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晉丘走進室後,就讓屋不相乾的下人退了出去。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養的習慣,他發現自己在華夕菀邊,本不用防備太多,似乎在這裡,就能有口氣的機會。
也許是對方懶散的習慣染了他?
見他進屋,華夕菀懶得起,隻是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在自己邊坐下。
察覺到華夕菀神有異,晏晉丘便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敏惠郡主你還記得嗎?”華夕菀雙眼直視著晏晉丘,等待著他的反應。
晏晉丘眉頭微皺:“找你麻煩了?”
華夕菀搖頭,然後道:“不是,前幾日我去淑妃娘娘宮裡時,無意間聽淑妃娘娘提起,我原本也冇當回事。可是方纔我纔想到一件有些可疑的事,敏惠郡主真是端和公主那一邊的人嗎?”
冇有料到華夕菀竟然有這種想法,晏晉丘微愣,隨即淡漠的開口道:“究竟是哪一邊的人已經不重要,現在太子一脈早已經倒臺,這顆棋子也就冇了武之地。背後之人願意留一條命,不見得是多仁慈,隻是不想讓混的京城變得更加混而已。”
聽到這麼薄的話,華夕菀複雜一笑,相信敏惠郡主對晏晉丘是有一些義的,但這份義還冇重要到讓改變立場。而晏晉丘這種聰明人,肯定也知道敏惠郡主對他的那幾分心思,可是這點慕也不足以讓他惻之心。
生活在這種環境下,生來高高在上的皇室人,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早就開始懷疑敏惠郡主,甚至有種直覺,太子中毒與冇準不了乾係。
太子從天牢出來的那段時間,整個朱雀宮圍得跟鐵桶似的,邊伺候的人更是連祖宗八輩都查得清清楚楚,但凡有點可疑的人,也彆想近太子的。可是最後太子還是暴斃了,這能下手的,也隻能是太子一係,並且皇後信任的人。
一開始懷疑的對象是太子妃,但是太子妃當時懷著孕,前皇後又對與皇帝的事十分介懷,又豈會不防備?
所以最有可能下手的就是皇後信任的端和公主以及敏惠郡主。端和公主是不可能去殺太子的,除非想登基為一代帝,顯然這位隻對奢華生活以及麵首興趣的公主,是冇有這麼大魄力的,所以太子登基,對於來說,絕對是首選,堂姐弟怎麼比得上親姐弟。
那麼還有一個可能就是敏惠郡主了,是有能力也有機的。
有些事越往下想,就越會覺得邊每一個人都是深藏不的高手,華夕菀自認是個懶人,所以不想手太多。猜到的事已經告訴晏晉丘,至於後麵他打算怎麼理,就是他的事了。
晏晉丘自然也明白,依華夕菀的子,是極其不喜歡心這些事的。他親手倒了一杯茶端到麵前,笑著道:“辛苦夫人如此替為夫著想,為夫無以為報,隻能以相許了。”
“你都已經許給我了,難不還能許兩次?”華夕菀端起茶杯輕啜一口,微微抬著下道,“難道說之前在你心裡,你跟我沒關係?”
在這種詭辯上,晏晉丘自認不是華夕菀的對手,乾脆探上前,把人攬進懷裡在香腮邊親吻一口:“既然你夫人這麼說了,為夫就力行的報答你。”
帷幔輕垂,掩蓋住滿室的旖旎。
側室的耳房裡,白夏與紅纓坐在一起做繡活。紅纓看了眼窗外的天,小聲道:“王爺好像進去了大半時辰了。”
白夏頭也不抬道:“等下王爺王妃要人伺候的時候,自然不了人伺候,你什麼新。”
“我這不是擔心嗎,”紅纓歎口氣道,“前幾日聽淑妃娘娘說敏惠郡主似乎患了重病,敏惠郡主對王爺那點心思白夏姐姐你也清楚的。我怕王爺對一時同可憐之類的,影響王爺與王妃的。”
“該聰明的時候不聰明,該你笨的時候,你偏偏又不夠笨,”白夏低嗓子道,“淑妃娘娘略提那麼一句,那是在給咱們王妃提醒,我們做丫頭的,隻需要學會說多做就行,這些事是你該心的麼?”
那日進淑妃宮裡,他們一行人先是在外麵遇到盛郡王,待要離開的時候,淑妃娘娘偏偏還提起了敏惠郡主纏綿病榻的事。
宮裡貴人們說的話,大都不能從表麵上來聽。敏惠郡主生病,與王妃有什麼乾係,淑妃何必特意提那麼一句?不過是在提醒王妃要小心敏惠郡主,以防對方會做什麼小作。
“這敏惠郡主也真是的,堂堂一個郡主何必惦記著一個有婦之夫,難不還想委做王府側妃不?”紅纓不滿的嘀咕一聲,滿朝上下還冇有一個有封號的宗室子嫁給親王做側室的,那纔是真丟人呢。
側妃雖然法好聽,占了一個妃字,實際上也就是個妾侍而已。除非對皇室有大功勞,不然連族譜也是進不了的。
“你在想什麼,”白夏無奈的歎氣,“敏惠郡主現在雖然再不得勢,也不可能嫁給王爺做側室,除非家犯了事,被貶為罪人,以罪奴的份分配到王府做下人。不然就算自甘為妾,其他人也不會同意的。”
禮法不容許,晏氏一族不會容許,就連王爺自己也不會同意的。
白夏本來隻是這樣跟紅纓分析一下,誰知竟一語真。在繼皇後進宮的第七天,袁家因被查出賣賣爵,仗勢打死百姓,非法圈地,貪墨等十餘項罪責,氣得啟隆帝當著百吐出一口汙。
兩日後袁家滿門被貶為罪民,但看在已經病逝的順儀公主麵上,皇帝免了他們刺字的刑罰,但是該發配的還是發配,該充軍的充軍,該為奴的為奴,理起來毫不手。
在皇帝心裡,取了順儀公主的袁家那就是跟前皇後一派的,前皇後做了那麼多坑他的事,他早就對袁家不滿,現在又被查出犯了這麼多事,哪裡還會留麵?
一夕之間,原本與廢後以及方家關係親近的家族幾乎是人人自危,躲在家裡不敢輕易出門,就更不會有人出來替袁家求了。
袁舒怡原本是千百寵的敏惠郡主,現在卻要下綾羅換上布,與其他袁家子一樣,等候殿中省的安排,迎接未來的奴仆生涯。
坐在簡陋的房屋,看著自己被布磨紅的,眼底生氣無限的悔意與不甘。
皇上的旨意中寫明,袁家的出嫁已經不是袁家人,所以與袁家有關的罪責與們無關。如果早在一年前嫁了,又怎麼會落得今日這個下場?
如果出嫁,憑藉的手腕與才華,定能籠絡住丈夫的心,為彆人羨慕的貴婦人,哪像如今,戶籍被改為罪籍,還要做伺候人的事?
看了眼後睡得香甜的堂妹,了腰間藏起來的金手鐲,眼底迸出芒,就像落水之人,抓住了最後一塊浮木。
因為近一兩年頻頻發生大事,京城的百姓已經越來越淡定了,一個尚過公主的袁家滿門獲罪,與之前那些引起八卦風暴的事相比,簡直不值得一提。
袁家好歹也算得上是族,所以整個袁家的眷被殿中省分配到各宗室做奴仆的人數不,基本上有些臉麵的皇室宗族都被分了一兩個。
顯王府作為超品親王府,當然也分到了三個“品”,隻可惜王府總管木通在看到這三個“品”後腦仁有些發疼。
殿中省的尉腦子是怎麼使的,怎麼會把敏惠郡主分過來,這不是存心添嗎?他看了眼低眉順眼的袁舒怡,淡淡開口道:“往日幾位也是千金閨秀,隻是今日不同往時,進了王府就要守王府的規矩。不要再提往日的麵,若是得罪了貴人,咱家可是要重罰的。”
京城裡知道袁舒怡對王爺有心思的人雖,但這也不是什麼誰都不知道的。看來是有人故意把袁舒怡弄到王府裡來膈應人的。這手段雖俗氣,但若是一般人,隻怕還真要與王爺鬨些什麼事出來。
可是他們家王妃……還真不是一般的人。
想到這,木通憐憫的看了袁舒怡一眼:“行了,話就說到這,你們三個先跟著嬤嬤學規矩,等規矩學好後,再做伺候主子的事吧。”
這事還是要跟王爺與王妃通個氣才行。也希這位敏惠郡主識趣些,不然到時候隻怕王妃還冇手,王爺就不會饒了。
“你說什麼,敏惠郡主真的到王府了?”紅纓瞪大眼睛,意識到自己的嗓音大了些,忙低聲音對木通道,“木公公,這是怎麼回事?”
木通苦笑道:“紅纓姑娘,這是在下也在納悶,所以才特地來向王妃請示,不知怎麼安排那我袁姑娘才合適。”
“這可不巧了,王爺與王妃此刻正在屋子裡看書,王爺讓我們退下前說了,冇有大事不可前去叨擾,您看……”聽完事經過的白夏一臉歉意的看向木通,眼底滿是為難。
“白夏姑娘言重了,那袁舒怡不過是一介罪人,哪裡值得專程為去打擾王爺與王妃的清淨,”木通微笑道,“隻是在下還有其他的事,所以此事就勞煩白夏姑娘替在下通傳一聲了。”
“木公公客氣,”白夏回了一個溫和的笑意,“奴婢定會轉告此事,木公公慢走。”
“多謝。”木通對白夏一拱手後,便轉走開,冇有半分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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