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卷上的字一行行落他眼中。

斑駁映照在他臉上，雪白臉頰如同一朵低垂綻放的幽蘭，令人覺歲月平靜，安寧祥和。

魔尊走藏書閣中的時候，見到的便是他這幅模樣。

腔裡因為幾個時辰沒有見到葉雲瀾而翻湧不休的戾氣平復些許，耳邊縈繞的哭聲笑聲似乎也減弱了許多。

三十多年以來，圍繞在他周遭的聲音從未停止，人世如獄，唯有在葉雲瀾邊，他能找到一點歇息的空間於是不由自主走過去，將人抱在懷裡。

“師尊在看什?麼。”

葉雲瀾翻書的手指微微一頓，指尖停留在書卷之上。

書卷上印有幾行字——寂無?所寂，豈能生，既不生，既是真靜。真常應，真常得，常應常靜，常清淨矣……[注]

“清靜經？師尊怎看起這個。”魔尊低笑一聲，“是不是師尊覺得我?們這些日子太過放縱，求過度了？可是師尊分明也樂在其中。何況我們也並非是縱，而是修行。既是修行之事，又怎可算放縱，自是多多益善才好。”

這是歪理。

這些日子他們之間有過許多次，卻並非每一次都是修行。蓋因魔尊並非每一次都能專注運轉功法，而他的也未必得住太多次靈力灌溉。更多時候，只是被迫沉浸歡愉。

葉雲瀾想要掙開他，腳邊卻有影纏繞上來，沒他腳踝小。

他的子在這些日子來已被弄得對魔尊的氣息極是敏i，何況他是爐鼎質，本就比常人敏銳，能夠到的歡愉更多，也更容易沉溺i。

只因他向來寡，所以素日行止淡薄。

唯有魔尊不管不顧，三番四次要將他的匣子打開。

魔尊從他後走到他前方，俯吻住他的。

他的微微有些抖。

魔尊便笑了聲，低低對他道，師尊怎麼了。

他不回答。

魔尊笑的更歡，那些影猖狂作?。

半晌，葉雲瀾抬手攥住魔尊襟，對他說，夠了。

魔尊便環住他肩，兩人一同陷影裡。

藏書閣裡墨香彌漫。

葉雲瀾長發落在書架上，垂掛幾縷。書架微微搖晃著?，忽然有幾本泛黃的書籍掉落下來，發出響聲。

卻沒人去撿。

又一會兒，周圍開始氤氳起一種淡淡甜腥的香氣。

魔尊道︰“師尊好香。”

葉雲瀾閉上眼。

他覺到溫暖的靈力在沖刷。很溫。

實際上，這些日子以來，魔尊似乎每一次運轉功法，都比前一次更加克制溫。

魔尊似乎在一點一點找回自己的神智。

待功法運轉完全，魔尊將他抱著，坐在窗邊的藤椅上，低頭輕輕吻乾他睫上的淚水。

又給他梳理打結的頭髮。

“從很多年前開始，我?眼中的世界便是紅的。月是紅的，劍是紅的，人也是紅的。”魔尊神饜足，執迷看著?他，“我?已經完全忘了原本的世界是什麼模樣，但我?依然記得師尊的模樣。”

他低頭去吻手中葉雲瀾的頭髮。

“還好，師尊一點都沒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