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仲元出來之後,問明瞭緣由,原來是李勳不把葛青峰給抓了,打了楊凡之後,順手牽羊也是一同抓到了京兆府,數千千牛衛正是因此不肯罷休。
柳仲元今年四十有三,十九歲進士中第,在地方爲十餘年,三十二歲以邯州刺史進刑部左侍郎,一做就是十多年,任上判案公正無私,不畏權貴,有冤案,被百姓稱爲柳青天,在整個京城都是極爲有名,千牛衛領頭的亞將見他出來,也是不敢放肆,只說放了楊凡,他便立即帶兵離去。
柳仲元不吃這一套,對領頭亞將言明,不管你走不走,帶兵圍堵京兆府,已經違法,他當奏書皇上,降罪問察,並極爲嚴肅的跟亞將說,一刻鐘之,立即帶兵離去,不然當以謀反之罪論,出城請調軍三軍大軍前來鎮,說罷再也不理這名亞將,返回了京兆府衙門。
柳仲元的名聲擺在那裡,千牛衛亞將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說的出肯定做的到,不敢把事鬧大,無奈之下,只得灰頭灰臉的領著收下士兵散去。
柳仲元當即升堂審訊,沒有什麼好抵賴的,知道了緣由,柳仲元把楊凡等人收押。
“大人,這些人出都不簡單,你準備如何理?”
事已然鬧大,李勳自然要問清楚柳仲元的態度,若是他不想擔責任,把事推到李勳頭上,那自己可就麻煩了。
柳仲元顯然不是那種人,但也不是死腦筋,沉思片刻之後,說道:“暫且關著,我連夜寫好奏章,明日朝會,我會奏明皇上,看看狀況再說。”
李勳放下心來,在朝會上把此事抖出來,那就是準備公事公辦了。
到了來日,一大早,楊道嗣正準備出門,去往皇城參加朝會。
“父親大人請留步。”
楊道嗣轉看去,卻是自己的五子楊安。
楊道嗣淡聲道:“何事?”
楊安猶豫了一會兒,最後咬牙說道:“父親大人,凡兒的事...”
楊道嗣打斷了他:“我已經知道了,這個事我不會管,你也不要管。”
“父親大人,可是....”
楊道嗣再次打斷他,語氣嚴厲的說道:“朝廷自有法度,誰都要遵守,葛青峰做下惡事,被巡察營當場逮捕,楊凡竟是敢聚兵鬧事,簡直是膽大包天,若是被判重罪,也是他咎由自取。”
說到這裡,楊道嗣嘆氣道:“那名僕婦已經自縊亡,他們既然敢做,就要有付出代價的覺悟。”
楊安暗暗心驚父親大人的消息靈通,一邊問道:“那名子出自何人之家?”
楊道嗣淡淡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轉上了馬車。
“老爺,公公怎麼說?”
一名華貴婦從門後走了出來,拉著楊安著急的問道。
楊安搖了搖頭,嘆聲道:“這個事我管不了,你也不要管了。”
明政殿門外,百餘名員等候,還有一刻鐘,朝會便要開始了。
楊道嗣姍姍來遲,員們一一對他躬拜禮,柳仲元也是來了,見了他,同樣躬拜禮,楊道嗣看了柳仲元一眼,點了點頭,什麼話都沒有說。
吏部左侍郎看向楊道嗣,雙拳握,眼中有著激憤之。
隨著一道鼓聲響起,明政殿的大門開啓,一名宦走出,高聲呼道:“朝會開始,百進殿。”
員們進殿,趙智已經高坐龍位。
“參加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百躬見禮。
趙智淡聲道:“諸位卿免禮平。”
“謝陛下。”
員們各歸其位,楊道嗣等政事堂相國與其幾位大臣,大約十來人,在百兩旁最前面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牧公高聲道:“諸位大臣,有事早奏!”
柳仲元並沒有第一個跳出來參奏,而是待幾名員奏完事之後,這才從隊伍之中站了出來,躬道:“陛下,臣柳仲元,有事上奏。”
說罷,從袖子裡拿出一本奏章。
“程上來。”
趙智點了點頭,一名宦上前接了奏章,上了臺把奏章給了牧公,後者雙手把奏章放到趙智桌子面前。
趙智打開奏章開始細看,柳仲元同時開口,當著重臣的面,把昨日廣華寺之發生的事,給詳細說了一遍,其實這樣的事他無需在朝會這裡說出來,只需上個奏章便可以了,但楊凡是乃千牛衛中郎將,從五品的職,柳仲元無權對他進行直接理,要不然就是轉大理寺或是刑部,要不然就是在朝會上以奏章的形式告知皇帝趙智,先把他的職給免掉,然後在進行審訊問罪。
趙智皺了皺眉頭,合上奏章,看了楊道嗣一眼,隨即沉不語,楊凡是楊道嗣的孫子,圍攻巡察營,以權謀私,意圖搶奪罪犯,這可不是小罪。
“陛下,可以把葛青峰、楊凡兩人轉大理寺,微臣願意接手此案。”
大理寺卿劉知古站了出來,他是楊道嗣的人,把葛青峰與楊凡兩人弄到大理寺,事就好辦了。
刑部左侍郎徐若堂此時也是站了出來,拱手說道:“陛下,既是刑事案件,自該由刑部理,微臣願意接手此案,陛下同意。”
柳仲元皺了皺眉頭,他沒有想到,在證據確鑿的況下,依然會有大臣站出來,明著看不出什麼,但這兩人皆屬楊道嗣一黨,若是把楊凡與葛青峰給了他們,最後極有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算治罪,恐怕也是很輕。
“陛下,整個事件一目瞭然,證據確鑿,何必那麼麻煩,微臣建議,立即剝奪楊凡千牛衛中郎將職,讓京兆府快審快判。”
吏部左侍郎尤明遠此時站了出來,大聲呼喊道,臉上有著憤憤之。
徐若堂與劉知古兩人看向尤明遠,臉上皆是有了一驚愕之,尤明遠向來中立,很參與劉桀與楊道嗣兩黨之間的爭鬥,爲人做事一直都是頗有低調和順,這麼小的一個事,他竟是跳了出來,而且語氣神極爲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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