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廝殺還在進行著,站在栩宮中都能聞到一濃重的腥味,有幾個宮忍不住捂著干嘔了起來。
突然,外頭有人大喊了一聲“晉國公!”
“快保護國公!”
站在屋脊上觀戰的軍,從上面跳下來,稟報道:“婁祜一箭中了靖國公,靖國公這方有敗退之勢。”
婁祜在大驥國曾有箭神之稱,只是他已經許多年沒有親自領兵對戰了,當年的箭神稱號也漸漸褪了。從未去過邊關的靖國公對婁祜不是很悉,想來是有些輕敵。
果然,軍剛稟報完,就聽到靖國公這邊的人在喊:“撤,快保護國公撤。”
外頭的打殺聲漸漸混,靖國公這方有了退之意,婁祜那邊乘勝追擊,慘聲接二連三地在外頭響起,腥的味道更加濃厚。
皇后嘆道:“可惜了,我大周朝這些大好男兒。”
皇后為這些跟著靖國公來宮,最后卻死在大驥國刀箭下的將士到可悲。
沈嬤嬤卻沒工夫去可憐這些反賊,只擔憂道:“他們殺完了靖國公的人,就該攻進來了吧。”
他們雖退回了栩宮,可是這里與外面的刀山海只隔了一扇門罷了,栩宮的門不比外頭的宮門,想要翻進來是很容易的。
其他人也滿臉不安,站在此的人,幾乎都沒有經歷過真正的腥廝殺。面對靖國公的人馬的時候,還能勉強保持鎮定,可等會兒攻來的若是大驥人,們難免會到害怕,因為大驥國的軍隊素來有殘忍嗜殺的名聲,兩國戰時,就曾有大驥國攻一城屠一城的傳聞。
就在這時,無數序而有力的馬蹄聲傳來,他們仿佛天降神兵,突然加了這方戰場。
“兒郎們,隨我殺這幫大驥國的小兔崽子們!”遠遠傳來一位將領嘶聲大吼的聲音。
“殺!”殺氣重重的吶喊聲震耳聾。
“是東臨軍!”程嚴手下的軍興地稟報道,“東臨軍殺進來了!”
栩宮的小宮們忍不住抱在一起喜極而泣。
幾個軍聽著外頭的喊殺聲,一臉振,恨不得沖出去與東臨軍一同殺敵。
皇后看向賀林晚。
賀林晚低聲道:“娘娘,一千東臨軍是為婁祜而來,之前只是假作隨晉王世子離城,其實并未走遠。方才靖國公的人以煙花為信,便將埋伏在京城周圍的東臨軍引來了。”
賀林晚沒說的是,即便靖國公的人不放煙花,東臨軍其實也會回來。
這是一個局,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的局。
不過皇后是個仁厚的子,有些話賀林晚就不說了。今晚這個局面,說實話,賀林晚還算滿意。
皇后想了想,對程嚴說:“告訴靖國公的人,只要他們助東臨軍勇殺敵,今晚他們挾持二皇子宮之事本宮可既往不咎。”
“是!”程嚴飛上了栩宮的宮墻,氣沉丹田,大聲將皇后的話傳達了下去。
程嚴將這話接連喊了三遍,被婁祜的人和東臨軍夾在中間進退兩難的靖國公黨羽在慌中,下意識地掉轉頭,與東臨軍一同殺了上去。
這些跟隨李毓進京的東臨軍,都是被挑細選出來的東臨銳,個個經百戰。靖國公那些并沒有怎麼見過的侍衛與他們不可同日而語。
婁祜的人對上靖國公游刃而余,可是對上這些東臨軍卻再無優勢。
婁祜雖然喜歡兵行險著,但也是個惜命之人,見今日之事已經不可為,當機令斷道:“撤!”
肅王眼見著就要取得最后的勝利,卻在這關鍵時刻功虧一簣,自然不甘心,對婁祜道:“婁大人,東臨兵雖厲害,可人數上并不占太大優勢,靖國公的人更是不值一提,何不拼死一搏?”
婁祜看了肅王一眼,笑道:“本王這次只是為了襄助太子殿下,事可為便為之,事不可為便退之,并不想將命丟在這里。肅王殿下若是舍不得那個位置,不想隨本王撤,那便自行留下吧。”
婁祜說完便不再管肅王,帶著自己的人轉頭跑了。
肅王看著婁祜的背影,忍不住咬牙。
眼見著東臨軍要殺過來了,肅王只能調轉馬頭,跟著大驥國的人離開。他心里清楚,留下來,等待他的也不可能是現的皇位,而是在弒君殺父之外再加一條勾結外族的叛國之罪。
想起慘死的母妃,和前途未必的前路,肅王眼中浮現出一苦和迷惘。
當一個與周圍的大驥國士兵一樣,穿黑甲的人向他靠近的時候,他并沒有生出警惕之心。
直到“噗”地一聲,銳之聲在他耳邊炸開,他一頓,茫然了一瞬,直地從馬背上跌落下來。
婁祜察覺到異樣,回頭一看,正好看到后面沖上來的馬從肅王的上踏過,一個大驥國士兵打扮的人正背對著正背對著他,向另一個方向離開。
婁祜微微一笑,淡聲道:“本王千里迢迢來一趟大周國都,可不是為了給人利用,做嫁的。”
婁祜從箭囊里出一支箭,搭弓瞄準了那刺殺之人的后背。將其殺。
那人仿佛有所覺,形微頓了一瞬,回頭朝婁祜的方向看了一眼,出了直的鼻梁和一雙暗沉的眼眸。
同時,婁祜手中的箭了出去,那人猛然彎腰閃避。
婁祜在箭離弦的時候就清楚,那人不管如何去避,必然會中這一箭,他對自己的箭很有信心。
可就在此時,一支箭帶著萬鈞之勢從另外一個方向了過來,婁祜一驚,做出側閃避的作之后,愕然發現那支箭并不是沖著他而來。
“叮”地一聲,兩枚箭頭相擊之后,同時從半空中跌落。
發現自己的箭被人擊落,婁祜臉一沉,看向遠一座高高的闕樓。
那位殺了肅王的男子,趁機從翻下馬,影沒了沖殺上來的靖國公府侍衛當中,不見了蹤影。
婁祜再拿出一枚箭,這次他瞄準了闕樓的方向。
“王,該撤了!”婁祜的親衛見東臨軍已經追了上來,急忙提醒道。
“罷了,留得青山。”
婁祜沒有找到目標,只能憾地放下了弓箭,疾馳帶著自己的人馬而去。
這時,大周朝這邊也看到了肅王的尸。
有人大聲道:“肅王被大驥人殺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很多人跟著大喊:“肅王被大驥人殺了!”
聲音傳到了栩宮中,皇后一怔。
二皇子震驚地抬首,喃喃道:“肅王死了?”
賀林晚道:“婁祜此人喜怒無常,視人命如草芥,事敗之后反殺盟友并不稀奇。”
此時,栩宮外的追殺聲已經遠去,只留下了滿地的尸。
肅王的死仿佛終于讓湖公主清醒了過來,雙手捂面,跌坐在地,悲聲大哭:“母妃!皇兄!”
眾人這才想起來,這位公主接連失去了父母和兄長。
二皇子心生不忍,走到湖公主面前輕聲安:“湖,別哭。”
皇后嘆道:“去將賢妃和肅王的尸抬回來吧,暫時安置到雁聲樓。”
雁聲樓是栩宮后面的一座兩層小樓,并無宮妃居住。
程嚴吩咐幾個軍去安頓賢妃和肅王的尸。
沒多久,一個軍慌忙回來稟報道:“皇后娘娘,七殿下……七殿下也被殺了。”
“什麼?七皇弟也死了?”二皇子震驚的面容上,有一驚恐,他不由后退了一步。
二皇子想起來,現在就只剩下他和五皇子了,而五皇子生死未卜,他……他會不會也這樣悄無聲息地死在今日?
程嚴看了賀林晚一眼,問那衛道:“七殿下是怎麼死的?”
衛:“UU看書 www.uukanshu.com七殿下前中了一箭,箭頭上有大驥國騎兵的標記,想必是方才靖國公這方與婁祜的人對戰時,殿下不慎中箭了。”
皇后沉默了一瞬,下令道:“將七殿下的尸與肅王和賢妃的,一同安置在雁聲樓。”
皇后轉往栩宮正殿方向走去,“都站了半宿了,回殿中等消息吧。”
沈嬤嬤連忙跟上,見湖公主倒在一個侍懷中,似乎已經哭暈了過去,便吩咐那侍,“將公主扶到側殿的榻上去。”
賀林晚正要跟著皇后回去,二皇子不知怎麼地湊了過來,輕輕扯了扯他的袖。
賀林晚回頭看他,輕聲道:“殿下,有事?”
二皇子如同驚弓之鳥般地看了看周圍,小聲說:“你說,會不會有什麼人暗中埋伏在這四周,將我大周朝的皇子們都一一殺盡啊?”
賀林晚沒說話。
二皇子見不說話,越加害怕,又扯了扯的袖,戰戰兢兢地說:“賀姑娘,我……我不會是下一個吧?”
賀林晚溫聲安道:“殿下,你是個有福氣的人,定能長命百歲的。”
二皇子苦笑:“可能是我杞人憂天吧。我的幾個兄弟死的死,失蹤的失蹤,現在好像能登基的就剩下我了,雖然這不是我想的,可或許在有些人看來這就是我的罪過……可能要等我死的那天,失了這皇位繼承權,才能得到真正的安寧吧。”
賀林晚笑了笑,低聲道:“也不是只有死人才繼承不了這皇位。”
二皇子疑地看向賀林晚。
賀林晚:“你想想四殿下?”
二皇子震驚地瞪圓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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