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巨蟻還在空中就被炸震碎了臟,落地地上時明明連一條都不缺,卻早已死得不能再死。
炸不僅摧殘圍困高架橋的蟻羣,還震撼著脆弱的高架橋,鋼筋混凝土建造的高架橋,在猛烈的炮火中如同紙糊一般脆弱,不過幾枚炮彈落下,高架橋兩端已經轟然崩塌。
高架橋兩端最近的炸點,距離裝甲車只有一百多米,炸的衝擊波好似十二級颱風衝擊車,裝甲車就像波峰浪谷間拼命掙扎的小船一般忽高忽低,強烈的震掀橋面,彷彿十二級地震般顛簸抖。
葉涵不知道炮兵陣地在什麼地方,但知道陣地絕不在蟻佔區!至三十多公里的直線距離,炮彈出膛時只要稍稍偏轉一點點,炮彈就會落到橋上,一發炮彈就有轟塌橋面的可能。
從五六米高的位置墜落,後果必然是車毀人亡。
橋面擋不住炮彈,裝甲車同樣如此。
即便是裝甲厚達一千多毫米的主戰坦克,也頂不住大口徑炮彈的直接命中,裝甲車的裝甲厚度不過十幾二十毫米,這點厚度擋擋子彈還差不多,在大口徑炮彈的轟擊下跟一張紙沒多區別,擋炮彈?還是洗洗睡吧!
若裝甲車被偏移的炮彈擊中,車裡的幾個人只怕連檢驗dna的渣子都找不回來!
葉涵全一團,耳朵裡充斥著震耳聾的炸聲,眼前的一切都在抖,死亡的恐懼令他本能地抱住腦袋,驚恐萬狀地失聲吶喊,心中的驚恐越積越多,令他生出逃離裝甲車的衝。
彷彿過了幾個世紀,轟鳴的炸終於停止,過了好一會兒,葉涵才意識到炮擊停止,茫然若失的擡起頭來心中涌出無盡的欣喜。
他用爹死娘嫁人的嗓音嘶吼:“我還活著?我們還活著!”雖然曾經數次行走於生死邊緣,可他從沒有像今天這樣雌伏於重炮覆蓋之下瑟瑟發抖。
戰士們猛然清醒過來,老兵大聲號:“活著,俺還活著!”喊罷重重拍著虎牙的肩膀,“咱們還活著!”
虎牙被老兵拍得呲牙咧,一個頸地點頭:“活著呢,活著呢!”
付曉睿激地和戰友擁抱在一起,淚水止不住地涌出眼眶。
有些事,只有經歷過才知道是多麼的恐怖,沒親會過重炮火力覆蓋的人,永遠無法想象炮火之中那心懸一線的危機。
當年上甘嶺坑道里的行列,每天生活在重炮的轟擊下,是什麼樣的?
葉涵心有所,不由地暗自唏噓,戰士們畢竟都是十八九歲的孩子,他們的同齡人還在父母的羽翼下寵,戰士們卻不得不拿起鋼槍走上戰場,在生死之間徘徊掙扎。
其實他也大不到哪兒去,只是經歷了多了,心理年齡比生理年齡老得多。
戰士們漸漸控制住了激的心,幾個人互相看了看,都爲自己剛剛的失態而不好意思。
葉涵呵呵一笑,掀開了頭上的頂蓋。
一沉重的硝煙味,混著焦糊味和燒蟲子的氣味灌進車廂,薰得大家忙不迭捂住,恨不得把防毒面戴上。
葉涵起,上半探出車外,視線所及之一片狼藉,橋面上到都是炸碎的巨蟻殘,麻麻鋪滿橋面;高架橋兩端橋面斷裂,裝甲車前方甚至斷了兩,只剩下橋心五六十米長的一段,兩端斷裂與地面的高差最不低於四米;再往遠看,地面上到都是大大小小的彈坑,每一個大號彈坑的深度都能裝下一輛麪包車。
裝甲車的長度是八米,幾乎是斷面高度的一倍,但是想把裝甲車從斷面開下去,絕對是癡心妄想。
這時老兵也鑽出車外,目掃視一圈後擔心地問:“葉排,打了這麼多炮,彈片不會崩死那隻螞蟻吧?”
葉涵心頭一跳,趕扭頭看向車尾,恰好看到準蟻后正在緩緩展長滿的長。
“應該沒事。”葉涵裡雖然這樣說,心裡卻不怎麼放心,跳上車頂,小心地靠近車尾看個清楚。
準蟻后似乎已經甦醒,巨大的蟻頭扭來扭去,似是想用巨顎咬斷牽引繩。
葉涵皺眉頭:“麻藥快過勁了。”
“啥?”老兵一臉驚疑,“這可咋辦?”
葉涵一言不發地跳進裝甲車,抄起電臺話筒喊道:“龍哥龍哥!”
“收到,請講!”
“橋毀了,我們現在困在橋上,而且螞蟻藥勁快過了,請求直升機支援!”
“直升機已經出發,再堅持一會兒!”
戰士們振地握了拳頭,鼓勵在目中無聲傳遞。
“太好了!”葉涵長出一口氣,“這通大炮砸的我呀,小心肝砰砰直跳,龍哥你跟我說說,到底哪兒打的炮?”
“還能是哪兒啊,咱們北方軍區的炮兵唄!”
“反應速度快啊!”葉涵讚歎道,“大口徑自行火炮?”
“還有火箭炮,本來都是準備對付巨蝗的戰備部隊,沒想到先用在你這兒了……”實際況遠遠沒有龍建國說的那樣輕鬆。
大炮畢竟不是導彈,確度有限,通常況下必須首先進行試,通過彈著點調整擊諸元后,再進行集炮擊。
可是剛剛的況太過急,若是先試再集火,只怕巨蟻已經掩埋了裝甲車。
無奈之下,龍建國向上級申請,不試直接開火。
儘管早已實現數字化,火炮可以在衛星的指引下直接使用座標數據瞄準,但直接開火仍然有非常大的風險,炮兵方面爲了保證葉涵等人的安全,並未瞄準高架橋兩側,而是將目標座標外放一百米,從而避免誤擊裝甲車。
其中的龍建國清楚,但他沒打算讓葉涵知道。
“葉排!”付曉睿突然捅了捅葉涵的腰,指著屏幕嚥了口唾沫,“你看!”
葉涵的目落在屏幕上,只見橋下再次集結出一羣巨蟻,它們正在高架橋的斷裂爬上爬下,不知在忙碌些什麼。
葉涵無奈地嘆了口氣:“龍哥,螞蟻又出來了,請求炮火覆蓋……中口徑的就行,大口徑的太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