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凡在江浦大街上氣得跳腳大罵時,陳四六也陷了一頭霧水中。
昨日,在京師理陳家生意的陳鶯兒匆匆忙忙回了家,什麼都沒說便一頭鑽進了自己的閨房中,陳四六嚇壞了,以爲生意上出了什麼麻煩,急忙去探問,結果陳鶯兒三緘其口,問什麼都只是搖頭,俏臉漲得通紅。
陳四六雖然是個老巨的商人,可他對兒家的心事委實瞭解得不多,問了半天見兒不說話,急得直跳腳。
悻悻回到堂,陳四六眼淚都快下來了,拍著的大不停唏噓:“這輩子到底造的什麼孽呀……”
雖說如今陳家富可敵國,可陳四六心裡跟明鏡兒似的,陳家能有如今的富貴風,靠的完全是那位曾經的婿蕭凡,人家現在位高權重,是左右天下風雲的大人,他隨便說一句話便能將陳家擡舉到天上,陳家如今了人人稱羨的商,陳四六的獨子陳寧也在蕭凡的關照下進了錦衛當差,還順利升到了世襲百戶,陳家這一代已經漸漸離了純商戶的低賤份,開始往有權有錢的門閥世家方向發展,若蕭凡再關照幾句,相信陳家必然胎換骨,中興在,這一切,全拜蕭凡所賜。
蕭凡,提起這個名字,陳四六就想哭。
多好的婿呀,當年怎麼就把他生生走了呢?如果他與鶯兒結連理,現在陳家必定已是大明境排得上名號的顯赫家族了,當年差點鬧到反目仇,可蕭凡沒計較,照樣把陳家擡舉得高高的,蕭凡這人壞是壞了點兒,可人家這襟氣度卻是沒得說。
陳四六是商人,商人講究眼準,出手狠,他這輩子做過無數次功的大買賣,賺得盆滿鉢滿,可他卻對蕭凡看走了眼,不但眼不準,而且出手也慢了,——誰能想得到一個無分文寄人籬下的年輕人就這麼飛黃騰達了呢?
想到這裡,陳四六老淚縱橫,滿心懊悔。
還有個事讓他現在吃不下睡不著,昨日之日不可留,既然沒福氣做蕭凡的老丈人只好作罷,可他陳四六總歸是要當某個人的老丈人吧?家裡有個如花似玉的兒,既漂亮又有本事,除了年紀大了點兒,已是雙十年華以外,簡直是完無暇了,可如今別人不敢上門提親,他陳四六也不敢把兒胡許配給別人。
因爲他想不明白蕭凡和陳鶯兒的心思,誰知道蕭凡這幾年對陳家多有照顧是不是對自己的兒餘未了?若真是這樣,他陳四六長幾個膽子敢把兒許配給別人?如今的蕭凡已不是昔日唯唯諾諾的陳家贅婿了,上位者的心思不好猜呀。
再說兒每日鬱鬱寡歡的模樣,傻子都看得出對蕭凡牽腸掛肚,此生怎會願意嫁給別人?
這事兒就這麼拖拖拉拉的耽誤下來了,蕭凡沒一句表示,陳鶯兒也沒一句表示,著急的卻是他這個老爹兼前任岳父,急啊急得他圓滾滾的子都瘦下好幾圈了……
當年若讓他們親圓房,陳家興許已經一飛沖天了,哪會陷今日這種尷尬境地?
陳四六一想到這裡,腔中便一陣氣翻騰,現在的他養了一個好習慣,夜深人靜時對著月亮狠狠扇自己耳刮子,扇得那一個狠辣絕。
每天早上醒來,子愈發瘦,臉卻腫得跟豬頭似的,很詭異的比例。
陳四六坐在堂唉聲嘆氣的時候,外面傳來輕輕的腳步聲,他的髮妻陳周氏走進來了。
陳周氏四十來歲的年紀,頗爲溫婉恬靜,眉宇間有幾分陳鶯兒的影子。
大明立國後,朱元璋規定男子有功名在或四十歲無子者才準納妾。陳四六兩個條件都沒達到,所以他這輩子儘管富可敵國,但只有陳周氏這一個妻子,當然,院裡面跟某個簽了死契的丫鬟婢眉來眼去,胡天胡地這種事便不足爲外人道了。
陳周氏一進門便看到陳四六瞇著眼睛悶悶不樂的模樣,幽幽道:“老爺……你的臉又腫了。”
陳四六:“…………”
“……腫得連眼睛都睜不開了,是吧?還是找個郎中瞧瞧吧。”
陳四六甕聲道:“你別管,這個不是重點,……你去看過鶯兒了嗎?到底怎麼了?”
陳周氏面浮起幾分古怪:“鶯兒倒是沒說什麼,不過……”
“不過如何?”
“老爺,鶯兒這次回來,妾見好象……好象……”
“好象什麼?”
“好象已非子之了。”
陳四六一呆,還沒反應過來:“啥意思?”
陳周氏嗔怪的白了他一眼,嘆道:“兒大了呀……”
陳四六的老臉頓時一白,神淒涼道:“難道用角先生自己把自己給……這世上三條的蛤蟆不好找,三條的男人難道也不好找嗎?何必如此……”
啪
話未說完,陳周氏狠狠一掌拍得陳四六一個趔趄。
“有你這麼糟踐兒的嗎?誰說是用那個自己把自己……難道就不能是跟男人那個了嗎?你兒花容月貌,哪個男人見了不心?”
陳四六呆楞半晌,這才發現事的關鍵:“你是說,兒跟別的男人……那個了?”
陳周氏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後點頭。
陳四六渾一哆嗦,拍案而起大怒道:“誰?誰幹的?無名無分做下這等有辱門風的事,陳寧把他抓起來,關進錦衛的詔獄……”
啪
陳周氏又是一掌:“寧兒不過是個百戶,你以爲錦衛是你家開的?再說,你敢抓他嗎?”
“那個野男人是誰?”陳四六暴怒道。
陳周氏角勾了勾,面頗爲古怪,板著臉道:“鶯兒剛剛只說了一句話……”
“什麼話?”
“說……今日會有一個大人登門拜訪。”
“什麼大人?”
話音剛落,只見前院的陳管家跌跌撞撞搶進門來,聲道:“老爺,不好了外面好多錦衛,把咱們家門口給圍了……”
陳四六嚇得面蒼白,第一反應便是站起,哆嗦道:“陳寧又在外面犯事了?”
陳周氏氣得兩眼一翻,恨不得狠狠在丈夫屁上踹一腳。
整了整發鬢,陳周氏彷彿知道些什麼,抿吩咐道:“管家,下人大開中門,有貴客到,將客人請進門來。”
管家瞧了瞧二人,滿頭霧水的退下。
未多時,只聽得府門外面一陣喧譁,一道諂討好的聲音傳來:“下江浦知縣王實,拜見指揮使大人”
“王大人,本此來乃私事,不必多禮,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陳四六惴惴坐在堂,聞言眼睛都瞪圓了。
“指……指揮使大人……”
大門外呼啦一聲涌進來百名穿飛魚服的錦衛,一進門便分別把守住了各,手按腰側刀柄,寂然無聲,面無表,空氣中無端端多了幾分肅殺。
一名穿著儒衫便服的年輕男子在一羣人的簇擁下昂然走,氣度雍容,不怒自威,一令人窒息的氣勢撲面而來,堂的陳四六呆呆看著他,一時竟嚇得腦中一片空白。
進來的這羣人到了堂門口便自覺的停住了腳步,年輕人獨自走了進來,一見堂高坐的陳四六和陳周氏,年輕人乾咳數聲,躬行禮道:“小侄蕭凡,見過……陳伯父,陳伯母。”
“蕭……蕭凡?”陳四六厚的脣哆嗦得厲害。
“一別數年,伯父依然如此健碩,就是臉有點浮腫,小侄心中實……”蕭凡有些靦腆的道。
陳四六額頭汗珠直冒,楞楞盯著蕭凡看了半晌,終於一咬牙,小心翼翼道:“你……你該不會想起當年的恩怨,突然覺得心裡虧得慌,特意來向我陳家下毒手吧?”
啪
陳周氏氣得差點沒掐死他。
“你老糊塗了?人家現在當著偌大的兒,他若對陳家下毒手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用得著大老遠親自跑來嗎?”
陳四六渾一激靈,一想確實也是,人家現在要滅陳家比死一隻螞蟻更容易,犯得著大老遠親自來嗎?
“那你來幹什麼?”
這下到蕭凡尷尬了。
該怎麼回答他呢?我來提親?可是……當年離開陳家的時候把話說得那麼絕,現在卻又反過頭來求老丈人把兒嫁給他,這個……都說好馬不吃回頭草,現在這匹好馬一回頭,可就變種馬了……
“咳咳,小侄特來……特來拜訪二老,嗯,拜訪,沒別的意思……”蕭凡的臉有些紅了。
門外站著的曹毅等一干錦衛屬下很不厚道的笑了起來,而且笑得很大聲。
“拜訪?”陳四六很迷茫,看著蕭凡的表就像看著一隻給拜年的黃鼠狼。
見自己的丈夫這副蠢樣子,陳周氏想死的心都有了,奈何是婦道人家,這種場合不能言,只得暗暗出手,在陳四六厚的肋下使勁一揪,一擰。
陳四六痛得倒一口涼氣,同時一道神雷劈中了他腦門的靈臺,他猛的一下福至心靈,終於回過味來了。
剛剛得知鶯兒失去了子之,現在蕭凡又主大老遠從京師跑來,這拜訪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莫非蕭凡今日此來是爲了……
陳四六嘿嘿笑起來,浮腫的臉上不停抖,原本小小的眼睛現在瞇得連條都看不見了。
“拜訪?嗯,賢侄啊,你真是來拜訪的?除了拜訪沒別的事了?”陳四六眉開眼笑,就像商推銷他的劣質貨一樣,笑得讓人很沒安全。
蕭凡也笑,笑得很假,很僵。
“這個……除了拜訪,小侄還有一件小事懇請二老……”
陳四六裝模作樣一撣袍下襬,然後翹起了二郎,仰頭天,拿著架子道:“什麼小事,儘管說。”
此刻他心花怒放,他孃的多年了,總算可以揚眉吐氣一把了,想想這幾年半夜裡扇自己的那麼多耳刮子,陳四六有種潸然淚下的衝。
蕭凡俊臉漲得通紅,訥訥半晌,終是不好意思開口提親,無可否認他是個君子,可君子也有拉不面子的時候。
直起,蕭凡走到堂外,將正在看熱鬧看得樂不可支是曹毅拉了進來,板著臉道:“曹大哥,你來幫我說吧。”
曹毅指著自己的鼻子笑道:“你真要我幫你說?”
“當然。”
“那我可真說了啊……”
“說吧。”蕭凡目躲閃道。
得了授權,曹毅老實不客氣的走上前,在陳家二老的愕然注視下,曹毅鏘的一聲出腰側的鏽春刀,唰的一下,雪白的刀刃砍在堂的紅木茶幾上,刀掠過,木三分。
“陳胖子,我家大人看上你兒了,識相的話趕把你兒出來不然……”
蕭凡大驚失,一把拉住曹毅往堂外推:“你這不是害我嗎?”
回過頭,陳家二老臉已一片慘白。
蕭凡尷尬的拱手:“伯父伯母驚了,其實小侄不是那個意思……”
陳四六哆嗦著脣道:“你不是那個意思?”
蕭凡想了想,道:“當然,曹大哥說的意思,其實也算是我的意思,不過他表達出來的意思太魯,這個意思就不是我的意思了……”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蕭凡張了張,見二老一副驚恐的模樣,於是他長長嘆了口氣,氣氛不對,看來今日提親這事兒算是搞砸了。
“算了,您二位就當小侄是特意來拜訪的吧,我先回去,改日再來好好跟二位說說我的意思……”蕭凡頹然嘆道。
躬行了一禮,蕭凡垂頭喪氣轉便待離開。
“慢著”陳四六到底是商人,機會可一而不可再,錯過這個村就沒下個店了,鬼知道蕭凡下次登門是猴年馬月,該下手時一定要下手,以前已經錯過他一次了,若再次錯過他,以後半夜裡他還得扇自己多耳刮子?
蕭凡轉頹然著他。 щшш✿ ttκan✿ ¢o
陳四六捋了捋頜下稀疏的幾鬍鬚,慢悠悠的道:“你的意思,老夫大概明白了,嗯,你今日是來提親?”
蕭凡一楞,接著驚喜莫名:“伯父果然冰雪聰明,小侄就是這個意思。”
陳四六笑意盎然:“老夫爲何要把兒嫁給你?你當年不是說不娶我兒了嗎?”
蕭凡楞了一下,臉有些赧赧,沉默了一會兒,道:“……好吧,那算了,我上別家瞅瞅有沒有多餘的閨……”
說完蕭凡轉便走。
陳四六臉大變:“慢著慢著鶯兒給你了銀貨兩訖,不準反悔”
ps:說句題外話。
發完這章,我啓程去外地旅遊了。最近諸多雜事,心緒頗爲低落,出去走走換一下心,一個人揹著包四遊,也許回來時心會好很多。
筆記本隨帶著,更新不會斷,有空的時候就碼字,現在的賓館房間都有網線的。
她是天圣皇朝云王府唯一的嫡女云淺月,亦是人人口中的紈绔少女,囂張跋扈,惡名昭彰,賞詩會為了心愛的男子與人爭風吃醋命喪黃泉。 她是國安局最年輕最具才華的上將,一朝為國身死,靈魂墜入異世,重生在天圣皇朝云王府唯一的嫡女云淺月之身。 紈绔少女對上少年將軍,她的到來讓表面平靜的天圣皇朝幡然巨變。 說我囂張? 說我紈绔? 說我就是一個頂著云王府嫡女的名頭,打著內定太子妃的幌子,占著整個王朝最尊貴女子的身份,其實就是天圣皇朝第一廢物? 靠! 非要逼我告訴你們我這一切其實都是裝的? …… 佛曰:裝也不容易啊! 紈绔少女重生,是繼續紈绔到底,還是為了正名而展現溫婉才華? 上一世恪守嚴謹,日日勞累。這一世難得上天眷顧給了這樣一個身份,怎麼也要活出一個安逸來。 奈何你想安逸總有那麼一些人不給你機會。 那姑奶奶就自己開辟出一條安逸的路來。 驚才艷艷,智慧無雙,且看一雙纖纖素手如何挑起腐朽皇朝的乾坤盛世,譜寫一場盛世榮華下的錦繡篇章。 本文一對一,一生一世一雙人。
正月里的一天,曹操正自昏沉,忽聽見耳邊有個婦人聲音:“大郎,起來吃藥了……”故事就此拉開大幕——“汝這等契丹、女真野人,可知一漢能當五胡嗎?”“趙家這等天子,如何配受萬民奉養?”“宋江小兒,憑你也配自比劉備?”“吳用,你是孤見過的最無用的軍師了。”“林教頭,孤的虎豹騎以后就交給你了!”“吾旗所指,皆為中華,若不臣服,便為塵土!”
裴雲一朝穿越,成為剛剛出生的大魏朝九皇子。 母妃不受寵。 哥哥遭遇排擠。 日子艱難拮據。 眼看著馬上就要一起毀滅了,奶娃子裴雲一攥拳頭,不僅母妃哥哥福運氣連連,日子越來越好,他還拉上一群皇族小糰子開啟事業、家庭、愛情皆豐收的美好生活。 ...
【1V1寵文,雙潔,超甜】 偶碰一古秤,向青檸穿越了,還招惹上了一個權傾朝野、惡貫滿盈的人。 好在,她很快發現了他的弱點——對她反胃。 攻其弱點,她便有了保命秘訣——噁心他! 哪怕他要殺她,她只要深情款款、視死如歸地跟他說上一句“能死在王爺手裡,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福”,他便會噁心得連殺她的興致都沒了。 所以,她說的最多的,是情話。 而他說的最多的,是警告。 “一介婢女,誰給你的自信覬覦本王?” “既然王妃心中有人,就當守住本心,本王對王妃毫無興趣。” 只是,後來—— 三月三猜謎節,王府眾人出一謎面:春日來,桃花開、杏花開、梨花開,百花開。 打一兩字詞。 王爺久猜不中:“是什麼?” 眾人曰:“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