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師 二十八章、療傷之法
首先是他的元神之傷竟在不知不覺中減輕了許多,雖沒有完全消失,但相比昨夜已大爲緩解,運用小雷音咒很輕鬆的就能驅散魔境幻像。這一天他並沒有刻意去療傷啊,只是回憶了自己的出來歷、對劉黎講述了吳屏東老先生的故事。——從疲門“喚魂”來看,這也是一種療傷之法!
將潛意識中留下的刺激烙印從那個單純的殺人放火之夜發散開,回顧這一切的前因後果,在此過程中得到舒緩的宣泄,安靈臺重歸平定。其實遊方的元神了傷,也不僅僅是因爲那個殺人放火之夜過度的張刺激,一系列因素很複雜。
如今心理醫生收的診療費,經常被人們戲稱爲談話費或聊天費,在趙本山的小品中還以“話療”爲調侃的包袱。但這種“談話”可不是隨便來的,“醫生”在整個過程中都要很好的引導與控制“患者”的緒,既不能激化患者所的刺激,又要讓他在無意之間得到真正的安。
“治療”的過程並不隨著“談話”的結束而結束,還要留下繼續安與治療的引導方式。這個過程很專業,不是人人都能辦到的,也不是表面上的聊天回憶那麼簡單,弄不好還會適得其反。
怪老頭劉黎顯然通此道,從下午到晚上特意訂了兩頓飯,以一種“權威”的份,在舒緩的環境中讓遊方“待問題”,不知不覺之間讓他自我調治元神之傷,引導的非常巧妙。臨走之前還打了那個奇怪的賭,將遊方從傷的回憶中重新拉回到眼前的現實。不論他是有意還是無意,總之應該是好意。
遊方第二點意外是對那柄劍的應,或者說是對“靈覺”的會。雖然他還不能完全明澈靈覺的概念,達不到劉黎所說“化靈覺爲神識”的地步,可一旦擁有便自然能掌握某些玄妙,至於怎麼去運用則要看悟了。
他對氣與煞氣有了一種切的會,直觀而清晰。隨著魔境幻像被小雷音咒震散驅離,侵心的氣與煞氣也被化去,那柄劍所有的奇特“”,在這氣與生氣旺盛而浮躁的車廂裡被“鎮”住了,散發不出去——遊方的靈覺應的很清楚。
只要不像遊方那樣主以靈覺去“招惹”那柄劍,車廂中的其他人也不會到它的影響。而遊方意識到自己的做法很類似於鄉下巫婆的“請神上”,看來以靈覺去應是運用某些特殊的基礎,區別就在於主還是被。在滄州鐵獅子面前,遊方的心神被鎮,當時是完全被的。什麼時候能夠主控制與運用那種威之氣呢?那渾然的神力量,此刻的遊方還不敢想象。
但他至能確定一件事,除非劉黎就坐在自己邊,否則是應不到這柄劍的。而劉黎顯然不在這節車廂中,如此看來,自己第一步的逃計劃應該是功了。
遊方這種正襟危坐的姿勢,既不像站樁又不像打坐,卻有異曲同工之妙。看似一不,卻靜中有氣機流轉,正而不僵鬆而不散,在這種長途旅行中是一種恢復力保持力的方式。到了後半夜,除了偶爾靠站時人們上車下車的短暫喧鬧,車廂中大部分旅客都已昏昏睡去,覺有些冷,車窗外的“夜氣”也越來越重。
車廂裡的氣與生氣有些減弱,劍上發出的氣與煞氣漸漸重趨“活躍”,但遊方對小雷音咒的運用以及對靈覺的掌控已然純許多,腦海中的誦經之聲如滾滾雷音,隨著靈覺的應主延,繼續鎮住那柄劍的氣息使其不得發散——沒人教過他這些,是遊方自己領悟的。
一夜無話,第二日天亮之後,車廂裡又恢復了喧鬧,遊方也吐息收功睜開了雙眼,神飽滿知覺敏銳,就是覺很,雖不似在滄州時那麼誇張,但也像一整天沒吃飯似的。遊方沒敢去餐車,他可不敢肯定劉黎是否暗中跟在後面也上了這趟火車,假如在別的車廂了遇上了豈不是前功盡棄?
等了好久,推小車的列車售貨員終於“跋山涉水”來到座車廂賣早餐,火車上的早餐十五塊一份,每份只有一小碗粥、一個煎蛋、一片鹹水腸、一個饅頭和一撮小鹹菜,遊方一下子買了三份,吃的乾乾淨淨,惹來旁邊幾位乘客詫異的目——這小夥咋這樣,爲何不多帶幾包方便麪上車?四十五塊一頓早飯,太奢侈了!
吃完早飯,遊方在靠窗的座位上迷眼假寐,旅途仍然單調沉悶,列車繼續前行,時間漸漸接近中午。他又暗自盤算開了,不知劉黎在不在這列火車上,但只要不在這節車廂裡盯著,他就有辦法藏形跡,也有機會逃。
按照一般的經驗,這種長途列車在接近終點站時,車廂裡會越來越空,“人氣”也會減弱很多,屆時很可能掩不住那柄劍的氣息。他雖然買的是到西安的車票,可沒打算在終點站西安下車,一定要趕在中午之前,隨機選擇一個上下車客流量大的車站,悄悄混下去。
不論劉黎在不在這列火車上,一切行就按照老頭已經上了車理。
上午十一點左右,從煙臺開往西安的1130次普快列車停靠中原著名的旅遊城市,這一站上下車的客流量非常大。當準備下車的乘客們提著行李在靠近車門的走廊上排隊等候時,遊方仍然若無其事的在座位上閉目養神。等到列車靠站車門打開之後,人們擁著下車,而車門外的站臺上也圍著不人等待上車,遊方這才站了起來,左手低垂悄悄提著包,右手掏出香菸與打火機,裝出到車廂連接菸的樣子,藉著人流的掩護下車出了站。
遊方不是第一次來,想旅遊的話去很多,拜佛可以去白馬寺,求仙可以去呂祖廟。但他此刻正在“逃亡”途中,需要在最短的時間藏住那柄劍的“氣息”,假設劉黎已經追到了,至在午飯之前不能讓老頭找到。去哪裡呢,念頭一轉想到了一個絕佳的地方,絕的不能再絕了!
……
邙山又稱北邙山,位於北郊的黃河南岸,山勢偉岸又兼水、伊水環繞,是自古宜葬的風水寶地。是中國著名的九朝古都,於經濟、文化、政治中心地位斷斷續續綿延數千年,北邙山中的古代墓葬不可勝數,其中不乏皇陵與王侯大墓。
自古就有“北邙山頭閒土,盡是人舊墓”、“生居蘇杭,死葬北邙”的說法,可以毫不誇張的說,整片北邙山區就是一個層疊數千年巨大的墓葬羣,也是歷朝歷代盜墓賊活的“天堂”。由於山河地勢變遷加上人爲的破壞,北邙山墓葬羣損毀的況很嚴重,出於加強保護的目的以及保存與展覽出土文的需要,當地修建了一座古墓博館,於一九八七年正式開放。
古墓博館如今佔地一百三十畝,展覽區分爲地上與地下兩個部分,地上部分主要展示歷代出土的珍貴文與古代墓葬制度介紹,地下部分是它的華,離地表七米深,通過甬道回廓相接,展示的是真正的古墓。
博館首批發掘、搬遷、修復了二十二座從西漢到北宋典型的古代大墓,按年代不同分區排列,走在地下展區的甬道里,等於在古墓羣中穿行。吳屏東曾參與此博館的早期修建,池木鐸曾在這個博館工作過。吳屏東教授在講授《中國古代建築與葬制》這門課時,也不止一次的提到北邙山與古墓博館,建議同學們有條件一定要去實地考察。
遊方一直沒有去過,此刻到了第一念就想起了它,因爲吳老生前的建議,也因爲逃亡的需要。掩蓋氣的辦法之一,可以用極盛的氣將之鎮住不得外散,但這個辦法很難持久,遊方僅憑自己的力量也辦不到,所以藉助了火車上的人氣。但更好的辦法是尋找一氣濃郁瀰漫之地,將之完全淹沒其中,那纔是真正的毫無痕跡!
一滴水匯了江河,再上哪裡去找尋它的行跡?而在尋找一氣濃郁,足夠淹沒那柄劍所發出的氣息、還能夠很方便出之地,當然首選古墓博館的地下展區。
出了火車站打車向北,告訴司機直接上機場路,路程大約有七公里,古墓博館在路的右邊,原先一個冢頭村的地方。很走運沒遇上大堵車,遊方在十五分鐘之就趕到了,儘可能以最快的速度。
博館門前的大道略顯荒涼,這天的遊客並不是很多,連兜售唐三彩、小棺材等紀念品的小販都有些懶洋洋的無打采。遊方下了車買票進門,殿堂式的大廳中有一似香非香、似臭非臭的奇怪氣息,類似於淡淡的土腥夾雜著銅鏽味,飄散在凌的展臺之間,若大的殿堂中明顯缺乏人氣,只有寥寥幾位工作人員坐在角落裡旁若無人的談笑聊天,給人的覺十分怪異。
雖然是第一次來,但遊方可是一位風水高手,早就聽吳老介紹過這個博館,在外面掃了一眼建築指示圖,就知道該怎麼走。地下墓葬羣是個回形結構,四個角都有展示廳,廳中延地下的甬道彼此連結,各座古代墓葬都分佈在地下甬道的兩旁。
遊方沒有做任何停留,直奔一甬道口,順著長長的臺階進地下,來到最古老的兩漢墓葬羣中。
……
一進這座博館的展廳就有一涼意,哪怕是在炎熱的夏季也會莫名覺得涼颼颼的,倒不一定是因爲氣溫低,這種覺很難形容出來。等到走地下古墓羣中,如果原先上有汗的也會變得膩膩的,彷彿是一層的寒意,這就是平常人們所形容的“氣”。
長長的地下甬道中燈顯得很昏暗,裡面已有兩位遊客,是一對中的青年男。跑到這麼滲人的地方來搞對象,看來那男的打算利用恐怖的環境既可顯示自己的剛氣概,同時也時刻準備在孩害怕時佔點小便宜,這與講鬼故事嚇得人往懷裡鑽的把戲是一樣的。
兩人正在說話,孩戰戰兢兢的問道:“這裡太嚇人了,簡直像曹地府,修的那麼像幹什麼?”甬道兩旁就是墓室,各個古墓或破敗或完整都真實的展現,牆上的泥痕、地下的磚瓦充滿了厚重的古舊森氣息,膽子小的人到了這裡連氣都發虛。
男子趁機摟過孩的肩膀,輕拍著安道:“別怕,這些都是假的,現代仿造的。”
恰在此時,後有一個的聲音傳來:“這些都是真的,包括一磚一瓦都不假,完全是古墓的原。”
孩發出一聲短促尖蹦了起來,隨即倒在男子懷裡。若不是朋友在旁,估計那男的也能嚇了,此刻強壯膽量抱住友回頭去,不遠站著一位揹包的小夥。
開口說話的當然是遊方,他的腳步太輕了,走過來的時候那兩人沒聽見。遊方本沒想多,但聽那男子說這些墓葬是假的,忽然想起吳老在八十年代參與過這個博館的修建,爲了保護與展示這些古墓的原貌,甚至連遠古的氣息都原封不的保留,付出了很大的心,竟然被二十多年後的參觀者輕飄飄的說是仿造,忍不住開口糾正。
男子臉發白的回了一句:“老弟,你這麼說話太嚇人了!”
遊方沒有理會男子責問的語氣,而是搖頭道:“這裡不是恐怖樂園,是古墓博館,你們若想找刺激的話是來錯了地方。既然來參觀,總要知道自己在參觀什麼?你們旁邊是西漢卜千秋墓,墓中的壁畫就是著名的打鬼圖與昇仙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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肸蠁靈兆,邱墟梵跡。祖母死后留下一本圖畫書,小時候當作小人書看,直到后來我才知道這是一本失傳已久的尋龍奇書。命運從此改變,精彩又離奇的人生,從地下大墓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