聲息的將他困在這方天地中,想來修爲必然不俗。他下了心頭的異樣,故作平靜的繼續言道:“男人也好,人也好,趁人之危終究不是正人君子所爲,閣下意何爲不妨現一說。”
“呵呵。”世界的四面八方傳來一陣銀鈴般清澈的笑聲,“伶牙俐齒,在這方面的功夫你倒是比他強出了千百倍。”
那聲音如此言道,徐寒便將這世界的四面八方忽的涌出一道道紅的事,他們宛如一層層薄紗,在世界的各的涌,然後在某種看不見不著的氣機的牽引下,這些東西朝著徐寒的跟前猛地彙集而來,轉瞬便在徐寒的跟前化作了一道火紅的人影。
火紅,這樣的辭藻用在那道人影的上多有些不合時宜。
穿著一大紅的宮裝長,烏黑的長髮兩側都有一小撮頭髮被紅的帶束起,披落在肩前,滴水的雙脣殷紅,黑的瞳孔中時不時的有火乍現,而最爲奇異的還是子的雙足赤,只有那右腳的腳踝繫著一枚鈴鐺。
而自出現那一刻起,徐寒便能明顯的到這個世界的溫度似乎在那時上升了許多,哪怕對方並未刻意催起半點的力量,但立在跟前的徐寒還是能到一撲面而來的熱浪。
所以,徐寒覺得火紅這樣的辭藻並不是適合眼前這個人,本似乎便是一團火,一團從遠古燃燒至今,從未熄滅的火。
而除開這樣的之外,徐寒還從這人的上聞到了些許悉的味道,
他覺得他似乎在某些地方見過這個人,或者到過那從上傾瀉而出的氣息,但他卻說不真切。
似乎是到了徐寒神間的疑,那立在他前的人竟在那時朝著徐寒微微一笑。
徐寒自然不會因爲如此便放下心頭的警惕,他繼續沉眸問道:“你是誰?”
那子並未在第一時間回答徐寒的問題,而是將目落在了徐寒上,來回打量,那目頗爲古怪,並非敵人之間的衡量,也非故人之間凝視,而更像是久別重逢的人,在小心翼翼的觀賞著對方每一細微的變化。
而更爲古怪的是,在對方這樣的注視下,徐寒的心底竟是升騰起了某種翻涌的緒,有思念、有愧疚、有不捨、有悸。徐寒很清楚這些緒並非源於他自己,而是某種匿在他軀殼中意志所產生的緒。但礙於徐寒此刻的狀況,他並無法對此追溯源,只能愈發警惕的看著那子再次問道:“閣下究竟想要做什麼?”
人還是沒有迴應徐寒,依然將目落在徐寒的上,不曾轉移片刻,但好在這一次並未有再無視徐寒的提問:“看一看你。”
可的給出的答案卻是模棱兩可,同時也讓徐寒不免生出被對方戲弄的不悅。不過徐寒卻也明白現在的自己是在屋檐下,爲了自己的命也好,爲了能有機會走出這個世界,趕在那鬼谷子再次殺到之前遮掩住這個世界天機也罷,徐寒都得不得暫時下自己心頭的火氣,再次言道:“我與閣下認識嗎?”
人很是果決的搖了搖頭。
然後負手轉過了子,在那白茫茫的世界中來回踱步,腳踝那枚鈴鐺在這樣的作下叮鈴作響,聲音迴盪在這白茫茫的世界中:“我只是想要看看他選中的人,和他想要保護的世界究竟是什麼樣子。”
徐寒的眉頭再次皺起,他終究不喜於對方這般故作高深的說話方式,尤其是在這樣的關口,于徐寒看來沒耽擱一息的時間,對於那個世界來說危險便多出一分,他雖然極力想要用盡可能溫和的辦法解決眼前這忽然出現的麻煩,可對方卻始終顧左右而言他,這樣的行徑終於是耗盡了徐寒的耐,他的眉宇間煞氣忽的涌:“閣下佈下這樣的結界,將在下困於其中,所謂何事還請閣下明言,若是閣下還想繼續這無稽之談,恕徐某難以奉陪。”
只是徐寒這一番聲肅然之言卻並未讓子收斂半分,反倒是低著頭一陣掩面輕笑,那雙眸子中如含秋水,當真是風萬種。然後滴滴的言道:“可公子不奉陪妾,公子又能去何呢?”
徐寒的臉在那時一變,雖然他不喜這子從出現開始便輕浮至極的態度,但他卻不得不承認人的這番話並未有錯,對方以法造出的世界中,未有得到對方的允許,想要憑藉著自己的力量衝出這個世界確實不是一件容易得事。
但徐寒卻並沒有就此放棄的打算,他開始沉眸閉目,細細的應著自己的狀況,也探查著這個世界的狀況。
他很清楚,他的力量絕對不會憑空消失,只是這個人造出的結界中存在著某些法隔絕了他與自己力量的聯繫,只要他能找到這結界的陣眼,破解它的封閉,他便可以破除這個結界的困擾,衝出人的束縛。
只是正如徐寒之前所想,這本並非一件容易的事,況且就站在他邊的那位紅子又豈會放任他去做到這一點。
百息的景過去,徐寒閉的雙眸間眉頭在了一起,這方結界所化的白茫茫的世界遠比徐寒想象中要古怪得多,他一番探查下來並無所獲,就在他一籌莫展之際,他旁那位一直未有出言打擾他的紅子忽的嘆了口氣,言道:“你吸收了當年那半妖的殘魂,又吞噬了太多的帝君之力,此刻你的中,這兩意志爭奪不息,他們一個承天命而生,一個是這星空萬域中已知的唯一神祇,哪怕二者聚集在你的力量都不足他們全盛時期的百分之一,但這樣的存在也遠非你所可以抗衡的,雖然你的神識被我囚在了這方結界中,但同時也正是因爲有這方結界的存在,你纔可以暫時躲避那兩神祇一般的意志的侵襲。”
徐寒聽聞這番話,心頭微微一凜,他方纔用盡了渾的解數也未有應到本應存在於他的強大力量。此刻聞言這才醒悟過來,原來自己並非在此,而是神識被囚於此。他心底不免有些驚駭,但卻故作淡定的看向那紅子:“這麼說來,閣下將我困於這方結界是爲了我好咯?”
紅子聽得出徐寒話裡的不悅與懷疑,但卻並不將至放在心上,反倒是一改之前的輕浮作態,神肅然了下來:“我可沒有心思爲了你這麼大費周折,我只是不想讓他的苦心付諸東流罷了。”
徐寒並非愚笨之人,雖然到現在爲止徐寒依然不清楚眼前這個人所做的一切究竟是爲了什麼。但有一點徐寒可以確認,若是對方有心加害他,本無需做出這麼麻煩的舉。只用靜靜的看著這一切,甚至無需出手做些什麼,鬼谷子便會親手毀滅徐寒以及徐寒所在的世界。
但徐寒的心底對於人的一切依然充滿疑,他在聽聞人之言後,便再次皺起了眉頭問道:“他?”
在與對方的談中,對方曾不止一次的提及這樣的字眼。徐寒很好奇,口中的“他”究竟所指何人。
人那雙好似有烈焰灼燒的眸子在那一瞬間暗淡了幾分,但轉瞬還是沉著聲音言道:“與這世界之惡一同降臨於此的英靈,拯救星空萬域的殉葬人,也是你這沒有靈魂的軀殼的意志的來源,更是我的夫君...”
徐寒的心頭一震,人將話說到了這般地步,他如何還能猜不到話裡所指?
人口中的他便是那帝君口中所言的那對師徒中的師父,也就是星空萬域大名鼎鼎的監視者的師父,徐寒還曾不止一次的暗以爲自己便是那個的男人的轉世,只不過這樣荒誕的念頭並未持續多久便被帝君所破,但在他自己的心中卻也因此對於那個男人存在著些許他說不明白,但卻極爲特別的。在得知此刻眼前出現的人竟是那個人的妻子後,徐寒也不免心頭一,有些恍惚。
而也就是在這時,徐寒忽然記起了在他昏迷時,曾瞥見的那道從葉紅箋的飛出的凰虛影。
他頓時若有所悟,看向人的目變得愈發的驚駭。
“是你?你是紅箋的...”
人本不待徐寒說完他到了邊的話,極爲乾脆的點了點頭,然後言道:“就是我,但你勿需擔心,只是因爲那個孩的藏著一凰脈,故而我方纔寄居在的,於來說有百利而無一害...”說道這,那人又有意的頓了頓,然後神肅然的再次言道:“既然你知道我是誰了,想來也該放下你那點可笑的警惕心了吧,我不僅無心害你,反倒還爲你準備了一份大禮。”
徐寒的心底其實還藏著諸多的疑問,譬如他與那個男人之間究竟是何種關係,又譬如他這本應只是一軀殼的是如何生出的靈智,他知道眼前這個人一定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但同時他也知道現在外面的世界恐怕已經再次被籠罩在那些鬼谷子的影之下,他不得不下自己心底這樣或者那樣的疑問,在那時沉聲問道:“什麼?”
人的角勾起了一抹笑意,風萬種的看了徐寒一眼,然後輕聲言道:“一個天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