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勳進了明政殿,一眼便看到穩坐在上方的趙智,後者的臉非常平靜,彷彿對於李勳這一個月多來的離開並不在意,但是...李勳依舊還是從趙智的雙眼之中,看到了關心與喜悅。
就是這種淡淡的,不仔細還看不出來的,頓時讓李勳激起來,他跪在地上,重重磕了幾個響頭,泣聲道:“狗兒給皇帝姑父磕頭了。”
“快起來,這裡沒有外人,無需多禮。”
當得知江南戰局有了變化,黃陷重圍的時候,趙智有想到過李勳,也有著一關心與牽掛之,雖然不是很重,但趙智作爲一個至高無上的皇帝,李勳能讓他有了關心之,就算只是那麼一點點,但已經是非常難能可貴了。
而趙智作爲一國之主,久掌皇權,不管遇到什麼事,絕大多數時候,其臉都是非常平靜的,很有大的變化,他必須保持自己在諸位大臣面前的威嚴與沉穩,也只有這樣,才能得到大臣們足夠的敬畏與戴。
當然,趙智也是人,不是神,他也是有著脆弱的時候,李怡曾經跟李勳說到過,趙智的義兄,鎮國大將軍,安王李忠,有一次深漠北,一個多月沒有消息,生死不知,趙智心中難過,抱著李怡哭了很長時間........
李勳站了起來,趙智仔細看著他,最後默默說道:“變黑了,也變瘦了,看來這一次的江南之行,你了不苦難。”
李勳乾臉上的淚水,大聲說道:“男子漢大丈夫,這點苦難又算得了什麼?”
趙智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回來了就好,你姑母知道江南戰局有變,一直爲你憂心,你現在既然無恙歸來,就快去探,解心結。”
“皇帝姑父,先辦正事,稍後我在去探姑母。”
趙智莞爾一笑道:“你能有什麼正事?”
李勳連忙從懷中拿出戰事文書:“這是黃大將軍親自擬寫的戰事文書,詳細講述了正常戰爭的經過。”
趙智眼睛一亮,出手:“快拿上來。”
江南戰局幾經變化,當黃兵敗被圍的消息傳回京,趙智心急如焚,急召集衆臣商議對策,隨後...詔令天下,命令臨近江南的節度使出兵助戰,更是打算再派三萬軍前往江南救援,但是當大軍剛剛聚集完畢,正準備出發之時,又是傳來最新的戰報,黃突襲郢州得手,大敗黃百川,戰局再次反轉,直至最後徹底平定江南局面,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趙智心中有著太多的疑與不解,他非常要想知道,整個戰局的詳細經過。
李勳不等牧公下來取戰事文書,而是直接走上了臺,雙手拿著戰事文書,遞向趙智:“請皇帝姑父過目。”
趙智並沒有在意李勳的無禮,拿過戰事文書,拆開封條,仔細觀看。
良久之後,趙智終於是看完了,放下手中的戰事文書,嘆道:“此戰若是沒有黃,江南危矣!”
李勳連忙在一旁說好話:“黃每戰必定衝鋒最前,先士卒,自作表率,著實讓人敬佩。”
趙智著手指,沉不語。
隨後,趙智又是問了一些其他事,比如軍隊戰鬥力如何,各將軍的表現怎麼樣。
李勳笑道:“左武衛將軍安福就在皇城城外等候,這些事他比我更清楚,皇帝姑父還是找他詢問吧。”
趙智點了點頭,召安福覲見。
李勳告辭退下,隨後去見了姑母李怡,李怡自是一番尋寒溫暖,更是開玩笑的說道,李勳隨軍出戰之後,李滿倉每天都要跑幾趟兵部,詢問江南戰事況,當得知江南戰局不利之後,李滿倉整日茶不思飯不食,憂心不已,前幾天,黃大勝,江南戰平定的消息傳回京,李怡當即派人把消息傳給了李滿倉知道,這才讓他的心好了起來。
回到家中,李滿倉見到兒子平安歸來,大爲高興,衝上前去在他上來去,詢問有沒有傷,軍中的生活是否艱難,關心之溢於言表,李勳心中至極,抱著父親大哭了一場。
趙詢得知李勳平安歸來,也是非常高興,親自去了李勳的家中,表兄弟兩人痛飲了一場,從未喝醉過的李勳,人生第一次大醉不醒,同時驚訝的發現,平常看起來頗爲文弱的趙詢,其酒量竟是如此恐怖,人不可貌相,這句話果然不假。
隨著此次軍旅之行的結束,李勳心放鬆下來,很重的疲累也是隨之而來,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整整三天過去,神與**上的疲累,總算是恢復了過來。
承平五年,九月初一。
在黃百川兵力大損,只剩下一萬五千餘人,並且把其嫡長子送與京爲質之後,趙智最終選擇放他一馬,讓其率軍返回蔡州,依舊爲蔡州節度使。
同時下詔口頭嘉獎了一番各方出兵助戰的節度使,並讓他們率兵各自返回。
就在同一天,接到趙智命令的黃,告別了趙柏安,率領大軍開始朝著京浩浩的返回。
早上,李勳正在家中吃著早飯,下人前來稟報,說是有一位做江小五的人找你,就在門外等候。
江小五?
李勳歪著頭想了半天,這纔想起來,那天晚上,遭到突襲,自己曾經救下一名一隻被砍掉的士兵,這個士兵就是做江小五。
李勳端著飯碗來到府外,一眼看去,果然是那個士兵,在他邊,還站立著一名二十歲左右的男子,材極爲魁梧,高超過二米,只是站在那裡,低著頭,神木訥,整個人顯得有些愣頭愣腦的。
“李將軍,我來看你了。”
見到李勳,江小五扔掉手中的柺杖,在地上連連磕頭。
“別這樣,快起來,我不喜歡別人給我磕頭。”
那名高兩米的大漢,出一隻手,像是抓小一般,把江小五給拉了起來。
“江小五,你不在家中好好養傷,跑我這裡來幹什麼?”
李勳看了江小五兩眼,見他臉依舊蒼白,一支斷微微抖,傷勢明顯還沒好。
江小五激的說道:“那日若是沒有李將軍出手相救,我江小五恐怕早就死在戰場上了,如今我已是殘廢之人,沒有能力報答,所以準備讓我二弟到將軍府上,端茶倒水,做個跟隨,以報大恩。”
說罷,江小五撿起柺杖,自行站立,對著邊的大漢說道:“大熊,還不快給李將軍磕頭,求他收留。”
大漢跪倒在地,連連磕了幾個響頭,大聲說道:“江大熊,給將軍磕頭了,求將軍收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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