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不可能
正月十五,郁蔓蔓忍著乾嘔刷完牙,總覺得胃也不舒服,頭還有點暈,趕坐下來喝了點白開水,渾乏力,蔫坐那兒不想彈。
心裡有一種不好的預,是不是,要發病了,終究還是要來了嗎?
如果是,連醫院都不想去了,無的治療,只能徒增痛苦,還不如好好的多過一天是一天。
郁蔓蔓坐著休息了一會兒,強打神站起來。陶越跟爺爺正在廚房,說說笑笑地煮湯圓,昨晚上自家包好的黑芝麻花生湯圓。
過完今天元宵節,這個新年就算過完了。郁蔓蔓左思右想,決定,得去醫院,上這些癥狀,再拖下去瞞不住了不說,對爺爺和陶越也太突然了。
郁蔓蔓吃了幾個湯圓,這湯圓裡加了豬油做的餡兒,覺得也太膩了,吃到胃裡那種油膩直往上撞。
「怎麼了,蔓蔓?」陶越關切地問,「怎麼胃口不大好?」
「還行啊。」郁蔓蔓隨口掩飾了一句,「過年吃得太好,食慾差了點。」
放下碗,今天很不想去練車,可是又覺得家裡悶得慌,想出去走走。於是跟陶越開車出了門,出村還開車,陶越在一邊看著,開得很慢,慢慢悠悠去鎮子後邊的水庫邊散散,天氣還不錯,不是太冷,兩人在水庫大堤上散了會兒步,似乎舒服多了,才開車回來。
結果回來的時候一進家門,居然來了意想不到的人,郁富和劉麗金來了。
兩人也沒說來幹什麼的,郁富陪著老爺子閒坐,陶越跟這兩口子說不上話,他畢竟不是郁家人,便乾脆去後邊建房工地去了。
郁蔓蔓懶得看見這兩個人,就簡單打了個招呼,回自己屋裡玩手機。躺靠在床頭,剛拿起手機,劉麗金進來了。
「蔓蔓,有人給你介紹個對象,條件好的。」
郁蔓蔓愕然瞥了一眼,劉麗金卻自顧自坐在一旁椅子上,自顧自說了下去。
「我怕電話裡說不清楚,今天跟你爸還專門跑一趟,這個對象真的不錯,條件很好,縣城裡有自建別墅,沂城還有房子,自己是做生意的,才三十幾歲,人長得也不孬,開了兩家店……」
「打住。」郁蔓蔓一抬手,「請您說重點。」
「什麼重點呀,你這孩子。人家條件真的很好,也上過大學的,你爸朋友介紹的,不好我能讓介紹給你?關鍵是合適,人家不在乎你能不能生孩子……」
「你就說吧,死了老婆還是離了婚的,家裡幾個孩子了。」
「去年老婆出車禍了,兩個孩子,兩個都是兒子,大的讀小學了都,不用人管,小的兩歲多,也有他父母幫忙照看,也不用你心養。」劉麗金見郁蔓蔓懶洋洋躺著沒反應,膽子就大了起來,又說:「這樣有錢有本事的,說實話人家找什麼樣的都好找,這不是你爸跟朋友喝酒,說起你,他朋友是這個人的表姐夫,覺得合適……」
郁蔓蔓怎麼也沒想到劉麗金還能有這本事。
放下手機坐起來,認真問道:「給多彩禮呀?」
「他表姐夫說了,你們先見見面,只要兩人看上了,彩禮不了的,十萬,你現在也沒了工作,可以跟他一起打理他家的店。」
「嘖嘖,這麼好的條件啊。」郁蔓蔓一笑,說:「這麼好的條件,我可配不上,你趕介紹給菡菡吧,菡菡才是你親閨,正好把菡菡嫁給他。」
「你這是什麼話?人家這條件,哪點對不住你了?你這樣,臨到跟前退了婚,不能生育,你還想找個啥樣的,一直留在家裡,我跟你爸都覺得沒臉面。」
郁蔓蔓如今也是放飛自我的人了,本來今天就不太舒服,緒不好,一聽這話登時就來氣了。坐起來,把手往外一指:
「滾!我看見你噁心,趁著我還沒吐出來,趕滾!」
「你……你……郁蔓蔓,你還有沒有良心,我們養你這麼大,你這個白眼狼……」
「我是爺爺養大的,你還真有臉說養過我?多大臉。」郁蔓蔓說著聲音也高了起來,「你們也是爺爺養大的,還不是養了個白眼狼。你小心著點,我瞧著你那龍胎兒子兒未必不是白眼狼。」
「你你你……」劉麗金氣得直哆嗦,可以罵可以鬧,可以不就張口「養育之恩」,卻一下子拿這樣的郁蔓蔓沒了辦法。
這邊兩人一吵起來,郁富也就過來了,沒等他開口,郁蔓蔓就指著郁富說:「你們聽好了,我問過律師了,你們跟我沒有任何合法收養手續,別說你們沒養過我,就算養過,沒有手續也頂多只能算寄養。既然是寄養,有什麼賬你們去跟樊家算去,那不是你親妹妹嗎,我一個剛生下來的嬰兒,我可沒把自己寄養到你們家。往後別來我跟前橫,我也會罵人翻臉。」
郁蔓蔓一邊懟人,一邊就手把放在床頭櫃的包裡掏了個小罐子出來,抓在手裡。
尋思著,萬一郁富翻臉手打呢?陶越在後邊,也不知聽到靜能不能及時過來,爺爺這年紀未必護得住,可不想等著吃虧。
萬一郁富敢手打,就敢給他上防狼噴霧。
怎麼地,跟這個快死的人槓上,誰還怕誰呀。
陶越匆匆跑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麼一副景,郁蔓蔓單挑郁富和劉麗金兩口子,老爺子站在雙方中間著急,看樣子是怕蔓蔓挨打了,想護著。
這熊孩子,怎麼就越來越熊了呢。
不過……陶越弄清原委之後,簡直想把熊孩子撈進懷裡好好親幾口。
他家熊孩子就是這麼熊,怎麼地了?
於是,陶越也不勸了,抱臂旁觀,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家熊孩子大發神威,把郁富兩口子懟得差點氣出腦梗阻。
講理呀,你們又沒養我,我又沒讓你們養,法律都不承認的收養關係,別拿什麼養育之恩跟我說事兒。
郁富兩口子氣得無可奈何,就只能撒潑了,這個劉麗金拿手,索往院子裡一屁一坐,拍著大,便扯開嗓門嚎哭,一邊嚎,一邊罵郁蔓蔓,無非還是「白養了」、「白眼狼」之類的,沒有半點新意,郁蔓蔓翻了個白眼,想說你要懟好好懟,能不能別撒潑耍賴呀。
名義上這是養母,這是在爺爺家,劉麗金那樣的潑婦,也沒法子一腳踢出去——關鍵劉麗金那墩子似的,比二嬸胖多了,也踢不啊。
郁蔓蔓還真是拿這樣的劉麗金沒法子,不過對聽人嚎哭沒興趣,賴不起躲得起。
於是郁蔓蔓咚咚咚進了陶越屋裡,正當陶越疑幹什麼呢,這姑娘拿了鑰匙,爬上車自己開車揚長而去。
陶越:……果然是長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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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蔓蔓開車從村西出了村,其實就在村邊停車呆了一會兒,估著家裡該消停些了,又慢悠悠繞到村北,從村北的大路開回來。
不敢開遠啊,開車一直有陶越隨監控,再說,這樣連駕校學員都不算的,遇到警可就麻煩了。
家裡果然消停了,郁富兩口子已經走了,聽說是後邊五叔把他們拉走了,談了一會兒,也勸了勸,這兩口子滿肚子窩囊氣走了。
郁蔓蔓隔著車窗聽陶越說完,才放心下車甩上車門,自顧自走回家。那技,停車還是不行的。
「蔓蔓,老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陶越說,「我看你養父母那邊……」
「別跟我說話。」郁蔓蔓靠在床頭擺擺手,「你等我歇會兒,有力氣了再跟你說。」
結果這一等,一直等到晚上黑天,這姑娘晚飯囫圇喝了半碗粥,便跑去睡覺了。九點多,老爺子睡了,陶越悄悄開門進去,這姑娘呼呼睡得正香。
陶越在床邊坐片刻,見睡得那麼實,便輕手輕腳上床,盡量避免吵到。
他一上床,這姑娘就下意識地翻過來,胳膊自覺摟上他的腰,腦袋蹭了蹭,睡了。
第二天,郁蔓蔓醒得很晚,起來的時候都快九點了,爺爺敲門:「懶丫頭,起來吃飯,陶越買了你喜歡吃的芝麻燒餅,睡這麼久不呀。」
起來,頭暈,總覺得腳底下發飄,依舊是忍著乾嘔刷牙,刷完牙進屋吃飯。陶越買的芝麻燒餅和青菜包子,爺爺一早晨用爐子煮的蘿蔔菜粥,還有小鹹菜和酸辣豆角,郁蔓蔓往飯桌旁邊一坐,聞見桌上飯菜的味道,哇的一聲,就吐了。
吐也沒什麼能吐的,昨晚只吃了半碗粥,今早上起來,水都還沒喝一口,也沒有東西吐啊,可就是渾不舒服,渾沒力氣。
完了。郁蔓蔓心說,的病,終究還是來了。
陶越嚇了一跳,趕給倒了杯溫水,一邊拍著的背,一邊問:「怎麼搞的?蔓蔓,喝口水,等會兒趕帶你去醫院。」
「別是涼了吧,蔓蔓先喝點熱水,順順氣,等會兒趕華子帶你去醫院。」
郁蔓蔓老半天沉默著沒反應。
頭暈,低燒,乏力,噁心乾嘔,嘔吐……這些癥狀,大約不用看了,自己知道。
默不作聲,臉也有些蒼白,陶越一臉心疼地看著,也顧不得老爺子在旁邊了,又是拍又是哄,讓喝溫水漱口。
「沒事兒,就早上重,等一會兒就好些了。」郁蔓蔓強自安邊的一老一,「爺爺,您別擔心,我等會兒去醫院,沒多大事的,華子哥,你讓我躺會兒休息休息,等會跟你去醫院。」
「還是抓去醫院吧,看你這臉,白的嚇人。」陶越說,「你在車上躺會兒,我開慢點。」
「對,蔓蔓聽話,聽你華子哥的。」
郁蔓蔓就這麼被塞進車裡,陶越開車帶出了鎮,原本是打算去縣醫院的,陶越最初的想法,大約跟爺爺上次一樣,腸胃問題,或者涼了,吃了什麼不好的東西,應該沒有什麼大事。可是郁蔓蔓自己卻是心裡有數的。
「華子哥,你帶我去沂城醫院吧,我可能,不是腸胃問題。」
於是陶越便有些擔心,一邊詢問,一邊直接開車去沂城。
「華子哥,如果,我是說如果……」郁蔓蔓來回斟酌著措辭,「如果我有什麼嚴重的病,你先答應我,不準把我留在醫院裡治,我不想被關在醫院裡,人生要沒多日子了,總不能再浪費了。」
陶越讓說的心慌膈應,氣得訓斥:「你這熊孩子,胡說八道些什麼呢,這個時節,腸胃不好還不是常有的事,你能不能說些胡話。」
「你先答應我,你要不答應,我就不去了。」熊孩子上了強勁,「反正我是說如果。」
來到醫院,郁蔓蔓看著陶越掛了消化科,滿腹心事地跟著陶越上樓。消化科的專家門診是個四五十歲的醫生,問了半天,看著這對明顯是小夫妻模樣的年輕人,笑著建議說:「你要不帶去婦科看看吧。」
陶越一愣,婦科看什麼呀,難不,蔓蔓是讓他給累的?這個……尷尬了。要因為縱慾過度看醫生,先別說多丟臉了,那小祖宗非跟他急不可。
於是又重新掛號,去了婦科。
婦科人滿為患,等了半天,進去醫生問了問,也沒說什麼,就開了兩張化驗單,先去檢查。
化驗單在一樓自設備取,陶越去取的,拿著看了看,便站在原地老半天沒,臉怪異,抬頭看著走過來的郁蔓蔓。
「這個……會不會搞錯了?」他說。
郁蔓蔓抓過那張報告單,上面的字都認識,早孕。
「不可能。」郁蔓蔓口而出,「我明明是白病,再說我們兩個在一起,統共才二十五六天,怎麼可能就查出懷孕了。」
也是夠震驚的了好不好。
陶越:你不是不孕嗎?還有,白病又是什麼鬼?
“辰希,我不要喝打胎藥,求求你放過我肚子里的孩子……”她哭著,卑微的跪在地上求他。而他,只是冷冰冰的告訴她,“喝下這碗打胎藥,除了思雨,誰也不配生下我的孩子!尤其是你這個蛇蝎心腸的女人,林若爾!”
五年前,她在醫院生下一個死胎。五年後,真相大白,她才恍然明白原來一切都是一場陰謀。十年的愛戀終成一場空。
顧繁星前腳跟蘇暮沉坦白懷孕的事。後腳倆人就去了民政局,當晚她就入住了蘇總那一千多平米的大豪宅。身爲蘇暮沉的首席祕書,她可不覺得天底下有免費的午餐吃。“孩子生下後,咱們就離婚,孩子歸我。”有難處的顧繁星沒資格跟他爭孩子,也知道他不可能會把孩子給自己,只有點頭同意。可隨着肚子裏的孩子一天天的長大,蘇總的態度也在一天天的變化。“顧祕書,不要忘了本月產檢,叫人陪你去。”“繁星,這個月幾號產檢來着?不要忘了。”“星星,15號產檢,我陪你去。”“老婆,明天產檢,我把要帶的東西都準備好了。”當蘇總第一次感受到胎動,他那激動的神情讓顧祕書感覺他就像個二百五。“老婆,我們不要離婚了,孩子歸你,我也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