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師兄笑了笑，“散熱能力不夠，導致污水的理能力不夠。你知道我們每個人，平均擁有多水？”

張遠搖了搖頭。

趙青鋒出一隻手：“5噸，整個飛船隻有兩百多萬噸的水，每個人平均下來，只有5噸的水。而地球人平均擁有多？0.13立方公里，也就是1.3億噸。”

“一個人擁有的是我們總和的五十倍！”

“你想啊，我們這麼點水，自淨能力幾乎爲零。用過的水，得分好幾個層次進行理，飲用水、工業用水、生活污水等等。其中飲用水需要重新蒸餾一遍，需要用多能量？”

“能量本不是問題，核聚變帶來的能量多得是，但這些工業產生的熱量，如果不及時散發出去，又會產生熱堆積問題……以至於散熱能力完全不夠了。”

“唉，說的是。”張遠點了點頭，他聽明白了，飛船中的工業，一環套著一環。

單單一個污水理單元並不複雜，但和其他的東西聯起來，就變得相當麻煩了。

任何一環的錯誤，都會導致整個系統的崩壞。而一艘飛船，必須保留相當高的容錯率才行。

他說道：“所以，我們目前理不過來的熱量，乾脆通過排放質的方式拋出去麼？”

“是這樣的，到達木衛二再補充一次質……不過在到達木星之後，不再有資源補充，大家就得冬眠了，到時候人口銳減，散熱能力完全足夠。”

就這麼聊天的過程中，軌道汽車到達了第一站，也就是核心工業區。

這裡是真空地帶，再加上沒有重力，借不到任何外力，行起來異常麻煩。

爲了宇航員的行方便，路面上放置著一個個電磁發生裝置。只要用宇航服上的紅外探頭對準了，發出一道信號後，它會產生一定的電磁力，把人給吸過去。

張遠對這些裝置並不陌生，很快就掌握了其中的使用訣竅，在走廊上越式地飛舞著。

隔著一層薄薄的玻璃，生產間裡邊有許多工人正在工作。

張遠看到了一個老人——葉開富正在對著一個電子屏幕專注著什麼，不過並沒有跑過去打招呼。

其實生產間裡也用不著這麼多人，只不過爲了增加大家的練度，管理層還是決定以飽和工作的方式進行培養。反正培養起來總是沒錯的。

整一套工業流程走馬觀花地參觀下來，開的機並不是很多。

飛船裡邊的太空工業生產既有優點，也有缺點。

先說說缺點，首先是“萃取”這一非常常規的過程，沒有辦法直接實現。

舉個簡單的例子，水和油放在一個瓶子裡然後劇烈搖晃，利用不同溶質在水與油中的溶解度不同，將溶質分離提取出來，這個過程做“萃取”。地球上實現非常簡單。但在太空裡就費勁了，在太空中由於失重，水與油是無法分離的。

類似的道理，餾，吸收，沉澱，鼓泡等化工過程在無重力區也沒有辦法簡單實現。

但是，正因爲沒有重力，離心機這玩意開始大放異彩。

只要用上離心機，相當於製造人工重力，餾，吸收，沉澱，鼓泡又可以完了。

而且在太空中的離心機，不再到重力環境的干擾，能夠造地更大，並且純分離出更加純正的質。

趙師兄問道：“這個超重力餾機能夠產生500個g的重力加速度，它的分離速度是地球上餾塔的多倍？你知道公式嗎？”

張遠皺著眉頭，思考了一分鐘。

填料塔關聯式是什麼來著……

“7.9倍！”

趙青鋒微微驚訝，沒想到這小子連這麼冷門的公式都知道。

不過也只是微微驚訝，對於天才，自然有對天才的期。

“很不錯，餾的速度與加速度的1/3次方正比。只要旋轉地越快，化學提純的速度也就越快。”

“在我們月球上，有一套非常完整的硅提純工業，可惜你現在沒有辦法看到。通過反覆地酸化以及蒸餾，能夠提煉出極高純度的純硅錠，純度大概99.9999……%，大概是15個9，而地球上的工業，只能提煉出11-12個9的純度，然後因爲氧氣等各種原因，很難再進一步了。”

純硅錠是芯片的基礎。

純度越高，芯片的良品率自然而也會越高。所以月球變了尖端製造業的中心。

兩人繼續往前移。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前面這臺機是大名鼎鼎的YS-3D刻機。

它大概一層樓的高度，看上去有點像一個大型烤箱。

只不過，這傢伙暫時被冷落了，因爲“地球時代號”本生產不出任何芯片。裡邊到底有什麼妙的結構，張遠沒有辦法看到。

“3000年後，它會不會已經壞了？”

“不會，你以爲是放在家裡的電視機，長久不用會壞掉？”

趙青鋒笑著說道：“我們事先已經特殊理過。這裡可是宇宙空間啊，沒有氧氣的氧化腐蝕，雖然會有一些量子運，保留幾千年依舊不問題。”

說的倒也是，真空環境再加上超低溫，幾乎任何東西都能保存很長很長的時間。

甚至，包括人類以及的，也能夠長久保存。

隨著航空工業的發展，太系中漂浮著的人類已經超過了五萬，有的安全返回，有的死不見，就這麼靜靜地藏在太系的某個角落中。

在幾年前，張遠曾經親眼見證，一艘無人機帶回來一宇航員的。

他乾癟地如同一木乃伊，渾被冰霜包圍。

臉上依舊沒有散去的惶恐，訴說著最後那一刻的遭遇。

這是一百年前，建設太空電梯時失事死去的工人，名“卡特?布萊登瓦德”，一百年後，終於落葉歸，回到地球母親的懷抱。

在過去，人們舉目銀河，在星座中描繪著英雄。

而現在，我們依然仰，但英雄已是冰冷之驅。

一個文明想要發展，必然會伴隨著犧牲，張遠只是希歲月靜好，在未來，人類能夠經這樣的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