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五。
兵員、糧草、武裝備,戰前各項工作皆是準備就緒,出兵在即。
城外,李勳縱馬疾馳。
大軍明天就要出征了,這幾天,李勳一直在城外練習騎馬,騎馬他幾年前就已經學會,但是此次出去不是遊山玩水,而是隨軍打仗,騎馬的速度與時間都不是平時可以比較,李勳現在騎的這匹馬,是表哥趙詢所贈,據說是從漠北草原流京城,然後被趙詢以高價購得,此次聽說李勳也要隨軍出征,便把這匹好馬送給了李勳。
馬是好馬,卻也很野,與平常已經馴服的那些家中之馬不可同日而語,不過經過幾天的磨合與親近,李勳已經可以掌控下的這匹烈馬,運用自如。
中午在家吃了飯,李滿倉愁眉苦眼,顯然是對李勳此次出征,心事重重,李勳只得在旁好言相勸,開導老頭子。
父子兩人正說著話,宮裡來人傳喚李勳進宮。
“老頭子,姑母招我前去,你去不去?”
李滿倉搖了搖頭,唉聲嘆氣。
李勳苦笑兩聲,覺得老頭子想的太多了,不就是出去玩一趟嘛!有什麼好擔心的。
到了長樂宮,不姑母李怡在,趙智也在,在他們下方,站在兩名太監,牧公李勳自是認識,另外一名三十來歲的太監,卻是很陌生,從未見過。
“狗兒給皇帝姑父,姑母磕頭了。”
李勳跪在地上,重重磕了幾個響頭。
“起來吧。”
趙智臉上有了一笑容,對於李勳,他是頗爲喜歡的,雖然李勳爲人有些鄙,大大咧咧,文化不高,經常做些超過禮節之外的話語與事,但就是跟這樣的人在一起,讓趙智時常回憶起曾經的平民生活,打心底就會有那麼一些親近。
李勳起,笑嘻嘻的說道:“皇帝姑父,招狗兒前來所謂何事?”
“沒什麼大事,大軍明日便要出征,朕有幾句話要代與你。”
趙智淡聲說道:“到了軍中,要謹言慎行,多看多學,說話,不能以朕之名,胡作非爲,若是有任何不良違紀之事傳朕的耳中,就算有你姑母說,朕也決不輕饒。”
李勳拱手一拜,嚴肅的說道:“皇帝姑父的這番話,狗兒一定謹記心中,不敢有毫的逾越。”
趙智點了點頭,這時,一名太監小跑著進來,躬說道:“啓稟聖上,政事堂的諸位相國大人,已經到了明正殿。”
“丫丫,朕還有事要忙,你與狗兒聊聊。”
李怡扶著趙智起,目送皇上離去。
“狗兒,明日便要隨軍出征了,心中有何?”
李怡擺了擺手,讓李勳坐下說話。
李勳找了個位子坐下,呵呵笑道:“不瞞姑母,心著實有些張。”
李怡淡淡一笑,說道:“安國大將軍黃是一個謹慎穩重的人,你跟著他,姑母也算放心。”
“姑母,這個監軍判,到底是個什麼職位?”
監軍這個職位李勳到是知道,一般都是由宮裡的高級太監,皇帝的心腹擔任,至於什麼監軍判,李勳還真是頭一次聽說。
李怡解釋道:“監軍並沒有任何位品級,只是一種臨時職務,但權力極大,有監督領軍主將與記載賞罰功過之權,你這個監軍判,名義上是監軍的副手,但實際上沒有任何權力。”
李怡最後叮囑道:“你要記住,你此行的目地,就是走個過場,不需要你出什麼力,只需你在軍中老實呆著,等到戰爭結束即可。”
李勳點了點頭,心中難免有些失,監軍判,名字聽著不錯,原來只是個虛頭。
“剛剛與牧公站在一起的那個太監,便是劉叢喜,此次平南大軍的監軍,乃是皇上的心腹,你要跟他打好關係。”
李勳驚訝道:“皇帝姑父邊的太監我大多數都認識,這個劉叢喜的既然是皇帝姑父的心腹,爲何我從未見過?”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李怡瞪了李勳一眼:“他以前一直在江南監察鹽道稅賦,剛剛纔被調回京城。”
李勳對這些並不關心,看了李怡一眼,笑呵呵的說道:“姑母,這馬上就要隨軍出征了,侄兒還沒有一件像樣的裝備,宮裡好東西多的是,能不能給我發兩件啊!”
李怡笑了笑:“監軍判是文職,不需要穿盔甲,你穿個便,帶幾件換洗的服直接去軍營報道就行了。”
李勳苦笑道:“手中總得有個武吧!不然雙手空空的在軍營裡,實在是有些彆扭。”
李怡看了李勳一眼,淡笑道:“你到底想要什麼,別藏著掖著了。”
李勳著手,呵呵笑道:“皇帝姑父不是有一把寶劍放在姑母這裡的嘛!借給侄兒用用吧!”
趙智有一柄佩劍,名爲‘定泰’就在李怡這裡,外表普通,並無多大名氣,本來是賞給齊王趙詢的,不過趙詢本人喜文厭武,便沒有要,所以一直放在長樂宮裡,現在既然李勳想要,李怡想了想,也就點頭同意了。
定泰寶劍到手,李勳滿天歡喜,隨即告辭離去。
走在皇城裡,李勳想著明天就要走了,這一走不知要多久才能回來,心中想到了趙月,半個月前見了一面,那時候的趙月氣不佳,中氣不足,顯然是生了病,也不知道如今好了沒有。
“小樂子,麻煩你去一趟月公主的住,通傳一聲,就說我來了,問能否相見一面。”
趙月那些皇室眷的住,李勳是不能去的,他在皇宮裡,只限錦墨殿與長樂宮這兩個地方,可以出自由,而且還要有太監隨相伴,其他地方,皇帝趙智的批準,隨意瞎逛,那可是大不敬之罪,是非常嚴重的。
李勳站在原地等待,趙月住在皇宮深,直至半個時辰之後,小樂子纔是返了回來:“月公主最近病了,我去的時候,侍候的宮說月公主剛剛吃藥睡下。”
李勳搖了搖頭,嘆氣一聲,他忽然覺得趙月很可憐,自羸弱,因爲母親楊貴妃的緣故,不趙智的喜,在宮裡也沒有一個朋友,孤孤單單的就這麼生活著。
一夜無話,第二天天還未亮,李勳便是早早的起了牀,左手拿著定泰寶劍,右手牽著寶馬,神抖擻的朝著大門走去,臨近出門的那一刻,李勳回頭看去,驀然發現,父親李滿倉正站在遠,一臉不捨的著這邊,李勳雙眼微紅,拱手朝著父親深深一拜,隨即牽著馬,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