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遊方的語氣似乎更心了,反問了一句:“你真的和外面那夥人沒關係?”
那人斬釘截鐵的答道:“毫無瓜葛,只是臨時僱他們辦點事而已。前輩若不信,出去一問便知。”
遊方點頭道:“我自然會問清楚,那就再委屈你一會兒吧。”說完話手攏五指,指尖如鉤在那人前閃電般的一啄。對方只覺得渾一麻,頓時無法運轉勁,而遊方又一次閃出去了。
大約過了而二十多分鐘,面蒙紅巾的“李前輩”又走了進來,雖然看不清表,但形氣勢約給人一種無形的力,他拿起那隻青銅觥冷冷問道:“這種東西,我用鼻子都能聞出來,剛出土不到兩個月吧?看來你是一位道上倒斗的高手。”
那人不明白剛纔還好好的,一轉臉遊方的態度何爲會變的這麼冷?
他儘量以放鬆的語氣道:“晚輩在江湖上也有些名頭,平日喜歡收集古,大多都是朋友與手下的弟兄送的,前輩若是也喜歡,拿去玩賞便是,我保證沒有問題,何必多問出呢?”
遊方放下青銅觥,不聲的說道:“我剛纔問過,你與外面的人確實不是一路,但是老夫聽說了你找他們辦的事,卻很興趣。以你的功夫與手段,在道上不會沒有字號,爲何會對一位失蹤古董商曾包養的人興趣,還玩出那麼多花樣,有點小題大做了吧?其中有什麼門道,希你說清楚,讓老夫也開開眼界。”
那人心念急轉,正在思忖怎樣回答才能讓這位前輩滿意,而遊方卻拔出了一柄寒流傳的短劍,他心中一驚,不知道對方想幹什麼,卻很驚訝看見這位前輩在房間裡自顧自的舞起劍來,那人的眼睛都看直了一一這位前輩有神經病嗎?
遊方清楚很難從這種人裡撬出全部的實來,就算這人痛痛快快什麼都代,只要在十句真話裡摻一、兩句假話,連不明底細的老江湖都分辨不出來。而且他已經約猜到那人的份,狂狐手下盜墓團伙中四個大班頭之一的“易中天”,又稱易三爺。
宋在外間大屋搞“舞”的一幕,效果很好,遊方到啓,乾脆在小屋裡來了一段奪人心神的劍舞。
這位易中天當然不是在中央臺百家講壇上說三國的那位名人,只是江湖上的綽號,就如李秋午的綽號狂狐,又稱狐爺,知道其真名的人不多。這人出道後幹過幾票大買賣,盜的都是三國墓,又加上他平時喜歡做學者打扮,並以此份爲掩護,因此有了這個外號。
在這個複雜的團伙中,狂狐自然是老大,手下資格最老、作案最多的夥計是大頭!而“易中天”的地位僅次於大頭,人稱易三爺。
狂狐本人近年來很親臨“掘現場”,主要負責轉手銷贓、與國際黑市易集團聯繫”,貨源”大多是手下四個大班頭組織小班頭以及夥計們去“開”的。
與大頭、頹子、貓二這三個自出道起就跟著狂狐的老夥計不一樣”,易中天”是三年前才加這個團伙的,地位卻後來居上,因爲他確實很“能幹”。他的功夫不在狂狐之下,更重要的是爲人聰明學什麼都快,有一定的江湖閱歷,加團夥之後“長”十分迅,很快就能獨擋一面,再加上年紀不太大,潛力非常好。
假如再過幾年,恐怕大頭的地位都不如他了,連狂狐甚至都考慮過,等將來“事業”做的更大之後,現有的攤子就給此人打理。但另一方面,狂狐對易三爺仍在考察觀之中,畢竟不是自己一手帶出來的老夥計,不如其他人那麼信任,很多重要東西比如外界的關係網絡、黑市的上線資料等,暫時都沒有向易三爺底。
狂狐去河北青縣盜“朱元佐”墓時,易三爺正在外地做另一樁買賣,狂狐只帶了其他三個大班頭手,並沒有告訴易中天,本以爲親自出馬小菜一碟,不料卻有去無回,四人徹底下落不明。遊方與狂狐他們在一起時,聽其餘幾個大班頭私下閒聊時偶爾提及易三爺,言語中頗有些不服氣。
易三爺盯上林音自然是有原因怕,老大與團伙中其他的三個骨幹全部無故失蹤,他當然要追查。到了北京暗中試探接下李秋平產業與明面生意的潘翹幕與李冬平,卻不得要領,那兩人似乎本就不知道李秋平還有一攤黑市生意,也不清楚他還有“狂狐”這個份。
易三爺在團伙中的“上線”徹底被掐斷了,他知道李秋平這幾年一直與林音同居,順著這條線索追到了廣州,卻意外的獲悉林音正在尋找李秋平。他的心眼就活起來,找了一個詐騙團伙臨時合作,設下這麼一個騙局。
假如狂狐還在,通過林音可能查到他的下落,但這種希非常小,易三爺也明白狂狐等人十有八九是栽了,連恐怕都找不著。他更重要的目的在於狂狐留下的東西,在他看來,李秋平在
廣州留了兩套登記在婦名下的房子,就是老江湖狡兔三窟的退路之一,絕不僅僅是房子那麼簡單。
看來李秋平出了意外,事先留好的退路沒用上,林音是個外行很多事本不知道,而易三爺這個行家說不定能從裡以及狂狐留下的東西上查出線索來,可能關係到一批珍貴的文收藏或者一大筆財富。
除此之外,易三爺更想得到的是狂狐與外界易的關係網絡、上線信息等資料,既然狂狐已經不在了,他未嘗不可取而代之。
另一方面,他對林音這個人有異乎尋常的興趣,當初在北京見過幾面,看見的第一眼就驚歎狂狐老大太有眼與豔福了,在邊“收藏”了這等子!易三爺當然不缺人,但他從來沒有玩過林蔭這種有大家閨秀氣質的知子,偏偏生的如此,就似溫室中帶著珠的豔花朵。
讓他看了就覺得熱,忍不住去聯想將這個人錄了摟在懷裡,那白的軀與婉轉,是怎樣的肆意與暢快?可惜那是老大的“私藏”,他不能,連一慾都不敢當面流。
假如他神不知鬼不覺設局功,得到了想要的東西,林音這個人是斷不能留的。但在“理”之前,不妨在老大曾經的人上,盡泄那一份近乎扭曲的慾……不提易三爺心裡是怎麼想的,遊方莫名其妙開始舞劍,屋子的地方並不大,進退不過四、五步,左右閃轉不過兩、三步的空間,遊方變換步法,竟能在此演練出一套完整的劍法。他是真正的在練劍,就與平時夜間一樣,彷彿沒有注意到旁邊還有一個人,而“秦漁”的形本不在乎有形空間的限制。
遊方練劍煞氣四溢,就連他自己每次都要行功驅散反侵的煞氣,更何況邊的易三?流轉的劍芒就似在舞的形外織出一件寒閃閃的外,易三漸漸覺彷彿置於風與殺氣縱橫的古戰場中,有看不見的千軍萬馬踐踏而過,他閉上眼睛也於事無補,只希自己能暈過去,可意識偏偏一直保持清醒。
想讓這種人開口就撂出全部的實,就得讓他的心理防線崩潰,最好的辦法就是奪其心神然後再審,遊方已經懶得多羅嗦了,先傷其元神再說。
遊方在這裡練劍,同時也在鍛鍊神識的微控制,濃郁的煞氣只凝鍊於這幾步方圓之間迴旋,並不影響房間外的人。等他練完一套劍法,已經快半個小時了,再看易三,冷汗浸了渾的服,人也像癲痛作般在不斷的搐。
易三上的繩索不知何時已被割開,人毫無傷,他的覺卻像被千刀萬剮凌遲了一遍,幾乎有些神智不清了。
遊方收回劍意,迷漫的厲煞之氣陡然消失,緩緩開口問道:“能拿出一件出土不到兩個月的青銅,不要告訴我你是個盜墓的外行,那個失蹤的古玩商,究竟是什麼來歷?你與他又是什麼關係?這次針對他的婦設局,圖謀的又是什麼?……你這種人恐不會爲蠅頭小利出手,所以老夫對此很興趣,實話實說,我絕不傷你命。”
聽見他的問話,易三有些回過神來,覺嗓子眼乾全猶在一陣陣寒,開口說話有些費力,低沉暗啞簡直不像自己的聲音:“前輩,你聽說過狂狐這個人嗎?”
遊方沉道:“有點印象,聽說過這個字號,但不知此人在世面上的份,難道,他就是李秋平?”
易三艱難的點頭:“不錯,他就是李秋平。”
遊方:“哦,那麼,你是什麼人?”
易三:“道上的朋友我易三,這幾年一直在狂狐手下混飯咖…”
話匣子一打開就收不住了,易三什了自己的來歷以及與李秋平的關係,說到後來心神稍定,也能稍遠勁驅散的煞之氣,他還是有所保留,只說自己是爲了找尋下落不明的老大的與同夥,才一路追到廣州,懷疑並試探老大的婦林音云云,說得自己彷彿是道上最講義氣的兄弟。
遊方聽完後不聲,仍是晃著手中短劍,沉道:“原來是易三爺,若你老夫記得不錯,你還有個綽號易中天。要想證明你說的話也不難,說幾什你曾經做過的買賣,就從這尊西周青銅觥說起,老夫不是外行,你講的是真是假,自然可以分辨。”
他當然不是外行,不僅一眼就能鑑定、看出它出土不到兩個月,而且還聽說過“易中天”的字號。易三已經確定這位“李”是同一條道上的前輩了,話已經被到這個份上,就不得不說點真料了,一講又是二十多分鐘,最後道:“您是同道中的前輩高人,今天就算易三拜個碼頭,希今後能多多提攜!”
遊方冷不丁突然一揮劍,剛剛緩過一口氣的易三陡然又到凌厲的殺意撲面而來,一陣冰寒與刺痛,彷彿被無數利
劍穿。當初張流冰尚且無法拒堡一劍,更何況此刻的易三,心神一陣駭然恍惚,耳中卻聽見遊方淡淡的問道:“易三,你看見一個人了嗎?非常完的人!”
遊方問的是秦漁,但易三哪能看見,他覺自己就快沒命了,下意識的啞聲呼喊道:“前輩留!您也喜歡人嗎?”
遊方:“別說廢話!撂實話,你爲何設局?”
易三:“我說實話、實話,前輩沒有見過那個人吧?簡直是男人絕佳的收藏,前輩也一定會心的。手上不說定有狂狐留下的東西,只要前輩興趣,我可以幫您連人帶東西都弄到手,狂狐不在了,我往後就跟著您了,一切聽從前輩差遣……”
他已經有點神智失控了,喚了半天,卻現遊方沒什麼反應,只是冷冷的看著他,手中短劍在黑暗中約流閃著華,易三著氣道:“前輩答應了?”
遊方冷冷一笑:“我可收不起你這樣的手下,但也守信不傷你命,往後,你就聽從六扇門的差遣吧!”言畢手起劍落,在易三的雙肘外側、雙膝上方各刺一記,作如蜻蜓點水般輕,傷口很淺,以秦漁之犀利詭異,好半天才滲出一線來,很快就凝結。
遊方收起秦漁,掏出一支錄音筆還有一張宇條放在牀頭櫃上,就在那隻青銅觥的旁邊,然後一掌將他砍暈,頭也不回就出去了。易三的元神已傷,又被秦漁的煞氣直接侵,在經絡筋骨中糾纏。這種傷勢,就算是遊方恐也無法調養自愈,更別提易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