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蘿可不知道朝廷上已有了這麼明顯的變化。現在是蜷進殼裡的蝸牛。老老實實舒舒服服和七夫人小玉呆在小宅院裡。反正有吃的,半年不出門都沒關係。
初初幾日有兵士,小玉去開的門,梳了婦人髻,青布,特意抹灰了臉,添上了皺紋,平白老了十歲。兵士並沒有多問,只是張開畫像瞧了瞧就走了。阿蘿拉著七夫人進了暗門,藏到了那邊大宅的假山下。走了再悄悄過來。
大宅只留了四個小廝和一個老管家看著。阿蘿早有明令,後園一律不得。大宅裡主人不在,後園荒蕪也無人打掃,暗門做得巧妙,躲過剛開始的詢問,後來就沒人來撓了。
每天阿蘿就做了紙牌教七夫人和小玉斗地主。吃過飯就鬥,鬥完又吃,睡了一覺起牀繼續。三個人玩得不亦樂乎。鬥地主玩累了,就看書。阿蘿最喜歡看各國風錄,一本寧國各地方誌翻得稀爛,長嘆,讀大學都沒這樣看過書。
每晚無事,七夫人就在燈下繡花樣子玩,阿蘿就開始講故事,古今中外看過的電影電視劇小說笑話只要想得起,一一翻出來講。七夫人和小玉聽得癡迷常問阿蘿從那裡知道的。阿蘿就會想起現代的東西。此時對著七夫人和小玉更是沒了顧忌,手舞足蹈。七夫人和小玉聽了全當在說神話故事。
阿蘿一個人坐在院子不經意會想起劉玨,不住嘆氣。他不知道氣吐沒有。想起每一件趣事就忍不住笑。就這樣,平平靜靜五個月就過去了。阿蘿對七夫人和小玉長嘆:“我們是自已坐自已畫下的牢。”
七夫人和小玉不知道是在相府的四方天呆習慣了還是怎的,一點也不見煩躁。
阿蘿終於決定去探探風聲。
這天換了男裝。同以往男裝一樣,臉手抹得更黑。大搖大擺進了大宅。老管家一愣神,歡喜得直喊:“爺回來啦!”
呼啦跑過來四個小廝,陌生又熱地瞧著阿蘿。阿蘿想這個世界最好的就是老百姓,用心計的。特別實誠。笑道:“福叔,才從西邊走了趟貨來,許久沒來,辛苦了你了。”
福叔的花白鬍子高興得直:“爺說什麼話呢。你人不在,卻給了我這麼多銀兩,還不介意我把家眷也接過來一起住,這等主家,上那兒找去。”
阿蘿邊說邊與福叔走廳堂。四下打掃得乾乾淨淨。看來是每天都在打掃,阿蘿心裡。福叔他們並沒有因爲主人不在便懈怠了工作。坐在主位上,馬上有小廝端來香茶。態度恭謹。阿蘿不問道:“我都忘了你的名字了。”
小廝靦腆笑道:“我是程永,爺忘啦?”
阿蘿當時在人市買下他們四個,他們都說無家可歸就人販子拐來的。阿蘿就以一勞永逸給他們取名。這個小廝年紀排在第三就程永。阿蘿此時聽了笑笑,還真是一勞永逸,好記好聽。
阿蘿一笑瞧得程永看愣了,福叔一拍他的頭:“沒規矩,那有這樣盯著爺瞧的,做事去。”
阿蘿忙止住福叔,笑道:“不過比我小兩三歲,我虛歲也才十五呢。”
福叔笑咪咪地瞧著阿蘿:“要在這裡午膳麼?”
“好啊,很久沒來了,今天在這裡吃”阿蘿想聽聽福叔他們知道的風城況。
不多時,福叔的老伴下廚做了滿滿一大桌菜。福叔面帶笑容瞧阿蘿吃得很香。阿蘿邊吃邊問福叔:“最近風城可有什麼大事沒有?”
“聽說安清王從邊城回來了。王上下召說他該回家清福了。換璃親王去了邊城。”
阿蘿點頭,子離終於掌兵權了。故作不經意地問:“聽人家說相府三,就是許給安清王府那個被人擄了,找回來了嗎?”
“唉呀,爺,你不知道,當時啊城裡可張得很。
出城門只要是的還有年青小公子都被盤查的。畫像得到都是。找到者還有一萬金呢。聽說好多人領了孩子上相府王府去說是相府三,全部被轟了出來。聽說王府小王爺一怒之下,沿道往南直掃了三百座山頭,滅了幾十大小山賊呢。”
“哦,看來這個小王爺對相府三倒是一往深啊。”阿蘿聽了還是。這般在意的人在這個世界也沒幾個。
福叔簡直就是個八卦中心。茶餘飯後的小道消息不知道聽了多。越發說的起勁:“聽說啊,安清王家都出種,老王爺只娶了一個王妃。這小王爺放言道一日不找回相府三一日不娶,活要見人,死要見!聽說封了平南將軍,就是爲了平南方的賊寇,爲三報仇!”
阿蘿呵呵直笑,心想,怕是別的什麼東西,弄了個平南將軍,還找了這麼個爛藉口。問福叔:“那現在找三的人還有嗎?”
福叔搖:“都過了半年了,多半沒得救了。落賊寇手裡,李相詩書傳家,三沒被殺了也肯定自盡了。”
阿蘿心中一。吃完了對福叔道:“我要去城裡轉轉,讓程永跟著我一起去吧。”
僱了頂轎子,阿蘿帶了程永出了府,直奔南城門。經過城門時,阿蘿掀起轎簾,見城門人流往來,軍士懶懶散散也不盤查。抿一笑,心裡樂開了花。吩咐程永道:“我對相府三甚是好奇,你悄悄瞧瞧還有無畫像,讓我也瞧瞧。”
程永笑道:“早沒啦。風吹日曬總是沒有下落,久了早壞掉了,也沒新的。估計胡找上相府王府的人太多,弄煩了。”
回到府中,阿蘿拿出一張銀票給福叔道:“福叔,我要去趟南方,可能要去很長日子,這個就留於府中花銷。”
福叔一看:“爺,這是五千兩啊。那裡需要這麼多。”
阿蘿嘆了口氣:“福叔,你年紀大了,我實話給你說吧,這一去,也許不會再回來。要是我兩年不迴轉,你就把宅子賣了,所有的銀兩就當是我送你的養老的費用。”
福叔眼睛一紅:“爺,你待人真好。我和老伴也沒有子,在這裡也沒給你做什麼事。
宅子我留著,以後有天你來風城還有個落腳的地方。這些銀子省著用足夠了。只是阿一阿勞阿永阿逸他們也沒有家,你別賣了他們。”
阿蘿笑道:“福叔,我怎會賣了他們,讓他們留在這裡,若是我沒回轉,是時候就幫他們個家。教他們做點營生,也許以後,我還會有機會來看你們。”
福叔堅定地說:“爺,我們等你回來。雖然你來的時候不多,也不曾在這裡留宿過,這裡也是你的家。”
如果不是風城呆著危險,阿蘿覺得福叔他們真是很好的人。笑笑答應了。離開時又給了福叔一張大銀票。算算上的銀子,還有三萬多兩。趕去臨南城和張媽一起會合的盤纏足夠了。
第二天,阿蘿便與七夫人小玉僱了輛馬車離開了風城。沒有想到此時劉玨正在臨南城裡呆著。
出了風城終於鬆了口氣。三人一路沿道前行,阿蘿一直做男裝打扮,三人只穿很普通的布,就象一家三口回家似的。阿蘿打趣小玉:“以後,我相公!你是我的大媳婦兒。”
小玉乖巧的回道:“是,小相公。”阿蘿呵呵大笑。
從風城往臨南城中間隔有三十座城市。長年無戰爭,加上劉玨平了路上的賊寇,民風淳樸,路不拾。
也不趕路,走到一城便休息十天半月。有的地方一呆就在幾個月,賞風景吃食遇廟燒香見水怡,還沒走到邊境上的臨南城,逍逍遙遙竟過了兩年多。阿蘿猛長了一頭,從沒鬆懈過練的空手道。長期鍛鍊個頭竄得快不說,也好得很。教七夫人和小玉練瑜迦,弄得倆只吃素不吃。阿蘿嘿嘿笑道:“正好省銀子!”
現在的阿蘿已經十七歲,去時的稚氣。在外走曬了兩年多,皮由原來的瑩白變了健康的小麥。穿上男裝風神俊朗,時常把小玉看的呆住,撲的過來,靠住直呼:“我的小相公!”
阿蘿問七夫人:“娘,我現在還像那個相府三?”
七夫人笑道:“像,眼睛沒變,可氣質全然不一樣了!”
阿蘿高興得很。打算到了邊城開始以程公子的名義大展拳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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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天氣還是有些悶熱,偶爾的一陣了涼風吹來才讓人恍然意識到秋天的腳步已經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