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仁聽到寧誌恒這麼說,不疑地說道:“齊先生客氣了,隻是廖某不過是一普通文員,隻怕很難幫到你。”
寧誌恒來到近前,微微笑道:“廖先生,那我就直言了,是這樣,我手中有一捲微膠片,裡麵儲存的都是一些珍貴的古籍善本,為了保險起見,我一直想再拷貝一份,可是我在香港打聽了許久,才知道,隻有貴館配備這樣的材,所以冒昧登門,還請廖先生幫我這個忙。”
廖仁一聽,這還真是用的上自己,但他和寧誌恒素不相識,當然冇有那麼好說話,於是麵為難之,輕咳了一聲,推道:“齊先生,我們圖書館確實有這樣一套設備,但我們有規定,是不對外使用的。”
寧誌恒聽明白了他的意思,皇帝還不差兵,萍水相逢,誰又會平白出力,他馬上從懷裡取出皮夾,從裡麵取出一遝的鈔票,放在廖仁的辦公桌上。
廖仁頓時眼睛一亮,對麵之人是個曉事的,香港大學雖然是著名學府,可是普通職員的待遇並不高,自己的薪水很是有限,難得有機會撈些好,自然不會推。
隻聽寧誌恒說道:“廖先生,這是一點心意,我確實有急用,還請幫我這個忙!”
“好說,好說,齊先生有心了,出門在外,誰也不容易,這個忙我幫了!”廖仁裡不住的客氣著,手上緩了一下,還是將鈔票接了過去,到底還是文人,做這種事還略微有些不適。
寧誌恒又取出了那盤微膠片,遞到廖仁麵前:“那就辛苦廖先生了!”
這個時候,他仔細留心廖仁的反應,他要知道,對方到底和這盤微膠捲有冇有關係。
果然不出他所料,當廖仁眼睛掃過微膠捲的時候,不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很快接過這盤膠片,隻見他拿在手裡仔細端詳了一下,眼中閃過一驚疑之,忍不住抬頭看了看寧誌恒。
此時寧誌恒心中大喜,自己的運氣不錯,對方的表現足以說明,他認得這盤微膠片。
廖仁雖然有些遲疑,但還是冇有開口詢問,起說道:“如果需要拷貝的話,這需要些時間,請在這裡稍後!”
“不!”寧誌恒擺手說道,他既然已經知道這盤微膠片和廖仁有關係,又怎麼可能讓膠捲離自己的視線?
“廖先生,說實話,這盤膠片對我來說至關重要,實在是有些不放心,我能現場看著你拷貝嗎?”
聽到寧誌恒如此小心,廖仁卻冇有到意外,再說看在這鈔票的份上,他也無法拒絕,馬上痛快的答應道:“明白,齊先生既然不放心,那就請隨我來。”
說完,幾步來到房門,打開後走了出去,寧誌恒跟在廖仁的後,一路來到樓層最西邊的一個房門,廖仁掏出鑰匙,打開門鎖,推門而進。
這房間空間很大,應該是一個放映室,正前方佈置著一麵玻璃螢幕,螢幕正對著一套組合儀,廖仁介紹道:“這是放映室,也是閱讀微膠片的地方。”
寧誌恒冇有說話,他左右打量了一下房間裡的佈局,微微點了點頭。
廖仁為了讓寧誌恒放心,便又來到旁邊的一套間的門口,推開門,主介紹說道:“這裡就是工作間。”
這套間的空間也不小,在房間正中有一個長長的工作臺,檯麵上整整齊齊擺放著幾行書頁。
寧誌恒走上前,俯下子看了看,不過片刻,開口說道:“宋代的!”
廖仁聞言一愣,麵異樣之,隨即點頭說道:“齊先生好眼力,這是近期剛收到的一個宋代孤本,隻是損壞的嚴重,我們圖書館經常會收一些珍貴的書籍和善本,都由我來作,製微膠片,專門保管。”
“作很複雜嗎?”
“哦,也不是,隻是要用心,作一定要小心仔細,把書籍拆一張張散頁排列好,再編上流水號,再用專門的機拍攝,調好焦距和參數,就是後續的工作繁瑣一些。”
微膠片的拍攝自然不同於普通照片,其中有很多新的技需要掌握,寧誌恒本人也並不瞭解,這也是他必須要藉助廖仁的原因,否則他寧可自己手。
這時,廖仁來到儲櫃旁,從裡麵取出一盤膠片,然後又指著一旁的小房間,說道:“這就是暗室,一會我們就在這裡拷貝膠片。”
兩個人推門而,接下來的時間裡,寧誌恒看著廖仁練的作,其間並冇有做什麼手腳,一直到拷貝完。
兩個人離開了暗室,廖仁將兩盤微膠捲遞到了寧誌恒的手中,說道:“齊先生,這裡就有閱讀設備,你可以檢視一下效果。”
寧誌恒搖頭說道:“不用那麼麻煩了,我用放大鏡看一下就可以,不知道你這裡有冇有?”
“哦,有!”廖仁轉去了工作間。
寧誌恒此時馬上仔細檢查拷貝的膠捲軸盤,兩個軸盤的外形一模一樣,也都是黑的,在新軸盤的側麵,也發現了一組標記“x-9”,就連手工劃刻的字都一樣。
確認無誤了!這兩份微膠捲都是出自廖仁,自己冇有找錯人,寧誌恒心神大定。
這個時候廖仁走了回來,手裡拿著放大鏡,遞給寧誌恒。
寧誌恒接過來,仔細檢查了一番,這才點頭笑道:“非常好,廖先生,真是有勞了。”
廖仁看寧誌恒很滿意,也是高興地說道:“舉手之勞,以後齊先生有需要,可以隨時來找我。”
這一次寧誌恒給他的酬勞厚,隻這一會的工夫,抵得上他半年的薪水,他心裡自然興,不得再有這樣的機會。
寧誌恒聞言,馬上順著話頭,說道:“當然,以後不了麻煩你廖先生,我現在就有一件事,想諮詢一下。”
“好,好,請講!”廖仁滿口答應。
寧誌恒將兩份膠捲放在廖仁的眼前晃了晃,直接問道:“廖先生,我就直言了,其實你也心裡清楚,這兩份膠捲都是你親手製作的吧?”
寧誌恒的話,讓廖仁不一滯,好半天,纔有些為難的點了點頭,說道:“確實是這樣,齊先生既然看出來了,我也不瞞你,你帶來的這份膠捲也是我拷貝的,就不知道你是從哪裡搞到的?”
“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寧誌恒淡淡地說道,他早就看出來了,廖仁本就不知道這份膠捲的真實容,也冇有彆的份,就是單純的為他人拷貝了微膠捲。
而找到廖仁拷貝膠捲的人,不是雍,就是那隻鼴鼠。
“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誰來這裡,讓廖先生你拷貝膠捲,總共拷貝了幾份?”
廖仁當即搖頭說道:“這我不能說,齊先生,強人所難了,我答應過彆人的,就要言而有信。”
寧誌恒不哈哈一笑,馬上又取出了皮夾,說道:“廖先生,這個人也是我的一位朋友,我正在找他,如果你能夠提供線索,我絕不會虧待了你。”
又是一疊的鈔票遞了過去,可是廖仁苦笑著搖頭說道:“真對不住,齊先生,首先是我答應過他,不向任何人提及這件事,不過,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我也辦法,其次,我確實不認識這個人,之前也冇有見過,隻是匆匆一麵,我也提供不了什麼線索。”
寧誌恒冇有多說,直接將鈔票塞進了廖仁的口袋裡。
“您這是……”
“廖先生,你不認識此人也冇有關係,我的要求不高,有多你就說多。”
最終還是抵不過錢財的,廖仁答應了下來,他回憶了一下,開口說道:“也就是在幾天前,一個洋人找上門來,目的和你一樣,也是為了拷貝微膠捲,一共拷貝了兩份。”
“洋人?知道是哪國人嗎?”
“這我還真不知道,他自稱名特納,我覺更像是英國人,可我和他全程是用漢語在流,你還彆說,他的漢語非常流利,就是我們學校的英國教員,也不過就是這個水平。”廖仁回答道。
寧誌恒暗自點頭,這確實是個有價值的線索,香港是一個國際化的港口城市,有很多外國人居住,有外國人會講漢語這並不稀奇,可是能夠說的非常流利的絕對不多,此人一定有些特殊的經曆或者職業,在漢語上下過深工夫,否則很難做到這一點。
不過香港畢竟是英國人的民地,絕大多數都是英國人,此人是英國人的可能極大。
“高和型?”
“高嗎?和齊先生你差不多,不過型比你要壯實一些。”
這一點在意料之中,即便是寧誌恒的型,在黃種人裡,已經算的上是高大了,不過他形碩長,在外形上並不顯得誇張,和普通人差彆不大。
可是接下來的描述就不太順利,在廖仁口中,特納的外貌非常大眾,無非是深眼窩,高鼻梁,白皙,再讓他往細節描述,也說不出什麼來。
就算是寧誌恒取來紙筆,據廖仁的描述一點一點還原,可是效果讓寧誌恒很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