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尚志把王從本帶到小書房,兩人簡單聊了聊,這一問才知道,兩人都是河東徠縣人,更爲巧的是,兩人十歲之前的啓蒙老師,竟然是同一人,只不過王從本比劉尚志要大了五六歲,王從本十歲離開之後,過了一年,劉尚志纔是拜師門,所以兩人並不認識。
兩人是同鄉,又是拜了同一個啓蒙老師,如此一來,從陌生到悉,關係瞬間被拉近了許多。
果然,在知道這些之後,劉尚志臉上的冷傲頓時變了熱,以學弟後進之禮敬待王從本。
王從本在大晉位居左侍郎高,這當然很了不起,但這裡是遼國,換了新的環境,王從本什麼都不是,一切都要從頭開始,而劉尚志這個人,向來孤傲,格高冷,這樣的格大多數人都不會喜歡,事實上,劉尚志在齊王府邸裡,到很多人的排與詆譭,但恰恰因爲這樣,圖蒙覺得劉尚志清廉自,不搞小圈子,加上其人確實有大才,所以最終被圖蒙引爲心腹,了他的頭號幕僚。
圖蒙來到書房,見到劉尚志與王從本兩人相談甚歡,不由到有些驚訝,劉尚志這個人他非常瞭解,恃才傲,很難與人合得來,整個齊王府數百門客,能和他談得來的人,寥寥無幾。
“王爺。”
劉尚志與王從本兩人站了起來,拱手行禮。
圖蒙看著王從本,直接問道:“你就是王從本?”
胡人格爽快,直來直去,沒有那麼多虛禮客套。
王從本點了點頭:“在下正是王從本。”
“先生請坐。”
圖蒙擺手請王從本坐下說話,然後在對面隨意坐下。
“王先生,此行到我遼國,所謂何事?”
圖蒙開門見山,直主題。
王從本嘆氣一聲:“走投無路,特來投靠齊王殿下,還請殿下收留,讓在下盡一些綿薄之力。”
圖蒙笑道:“先生何故嘆氣?”
王從本默默說道:“在下久食晉祿,心中的愧疚之,還未徹底消除。”
圖蒙又說道:“先生此行前來遼國,想來是因爲晉國翼王趙赫那場政變所致了。”
這時候,劉尚志在旁出聲說道:“據我所知,翼王趙赫政變失敗之後,晉國皇帝趙詢並沒有發佈追捕王先生的文書,以此看來,王先生曾經是晉國皇帝的心腹,他多還是念了一些舊,也或是依舊看中先生的才能,不想殺王先生,若是回返京,恐怕依舊可以得到重用,這一點,王先生應該看的出來,既然如此,王先生爲何還要到我們遼國來?”
王從本沉默不語,就像他方纔所說,自己久食晉祿,如今投靠漢人最大的敵人遼國,心中豈能沒有愧疚之,現在是最後一步,有些話一旦說了出來,就永遠無法回頭了。
圖蒙看了王從本一眼,輕笑道:“王先生若是不想說,也是無妨。”
劉尚志微微皺眉,在旁邊低聲說道:“從本兄,已經走到這一步,你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王從本再次嘆氣一聲,緩緩說道:“趙赫經營河東多年,與當地的諸多豪門世家關係親,若是由他繼承地位,依仗河東作爲基,部又有李忠以及安北銳扶持,或許還有一搏之力,就算無法主出擊,至也可以繼續延續興宗皇帝的既定策略,平衡與制門閥世家的聯合,但是.....如今是趙詢當了皇帝,他本不是門閥世家的對手。”
劉尚志不解道:“晉國皇帝還有李忠和李勳,這兩人一個在安北擁有巨大的影響力,一個在隴佑西域擁有諸多舊部,有著兩大軍事集團相助,其整實力恐怕比趙赫有過之而無不及。”
王從本冷笑道:“安北和隴佑對於京來說,有些遙遠了,一旦中原生變,時間本來不及。”
劉尚志點了點頭,有些明白了,王從本的意思很簡單,趙詢在關的基太淺了,有些時候,遠水救不了近火。
圖蒙這時候出聲詢問道:“本王有一點不明白,趙赫發政變,幾乎是控制了京外的所有兵權,他是怎麼做到的?”
“理念。”
“什麼意思?”
圖蒙有些沒有聽明白。
王從本淡聲說道:“不管是趙赫還是趙詢,他們都有著自己的理念,治國理念,軍三軍其實早已經被諸多門閥世家所暗中掌控,趙赫既然能夠得到軍三軍的支持,這隻能說明一個道理,趙赫的治國理念,更符合那些門閥世家的利益,他們願意推趙赫上位,反之,趙詢的理念則是不符合門閥世家的利益,如今趙詢繼位,這隻能導致一個結果,那就是門閥世家會徹底聯合起來,共同對外。”
聽了王從本的這番話,圖蒙與劉尚志兩人,看向他的目,頓時有些不一樣了。
圖蒙說道:“如此說來,晉國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要發生鉅變了。”
王從本看向圖蒙,淡聲道:“這不正是遼國所希看到的?”
圖蒙點了點頭,這一點不需要掩飾,胡人對中原的覬覦之心,一直存在,而且隨著國力的越來越強,這種心願,將會越來越強烈。
“說了許多話,先生恐怕也是有些口,請喝茶。”
王從本看也不看旁邊的茶杯,這只是一杯普通的茶水,他一口都沒有喝。
對於王從本的無於衷,圖蒙笑了笑,不以爲意,緩聲說道:“先生大才,在本王這裡倒是有些可惜了,本王可以推薦先生去寧京,我遼國皇帝如今可是思賢若,以先生的才能,定然能夠得到重用。”
王從本搖了搖頭,嘆聲道:“遼國皇帝雖是一代雄主,可惜.....他終歸走不出這片大地。”
聽聞王從本此言,圖蒙全猛地一震,一句話,道出了他所有的意願,這個人,確實不簡單。
“來人。”
“殿下有何吩咐。”
一名士兵匆匆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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