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既要防備東廠,又要想法子將陸子謙擄出來,恨只恨平煜委實太過猾,他跟了一路,始終未能尋到機會。
好不容易到了驛站,正要下手,誰知平煜因著天時地利人和,再次搶了先。
倘若陸子謙手中真有一塊坦兒珠,經過今夜,多半已落在平煜手中。
他再要想奪回來,比從陸子謙手中奪來無疑難上萬倍。
鄧文瑩見鄧安宜臉得嚇人,忙起了,快步走到他邊,擔憂道:“二哥,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自從上回在萬梅山莊了傷,二哥口便時常不適,這幾日爲了不讓外人看出端倪,一味強撐,裝得若無其事罷了。
鄧文瑩一靠近,上特有的幽香便鑽鄧安宜鼻尖,再加之挽著他的胳膊噓寒問暖,他眉頭不由一鬆,心裡多不虞都消散了。
五年前,他扮作重病之人,終日躺在牀上,要多無趣便有多無趣,正是鄧文瑩喚二哥時那把清甜的好嗓子給了他無數籍。
幾年下來,他對的愫早已從對待娃娃般的玩轉變了對人的,可惜直到現在,他連一指頭都不能,這種能看不能吃的滋味當真不好。
若是有朝一日,這聲“二哥”是從他下傳來就好了。
想到此,他彎彎脣,正要說話,鄧文瑩卻似乎聽到了什麼,眼珠微定,神瞬間變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心頭火起,本不必回頭,也知鄧文瑩定是又捕捉到了樓下平煜的聲音,一顆心不知飛飄到了何。
哪還有半點遐思綺念,他面微沉,鬆開的胳膊,抑著怒火催道,“莫再一味磨磨蹭蹭,收拾行李,這就出發。下一站便是宣府,京中滿朝重臣幾乎已傾巢而出,咱們的父兄也在其列,我勸你把心思放到該放的地方。”
鄧文瑩臉一紅,惱怒地咬咬脣,還想替自己分辨幾句,鄧安宜卻已經拉開門,頭也不回地去了鄰房。
作者有話要說:那個跟芽芽材一模一樣的平平的下屬有大用,後面可以幫芽芽化解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別忘了芽芽的貌是很有殺傷力的,平平和芽芽的親事之所以能塵埃落定,這個角起到臨門一腳的作用。
關於元配: 陳萱臨終前回憶自己的一生,她少時喪父,母親改嫁,卻也有叔叔養大成人。她十八歲嫁人,婆家不算寬厚,卻也沒有虐待她。在許多年後被無數人形容為兵荒馬亂的亂世,她過的不算好,卻也不很差。隻是,如果有機會重來,她仍是不希望再遇到魏年。是的,魏年待她不差,他隻是看不到她而已。—>
蘭山君孤兒出身,長在淮陵,吃百家飯長大,學得一手殺豬的本事,本是要開一個屠宰場的。誰知老天給她開了一個玩笑。 十六歲那年,她被接回了洛陽的鎮國公府,成了國公府第流落在外的嫡次女。 最初,她以爲這是老天看她殺豬太可憐給的恩待。後來又過了十年,她戰戰兢兢討好家人,汲汲營營嫁人,備受十年白眼,被送去暗不見天日的院子裏關着時,這才恍然發現,從鄉野來京,應當是她殺豬殺多了老天給的懲罰,而不是恩待。 此後又是一年,她被關在小院子裏看不見天日,不知日月更迭,冷菜餿飯度日,受盡苦楚,卻依舊是不甘不願,不敢死去。 唯一能聊慰苦悶的是,在黑暗之中,她摸到了一本書。 窗戶未曾封死,依舊透進了一縷春光。 她慢慢的挪到窗邊,藉着這屢光去看—— 這是一本手札。裏面記下了一個少年六歲到十六歲的感悟。有滿腔熱血,有遠大志向,他覺得自己像是一把利劍,只等着君王拔它出鞘。 她倒是認得執筆者。是她被送離洛陽那天,也同樣登上斷頭臺的鬱清梧。 所以重回十六歲,她與鬱清梧第一次相見時,便覺得他是一位可悲的紙上摯友。 等她在洛陽裏面艱難的重掌命運,偶然忽視一個個聲音,從春日裏的光曦窺見了他內心的躊躇不前,糾結痛苦卻又無愧於心的大志,毅然決然要走向一條死路時,她心裏突然生出些鬱怒來。 他們的命運何其相似,都不應死在權貴的愚弄之下。 她和他,都該活下來。 —— 遇見蘭山君前,鬱清梧寫札記:先生,天下,百姓。 遇見蘭山君後,鬱清梧寫札記:山君,山君,山君。 #山君倔得很,但沒關係,我會低頭# 他心隨她動,低頭哀求,“山君,我試着剋制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