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林長公主一臉寒冰:“他們連你都瞧不起?”
“是我不想陪他們下油鍋。他們都是有私心的人,口中心裡說安民不是好人,他們更壞,不過有個鮮的姓氏,一白遮三醜。”顧老師的也刻毒了起來。
“聖上沒堅持?鄭家那邊兒也沒鬧騰?”
顧益純心說,他們在等你哥鬧騰呢:“聖上把修之給點進去了。”
“那倒還好,起碼消息靈通些。”
“一點也不好,本來他們兩個的事都要定了,今天思玄卻對我說,暫緩。”
“哪兩個什麼事?哦!鄭靖業要反悔麼?”慶林長公主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他是想看修之會怎麼做罷。”
慶林長公主眉頭鬆了一下:“也是應該,誰遇上了這事呢,”鄭靖業這是要再考察一下池修之的立場與能力了,“可這也太爲難修之了,他還是一個半大孩子呢。”
往朝堂上一,誰還管你是不是孩子啊?!
池修之就在這樣的況之下暫時在蔣進賢手下討生活了。工作量並不大,世家排行是個本來就存在的東西,有底稿在,現在要做的只是調整,照章辦事並不吃力。就是吵架比較麻煩,這樣的排行直接影響著未來幾十年各家族的地位,不爭纔怪。就有各種走後門的舉,也有各種易行爲,當然不了暗中下黑手。一次定籍,又平添許多恩怨。
蔣進賢拉攏池修之,拉攏了池修之,就是讓顧益純進退兩難,也等於搭上了慶林長公主的線。這小子比較有前途,如果有人提攜,青雲直上不是夢想。雖然池修之與顧益純是師生關係,與鄭靖業也走得近一點,但是,世家自有他們的一套談話方式不是?
鄭靖業畢竟是“非類”。
池修之卻表現得像是一位好青年,事事拿標準來卡,主提出把池家降出世家範疇,因爲池家已經衰敗了,人丁也不旺,幾十年也沒出高。
蔣進賢覺得有戲,故意道:“池郎祖上顯赫,並非寒門。不幸罹遇兵禍,非家風傾頹。”有意賣一個面子。
池修之堅持不肯,蔣進賢道:“池郎難道不自信?但肯努力,中興可期,奈何膠柱鼓瑟?”池修之青著臉不肯答應。
蔣進賢大筆一揮,把池家給填進了末等,就是沒讓池氏掉出世家名冊。
池修之默默無語,又過了幾日提醒蔣進賢:“大正宮中人,其家已歷五世(這是算上開國之初立下基業但沒來得及當皇帝的那一位),”提議把蕭氏列世家。
蔣進賢覺得自己的付出得到了回報,池修之這是在爲他出謀劃策:“池郎說的是。”
堂堂皇室,定爲末等太難看,劃歸頭等又太諂,蔣進賢拍板,把蕭氏定爲二流。
池修之不同意:“帝王之尊難道不如宰相嗎?國祚難道不會昌隆嗎?相公當慎之。”人家好歹還肯上進,你們就會打仗!池修之還是欣賞當今皇帝的文治武功的,對蔣進賢這樣做頗有不滿。
蔣進賢也是有自己的堅持的,決意不肯改,卻也耐心解釋:“蕭氏基太淺,諸公主……咳咳。”你明白的,世家不會服的。
兩人說話並沒瞞著人,這些日子以來,類似的爭吵並不,很多人都知道了。當即有位鬍子花白的老同志鄙視地斜了池修之一眼,哼道:“佞臣!”選擇地忘掉了池修之要把池家剔出去時他還誇了池修之剛正。
池修之當沒聽見。
蔣進賢打圓場:“人人心中都有計較,看法不同也屬正常。”
皇帝有多重視這項活啊?怎麼會沒有人把這小報告打給皇帝聽?皇帝聽完報告,沒摔東西沒罵人,抄起兩枝筆。紅的筆往左邊屏風上一堆名字裡添上“池修之”,黑的筆往右邊屏風上寫上“楚鬆”,想了想,在“楚鬆”後面又加了“蔣進賢”。
好記不如爛筆頭,皇帝深諳此理,重要的事都要記一下,仇恨值高的名字也要寫下來。爲區分態度,還用了雙筆來標記,防止誤記。著下,皇帝心想,好久沒整人了,鄭靖業最近也疏懶了些,該起來活活筋骨了!
老虎不發威,真當老子是病貓啊?!
次日早朝,皇帝就當衆詢問《氏族志》編纂況。
蔣進賢簡要彙報了一下進度:“只剩幾個尚需斟酌。”
“卿且把定好的報上來。”
蔣進賢出袖子裡的草稿,一聲一聲地念著,他念得不不慢,聽的人卻是心絃繃。事關重大呀!
聽著聽著,有人歡喜有人憂,鄭靖業只管冷笑。蔣進賢與鄭靖業都站得靠前,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地注意到了鄭靖業的不悅。
這不重要,蔣進賢想,在這個事上,鄭靖業這樣的土鱉是沒有發言權的。
他忘了,座上還坐著另一隻高級土鱉,這隻土鱉也在冷笑。他更沒注意到,底下已經有人低聲清嗓子、默默捲袖子了。
首先發難的不是皇帝也不是鄭靖業,而是韋知勉。
自從被一個臉盲癥謀劃捅他卻捅了範大餘之後,韋知勉老實了許多許多。但是,這次排名,本來有進二等的韋氏卻被蔣進賢給放到了三等裡面,原因還是他教無方。
韋知勉自覺打臉,發自家黨羽罵街,稱蔣進賢是“佞小人”、“臣黨”、“擡已黨之名而抑士人。”
蔣進賢自是不肯站著被罵,反言韋知勉纔是“佞小人”、“只知以權謀私,無心公務”、“門風不整”。
啥無心公務啊,鄭靖業強勢,把重要的工作都給攬了,有心公務想搶生意還要被他哩!
朝上戰,葉廣學家被評爲三等,自是想再進一層,想要混水水,希重訂《氏族志》的排名,也參與了戰。
這一回纔是不分陣營的大戰,各自爲了自家利益而奔波,什麼“爲了扶植共同看好的皇子而努力”都被扔到了腦後。大家互相攻擊,誰還不知道誰啊?什麼醜事矬事都給你揭了出來,看看他們揭發出來的什麼寵妾滅妻、以庶充嫡,不事嫡母、兄弟爭財……比剛過年那會兒還狗。
皇帝樂得很,還要喝斥:“何統?明日集賢閣,諸卿各暢所言,勿論其他,只論《氏族志》。”你們都要討好俺,俺家能當頭等世家了。這個壞老頭兒,生怕大家不吵,還規定“暢所言”這不著人家說話麼?
集賢閣會議由首相鄭靖業主持,皇帝蕭正道作爲裁判,各位朝臣是選手。由於有鄭靖業的約束,鄭黨份子很乖很安靜。就見世家、勳貴紅著眼睛在吵。
池修之作爲編纂小組的員,也要發言,他的發言震驚全場,他還是那個觀點:第一,我家已經不是世家了應該退出排名;第二,建議皇家優等,以避免“以臣慢君”的況發生;第三,對於開國以來的勳貴,可以酌編排名;第四,許多已經沒落了的世家,也要酌剔除掉。
池修之堅持:“世易時移,彼時之法不可法當今。”建議大幅度更改排名,以適應新形勢的要求。一箇中心思想就是以現在各家的地位來排個名。
池版《氏族志》被人怒斥爲“勳格”[3],簡單地說,就是職排行榜。池修之卻說:“世間數百年家族多得是,豈止李、顧、趙、蔣、楚、夏、陳七姓,而七家獨尊,何也?不過數出宰相耳!”本來就是按職排的好吧?
這一次會議,池修之賺大發了。
據後世歷史學家分析,世家衰落的一次標誌就是這《氏族志》的編定。“這代表著一個新興的利益集團的興起與一箇舊有利益集團的衰落,在這個過程中,一些思想開放的舊利益集團員與新興利益集團合作,促進了這一過程。一個明顯的例證就是,集賢閣辯論之後,鄭靖業把兒許配給了他,史載‘帝喜自爲之,以修之父母俱歿,令顧益純爲其事主,擢修之爲中書舍人’……”
是不是利益合作只有“合作的”當事人明白,而婚姻的相關方此時已經炸了鍋。
“哈?!”鄭琰的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定定定定……定下來?給給給……給池……靠!”瞧這激的,
我勒個大!鄭琰滿地踱步,這才早了仨月啊!這就定婚?我還未年啊!“幹嘛這麼著急啊?”
杜氏淡定地道:“反正你這正個月喂池家小子也喂得順手了,以後接著喂唄!”
鄭琰石化掉了。
鄭家這反應算好的了,池家親戚的反應比激烈多了。
池外婆聽了池修之通報要定婚,便問:“是哪家淑?”
池修之溫一笑,帶著年的靦腆:“是鄭相公七娘。”
池外婆幾昏倒:“你你你,豈能輒婚非類?!我死後沒臉見你母親了!”
池修之一臉誠懇地道:“池家已經被剔出《氏族志》,談不上類不類的了。”
“咕咚”池外婆昏倒了。
谷氏驚得跳了起來:“阿孃!”
衆人又是掐人中、又是抹藥油,池外婆終於醒了過來,睜眼一看池修之,眼淚嘩嘩地就下來了:“怎麼會這樣喲!你明明已經仕了!嗚嗚,這可如何是好?”
池修之聲勸:“我把舅家還留在《氏族志》裡了。”暗示自己是個好人,拿自家排名換了舅家排名。
哈!他舅家本已經絕了後,只剩兩個寡婦了好吧?!谷氏皺眉道:“大郎年輕,將來未必不如人。也不必就結姻鄭氏,如今事還沒定,不要這樣著急。池家門風,大家都是信得過的。大郎若願意,我願回家說合,以谷氏配大郎。”
池修之誠懇地道:“谷氏名門,豈能輒婚非類?”池家也土鱉了。
谷氏:“……”我勒個大!
池修之在世家中間的名聲開始變質,有人說他拿家族名來“諂於上”,有人說他這傢伙狡猾狡猾地。不過他的名聲在新貴中間倒是很好,宜和長公主等人送了格外厚的禮,還有數家借他定婚的由頭送了莊田宅院的。
嗯,總的來說,池修之已經是顆耀眼的新星了。尤其這貨還了皇帝的機要書。**啊!封建□統治都不按組織程序提拔幹部啊!
作者有話要說:[1][3]唐太宗曾令人編寫《氏族志》,目的就是爲了打破世家的壟斷地位,擡高皇室與勳貴,結果被罵爲勳格,這裡借用這兩個名詞。
[2]這兩個詞沒有寫錯,也不是現代用語,古漢語裡有這倆詞,當然,意義與現在的稍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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