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市區,看到市郊林立的樓宇,車上衆人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
葉涵眼尖,一眼看到前面與平時有些不一樣,四臺高大的水泥攪拌車排隊停在路邊,兩臺挖掘機佔據路正中轟然作響,幾十個忙忙碌碌的建築工人分佈四周揮汗如雨,竟然直接在道路正中央開起了工。
“他們這是幹什麼?”葉涵好奇地問道。
這條路離高速公路不遠,他早上坐客車離開的時候,這邊還沒什麼靜,怎麼一轉眼的工夫,就變工地了?
“還能幹什麼,修碉堡唄!”周雲苦笑著回答。
“碉堡?”這兩個字在葉涵腦子裡轉了轉,“防巨蟲的?”
周雲點點頭,葉涵想了想,忽然掀開頂蓋鑽了出去,運足目力環顧四周。
不遠的高速公路收費站,此時已然人滿爲患,收費站外停著十幾臺工程機械,顯然也是修碉堡用的。
收費站,數百輛大大小小的車輛塞滿公路,幾百人在收費站前,喧鬧的抗議聲隔一百多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暗罵一聲不知死活,葉涵的目轉開,落到附近幾棟建築上。
高速公路和三級公路之間有兩棟樓,一棟看上去好像是什麼工廠的廠房倉庫,另一棟漆著悉的深綠樓房則是郵局的流中心。
樓宇之間的空隙、樓與路之間的空隙也有工程人員張地工作,擡頭往上看,樓上的窗子都拆掉了,建築工人正在窗框上壘磚,幾個壘好的窗子只剩下個比拳頭大不了多的窟窿。
樓頂人頭攢,各個背槍掛劍全副武裝,一架直升機在轟鳴的噪音中飛至流中心上空並緩緩降落,機下用鋼索吊住的雙聯裝高機槍輕輕放下。
同一型號的高機槍還有七八。
葉涵吃驚不小,這是要把好好的樓改要塞啊!
如今的建築業功利浮躁,剛蓋起來的樓,搞不好都會莫名其妙的塌掉,就算改要塞,只要捱上兩枚大口徑炮彈,估計找不到幾棟不塌的。
不過那是人類之間的戰爭,這種diy版要塞對付巨蟲足夠了,就算巨蟲學會自也沒什麼鳥用。
揚眉遠眺,更遠些的樓房街角,同樣能看到忙碌的影。
葉涵回車中:“老周,這是要蓋城牆怎麼的,把鏡江圈起來嗎?”
“我也不清楚,我們出來的時候,還什麼都沒有。”周雲也好奇地探頭探腦。
“政府還真值得下本啊!”葉涵心複雜地嘆了口氣。
鏡江市說大不大,說小也真不說,將整個鏡江包圍起來的城牆不是那麼好建的。
現代建築的高度都低不到哪兒去,政府的打算,應該是將市郊的樓宇用牆連接起來,再在通往市外的路口設置足夠的碉堡,如此一來,只要放棄部分位於市郊的低矮建築,就能在最短的時間構築起一道嚴的防線。
可昆蟲都是會飛的,這道城牆防得住走卻未必防得住巨蟲,防效果很難講,但有一面牆擋在外面,應該能給普通民衆帶來一些心理安,但也只是心理安而已。
裝甲車接近工地,一個建築工人示意裝甲車離開從側面繞行,經過工地的時候,葉涵發現公路邊已經挖出了兩人多深、寬兩米有餘的地,而且挖掘機仍在工作,毫沒有停手的意思。
越過工地後不久,葉涵又看到了一溜軍綠的平頭卡車,每一輛車上都坐著幾個荷槍警惕十足,荷槍實彈的戰士。
流中心的院子里正在卸車,看著裝,即有現役軍軍人,也有武警兵,更不缺民兵預備役。
院中央堆著一人多高的彈藥箱,說有十幾噸。
裝甲車開進市區,將忙碌的工地遠遠甩在後面,葉涵卻忍不住一再回頭。
“看什麼呢?”周雲奇怪地問。
葉涵輕聲道:“老周,你說巨螳螂多長時間能跑到市區?”
周雲也低了聲音:“快點跑,不比這臺車慢。”
“那牆來得及嗎?”葉涵幽幽地說。
“來不及就不蓋了?”周雲反問。
這時裝甲車開到了進市區的第一個路口,眼尖的葉涵愕然看到,這個不起眼的十字路口邊上,居然停著兩輛裝甲車和兩輛坦克,附近徘徊的步兵至有一個排。
他忍不住了兩側的高樓,不知道樓頂是不是也佈置了足夠的兵力。
接下來的幾個路口,同樣部署了坦克裝甲車,一副嚴防死守的模樣。
街壘、樓壘、坦克、裝甲車……
軍隊、武警、民兵、預備役……
到都是嚴戒備的模樣,與之相對的,是街上行人稀步履匆匆,街邊的店鋪捲簾門閉,開門營業的寥寥無幾,一副蕭條衰敗的淒涼模樣。
葉涵突然想起一句話:最好的戰爭,也不如最糟糕的和平。
他並不贊這句話,可眼前的一切,卻讓他不能不能承認,戰爭對國家和社會的傷害有多麼的嚴重,或許只有親經歷過戰爭的人,才懂得和平是多麼的可貴。
即便鏡江市即將面對的,並非一場人與人的戰爭。
懷著憂鬱的心,裝甲車駛鏡江市軍醫院,早有準備的醫生護士一擁而上,將車上的飛行員小心地擡上擔架,護士練地剪開飛行服,各種各樣的儀立即安到飛行員上。
一個年輕的護士尖:“86/55!”
“快送急救室……”
一羣人轟轟烈烈地衝進大門,一位中年醫生急匆匆地問道:“有沒有人知道他傷在哪裡?誰知道他傷在哪裡?”
葉涵趕回答:“他說腰以下失去知覺,再沒說別的。”
“腰?”中年醫生臉大變,擡便往樓裡跑。
“哎哎——”周雲本想把那兩支屬於飛行員的槍還回去,想問問陸航的人來沒來醫院,結果兒沒人理他。。
爲制的一員,周雲非常瞭解組織對槍的管控是多麼嚴格,子彈可以打,但槍絕對不能丟。
無奈之下,他只能放棄這個念頭,準備把槍帶回局裡,讓上面去和軍方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