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趙詢的詢問,李勳只是稍稍猶豫了一下,便是默默說道:“一切當由皇上裁決,微臣無話可說。”
趙詢看著李勳,笑著說道:“是無話還是不想說?”
“臣不敢。”
李勳告罪一聲,不再說話。
趙詢笑了笑,也不難爲他,目轉向李忠,輕聲說道:“李叔,楚王的事暫且放下,你看可好?”
李忠沉默片刻,最後點了點頭。
權知禮部右侍郎楊這時候站了出來,拿出一份奏章雙手遞上。
“陛下,還有半月時間,改元在即,禮部擬了幾個年號,請陛下預覽。”
小樂子走下來,拿過奏章返回,然後遞給趙詢。
趙詢打開奏章看了看,微微點頭,一共有七個年號給自己挑選,名稱都很不錯,看的出來,在這方面,楊顯然是下了功夫與心思。
楊這幾年的仕途頗爲波折,前番,趙智爲了推趙詢順利登上太子之位,大力整肅朝堂,楊當時和翼王趙赫走的比較近,所以首當其衝遭到趙智的打擊,被趙智排出了朝堂,直接貶到了武州爲刺史,這一去就是三年有餘,幾經沉浮,楊最後把寶押到了趙詢的上,這一次卻是賭對了,趙詢功繼位之後,原先太子府有份量的員不多,楊算是一個,趙詢爲了快速打造自己的政治勢力,穩固皇位,所以對楊進行重用,讓其權知禮部右侍郎,來年改元之後,這個權知代理的禮部右侍郎,恐怕會很快轉正。
趙詢沉思片刻,最後在建興這個年號上重重畫了一筆,然後讓小樂子把奏章傳給李忠與楊道臨兩人看一看,是否有什麼不同建議。
李忠掃了一眼奏章,便是傳給楊道臨,後者看了一會兒,然後對著趙詢解釋了一番這個年號的意思:“此年號甚好,預示著大晉將在陛下的手中興盛強大,老臣也覺得不錯。”
趙詢笑了笑,擡手對著楊點了點:“就這個年號了,你們禮部看著辦吧。”
楊點了點頭,正要手接過奏章,秦安明卻是搶先一步,拿過奏章,然後對著趙詢拱手說道:“一切事宜都已經準備妥當,皇上當可放心。”
趙詢呵呵笑道:“秦相國辦事,朕自然是放心的。”
楊看了看秦安明,眼中上過一怒火,這是明著搶自己的風頭呢,最近一段時間,秦安明連禮部衙門的大門都是沒有邁進一步,這些事跟他有什麼關係?如今這般說話,搞的倒像是這所有的事,都是他秦安明一手辦,功勞全部都是他的。
楊心中雖然不滿,但也只能忍著,秦安明是禮部尚書,又是政事堂相國,是自己的直屬上司,要是因爲這點事把關係給弄僵了,以後的日子恐怕不會好過。
隨後,衆人又是簡單說了一些事,都是一些小事,眼看時間差不多了,楊道臨、李忠等人告辭離開。
“李大人,楚王的事,你若是不說倒也無妨,既然已經開口,便不要三心二意。”
出了皇城,盧柏江從一旁走過,低聲說出了這句話,然後徑直離開。
不遠,停著一輛馬車,司馬圖正在那裡等候。
李勳與司馬圖兩人上了馬車,司馬圖輕聲問道:“看盧柏江剛纔的神,好像對主公你有些不滿。”
“倒是被他盧柏江看輕了。”
李勳嘆氣一聲,把事的經過給說了一遍。
司馬圖笑道:“人不爲己天誅地滅,政治是無的,主公即將以兵部右侍郎之職進政事堂爲相,這對主公來說,是一次極大的上升與飛躍,在這之前,自然要低調做人,謹慎事,主公心中不必自慚愧。”
李勳默默說道:“要是以前,我絕不會這般畏畏。”
司馬圖輕聲說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環境的改變,人的心態自然也會隨之發生改變,主公應該明白其中的道理。”
李勳沉默不語,自己第一次前往隴右武州任職的時候,趙智曾經說過一句話,到了武州,放心大膽的去做,只要不是做壞事,做錯了事,有朕幫你頂著,不要怕。
這是一種長輩對晚輩的大度與懷,也是一種關,在那種環境之下,李勳確實可以拋開許多限制,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如今,趙智的時代已經過去,趙詢爲新的主宰,拋開所有的關係不論,司馬圖說的那句話很對,一朝天子一朝臣,就算是同樣的風格,同樣的手段,但運用在不同的人上,其結果也將是完全的不同。
這時,一陣吵鬧聲傳來,李勳打開車窗看去,只見一隊士兵正在查抄一府邸,府飛狗跳,一名員被幾個士兵強行扣住,他的臉上充滿了絕。
又有一隊士兵從李勳的馬車旁小跑著經過,他們全副武裝,氣勢洶洶,後面跟著好幾輛裝東西的大馬車,這顯然是衝著抄家去的。
“皇上已經開始手了。”
司馬圖也是看到了外面的景象,對著李勳小聲說道。
李勳收回目,點頭說道:“早晚的事,這場政變之後的清算,規模恐怕不會小。”
司馬圖不置可否的說道:“事恐怕恰恰相反。”
李勳不解道:“政變乃是不可饒恕的死罪,被趙赫牽連進來的員,就目前草草計算出來的,就不下三百人,皇上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他們,就算打個折扣,那也是上百人的人頭落地,這樣的規模也是不小了。”
司馬圖笑了笑,淡聲道:“主公,此次政變,除了首惡翼王趙赫之外,最重要的便是楊家,皇上連楊家都拿不下,何談其他?”
李勳聞言微微一愣,隨即陷到沉思之中。
馬車很快來到家門口。
李勳對司馬圖說道:“待會兒到書房去,最近很多事讓我心煩意,你幫我出出主意。”
司馬圖點了點頭。
李勳下了馬車,卻是驚訝的發現,家門口,好幾輛馬車正停在那裡,歐離一臉無聊的站在一顆樹下,時不時的打著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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