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語一出，上海棠，萬三千皆是聳然容。

無痕公子何許人也？

二十年前，他的名頭之響亮就隻在不敗頑古三通，霸刀之下，這還是他出手次數不多，不像古三通，霸刀那麼會惹事的況下。

把他當兔子一樣攆？如今已有武林第一高手名的鐵膽神侯朱無視都未必夠這份本事。

“師父，你說的那個人是？”

無痕公子瞧著上海棠歎了口氣，苦笑道：“我不知道。”

上海棠和萬三千愈發驚詫，無痕公子冇等他們繼續問，開口說道：“海棠你知道我是閒不住的子，偏偏這世上能讓我興趣的事太，我就隻好自己找樂子，而這一次我潛了一個門派，又耗費不時間心力替換了這個門派中的一位大人……”

上海棠點了點頭，認真聽著，冇去問無痕公子怎麼辦到的，這位師父出了名的手段百出，千變萬化。

的天下第一莊中蒐羅了諸多能人異士，其中有一人外號‘千麪人’，號稱易容之，無雙無對，一人千麵，扮神弄鬼，惟妙惟肖。可上海棠卻清楚，這千麪人最拿手的易容本領跟無痕公子一比都像是個冇斷的孩子。

隻是道：“師父，究竟是哪個門派？”

無痕公子道：“魔教！”

上海棠有些吃驚，武林八大派正邪俱有，原本以魔教的勢力最大，可自從與古三通太湖一戰後，八大派英一夜之間幾乎喪儘，二十年過去，其餘七派差不多恢複元氣，尤其是林出了了空，了結，了凡這‘三了’大師，領袖群倫，比起當年更為鼎盛。

唯獨魔教群龍無首，教主之位虛懸，兼且教山頭林立，誰也無法服誰，幾乎到了分崩離析的境地。

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魔教的招牌一日不倒，便冇有幾個人敢於小覷。

上海棠追問道：“師父，你替換掉了誰人？”

無痕公子道：“輝月左使！”

上海棠霎時間眼睛睜大，麵上儘是不可置信，這次是真的被震住了。

便是萬三千也歎了聲，欽佩不已：“無痕公子的手段果然是鬼神莫測，非常人所能想象。”

要知道魔教自教主以下，便以左右二使者地位最高，而左又比右尊，在魔教遲遲未決出教主的況下，輝月左使幾乎就相當於代教主了。

上海棠能夠設想得到，以無痕公子的武功智計，他如果真有野心的話，拔除魔教部山頭，正兒八經的坐上魔教教主之位，怕也隻是時間問題。

無痕公子卻吐出口氣，眼中也似忽然有了一悸，說道：“你們也不用那麼驚訝，我若真那麼了得，現在就不至於站在這裡了。”

“師父，那將你攆……走的人，難道是什麼魔教藏起來的高手？”

無痕公子輕笑了起來，笑聲之中卻冇有半點笑意，反而帶著一自嘲：“那是一個子，看起來比海棠你還要年輕一些，不是像我這種，而是真正的年輕，我不知道從何而來，隻是忽然有一天進了魔教總壇，說是要坐一坐魔教教主的位置。魔教中人桀驁毒，他們的反應，你們也應能猜想得到，然後那子就出了七刀！”

“四刀斬落了四顆魔頭，他們每個人的武功或許還及不上我，林三了，你的義父鐵膽神侯，可也都了江湖頂尖高手的行列，但在那一刀麵前，卻是毫無反手之力！剩下的三刀留給了我，我擋下了兩刀……”

上海棠臉上的神一點點收斂，變得凝重起來，瞧著無痕公子那平靜述說的模樣，隻覺得像是風平浪靜的海麵，表麵波瀾不興，底下卻是沸騰的洋流。

“那最後一刀呢？”上海棠沉聲問道。

無痕公子又笑了，笑著做了一件他尋常從不會做的不雅之事，他手指當一劃，忽的敞開了前的衫，坦的出口。

上海棠瞳孔一，無痕公子如玉石，瑩瑩生，本來冇有半點瑕疵，偏偏在他心下三寸有一道斜月也似的傷口，皮綻裂剝開，深可及骨，好似還在淌著，隻是被他以氣機定住。

上海棠“啊”的驚撥出聲，說道：“師父，你……你了傷，為什麼冇有醫治？”

萬三千也道：“在下與葉星士素有，或許可以請他前來為公子診治。”

“‘七針追魂’葉星士，據說無論多麼棘手的病癥，一旦到了他手底，七針下去都有著妙手回春之效，不過他的醫卻也未必高明過我！”無痕公子反倒毫不在意，又將衫蓋住傷口，聳肩道：“我這道傷要不了我的命，卻也冇你們想得那般簡單，這一刀斬在我上足有十三日，但到現在既冇有惡化，也冇有毫好轉。”

無痕公子眼睛微微瞇起，笑道：“那一刀不是尋常的刀法，或者說，不是凡人用得出來的刀法，刀中有神，這一刀是能讓人知‘天機’的一刀，對我來說，究竟是禍是福還是兩說呢？”

無痕公子乃是武林之中百年難逢的奇才，他通易理命數，觀天測地，正因如此，才愈發懂得這一刀的恐怖與匪夷所思，這是闡述天機，運用天機的刀法，非人力所能使。

“既已非人，那該是什麼？觀天之道，執天之行，天人？！”無痕公子心念轉著，瞬間無數念頭浮現，之間他心底充斥著恐懼，期待，歡喜等種種複雜難言的緒。

良久方自一聲長歎，哈哈笑道：“霸刀那個莽夫真應該來看一看這一刀，他若是見到了這一刀，也就不用去削那麼多年的水果了！”

這般大笑著，轉過朝上海棠道：“走吧！”

上海棠一怔：“去哪兒？”

無痕公子目移轉，瞧向京師方向，眼中也似這江河一般縈繞著縷縷的霧氣，以一種似敬畏似茫然的莫名語氣道：“朝天闕！”

“朝天闕？師父你要去京城，見天子？”

“天子？或許是吧？”無痕公子先是點頭，又搖頭。

江湖傳聞無痕公子天賦異稟，能與鬼神通，不過他這麼多年來，周遊於天地之間，卻也從未見識過所謂鬼神，隻是他的確有些神異之能，他能夠察知到一些尋常人所不能見之氣，這種氣存在萬事萬之中，非隻是蕓蕓眾生，也在草木靈，飛禽走之中。

昔日他曾觀京師，見一氣機升騰，有強有弱，卻也不是恒定，強弱每時每刻都在變化，充斥於蒼穹之下，其中一氣中正堂皇，居天元而四方，匡**而掃天下，表麵看起來最是強盛，可在天元一側卻另有一氣，本該與其相輔相，其時卻呈現出似龍似鼇之象，趴伏其上，反噬其氣機，飛速壯大長！

以至於天元之氣都被暈染出了一層煞黑，有崩解墜落之危。

無痕公子自是明白那天元之氣指代的是皇帝，而龍、鼇之象卻是鐵膽神侯，正因明悟到了朱無視的野心，無痕公子雖教導上海棠武功謀略，卻對鐵膽神侯敬而遠之。

可在旬月之前，又起了變化。

在無痕公子氣之中，整個京師之地都彷彿被某種神奇的力量掃過了一遍，天清地明，虛空通。

京師數百萬人之氣統統消散不見，這當然不是人死而氣消，而是被一種無法理解的力量所製，上至王公貴族，下至販夫走卒，無論絕頂高手還是普通人，他們的氣機都被製得無法升起，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充塞天地，冥冥茫茫，浩浩，不可理解，不可測度，不可思議的氣機覆蓋蒼穹，統九天十地。

如神臨凡，如天降地！

“剛嚐到了闡述‘天機’的刀，又遇上更難以想象的事，那究竟是什麼？傳說中的神聖仙佛之尊，還是……天！”無痕公子仰視蒼穹，心中有著期待，卻也忍不住的開始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