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淑貴妃娘娘來了,”聽竹匆匆走進屋,見莊絡胭正在看書,音量小了些,“這會兒淑貴妃正在正殿裡坐著,奴婢說您還睡著,可是怎麼也不願意走。”
雲夕皺了皺眉,擔心的看著莊絡胭,“娘娘,淑貴妃是不是因爲家人的事而來,”以往娘娘與淑貴妃可沒什麼可來往的。
莊絡胭放下書,挑眉道,“除了爲這個,還能爲什麼。我這熙和宮以往可沒見踏足過,走吧,見見。”
“要不要奴婢給您梳妝?”雲夕見莊絡胭著裝簡單,頭髮只著兩隻白玉釵,忍不住開口道,“也不知淑貴妃要做什麼。”
“不必,”莊絡胭扶了扶鬢角,接過聽竹呈上的湯婆子捧在手上,“這樣很好。”
熙和宮正殿中,淑貴妃坐在雕花椅上,看著殿中的各擺件,神有些憔悴。無心喝宮呈上的茶,只好靠著椅背看向門口。到熙和宮這一步,實屬無奈,不過抱著死馬當活馬醫。
皇上不願見,連皇后也一副後宮不得干政的模樣,這後宮還能有誰能見到皇上,就只有莊絡胭了。苦笑一下,沒有想到自己也有落到這種地步的時候。寵冠六宮的書貴妃娘娘,竟然要低聲下氣的去求一個妃,到了明日,這個笑話就會傳遍後宮了。
可是能有什麼辦法,若是父兄真出了事,的母親與弟弟又怎麼辦,原本附庸父親的叔伯,這會兒恨不得撇個乾淨,哪裡還願意站出來求,就連蘇文倩那個沒腦子的人,現在都不願湊到自己面前來了。
到了這個時候,想的比何時都清楚,皇上無早就知道,沒有想到的是,皇上竟會無至此。伺候皇上這麼多年,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是皇上在審父兄時,可有顧及過一點半點。
等了半天,不見莊絡胭出現,淑貴妃看著旁邊侍茶的宮:“你們娘娘這會兒還在休息?”
這午膳時間不到,早膳又過了一個時辰,只怕睡覺時假,不想見是真。
“淑貴妃娘娘恕罪,奴婢不知,”宮行了一個禮,細聲細氣的回答。
淑貴妃嗤笑一聲,端起那杯溫熱的茶,看著那茶杯上青的葡萄藤圖案,忽然就想到莊絡胭肚子裡的孩子,若現在有個孩子,或許就不至於這麼狼狽。
“昭妃娘娘到!”
淑貴妃有些意外的扭頭看去,看到莊絡胭正扶著宮的手走進來,對方穿著一件寬鬆的廣袖,打扮得比一般才人還普通,顯然是未更便出來了。
“進來嗜睡,不知貴妃娘娘到來,還請貴妃娘娘恕罪。”莊絡胭微微屈膝,自然不會真的蹲下。
淑貴妃道:“昭妃不必多禮,是本宮叨擾了。”待莊絡胭坐下後,才道,“本宮今日來,是有事相求,還請昭妃幫扶一二。”
沒有料到行事向來委婉的淑貴妃變得這麼開門見山,莊絡胭坐在椅子上愣了一下後才道:“貴妃娘娘言重了,若是連您都辦不了的事,嬪妾哪裡還能幫忙,貴妃娘娘還是別說笑了。”
“我料想你也是不願意的。”淑貴妃面平靜,但是莊絡胭卻覺得似乎已經陷了絕。
“自從你復寵,我一直就覺得你這樣的人不過是皇上一時新鮮,可是兩年多的時間過去了,不的人失了寵,沒了命,可是你卻由一個小小的婉儀了昭妃,”淑貴妃苦笑一下,“甚至連我也已經不復往日寵,到你的宮裡越來越勤,甚至爲了你腹中孩子,安排了不的人,不知替你攔下了多人的算計。”
莊絡胭聽到這席話,覺得淑貴妃不是來向求,而是來找發泄緒的,只是聽著淑貴妃用這麼平靜的語氣說話,莫名覺得有些蕭瑟之。
“貴妃娘娘這話言重了,”莊絡胭臉上的笑意漸漸淡下去,“貴妃娘娘又怎麼知道,嬪妾沒有羨慕過你呢?嬪妾進宮時,年不滿十七,皇上寵幾日,便以爲皇上明白了嬪妾心意,喜得忘了形,後來才知道,皇上不過是新鮮嬪妾罷了。”
“那時候嬪妾總看著皇上寵著你,著你,心下就想著,若是皇上嬪妾我有你一半那麼好,嬪妾也就滿足了,”莊絡胭面上出一苦笑,“後來嬪妾學會了掩飾心意,皇上漸漸待嬪妾好了起來,可是到了夜裡總害怕,待皇上不寵嬪妾了,又該怎麼辦?”
淑貴妃沉默半晌,突然低低的笑了,甚至把眼淚都笑出來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難怪當初爲莊家唯一嫡的你會進宮,竟然因爲這種原因。”似悵惋似同的看著莊絡胭,“進了這個地方,希你不會有後悔的一天。”
淑貴妃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人,怎麼會有人傻得爲皇上進宮,若是嫁給一個普通人,可以爲名正言順的嫡妻,可以爲後院之主,何必爲了個不瞭解的男人到這種地方來?
當初蘇家勢微,自學舞的被送進宮,用盡手段得了皇上寵,然後不自覺的把那個男人當了救贖,究竟是什麼時候見見死心的?是莊絡胭越來越寵後,還是莊絡胭有孕後,亦或者至今還未死心?
們兩人誰更可憐,或許已經輸了的,已經是可憐人,可莊絡胭會不會是明天的自己,誰也不知道,而也不興趣了。
正殿大門,封謹揹著手站在門後,他的後跪著幾個太監宮,這些人此時已經嚇得瑟瑟發抖,他們可不想聽妃嬪的私之言,可這會兒誰也不敢有半點靜,只求皇上等下想起來時,不會要了他們腦袋。
“如果要的不是那麼多,就會容易滿足,也就不會後悔,”莊絡胭沉默了片刻,“當初進宮,本就是爲了離皇上近一些,如今……已經是上天對我的恩惠。”
這是莊絡胭第一次在淑貴妃面前自稱“我”,淑貴妃卻不在意這些,看著對方眼中忍的誼,苦笑一聲。即便只是個妃嬪,也是個人,也想過要更多,想過皇上待好,想過皇上對有真心,難不這也是奢,上天待人何其不公?!
“罷了,你就當今日本宮沒有來過吧,”淑貴妃站起,知道這個人不會去求皇上,而也做不到真正哀求的姿態。
莊絡胭看著淑貴妃站起了,跟著慢慢站了起來,猶豫了片刻後道:“貴妃娘娘,慢走。”
淑貴妃回頭看了一眼,擡了擡下,似乎又恢復了往日高傲卻又斂的模樣,轉出了門。
莊絡胭默默的看著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嘆了一口氣。或許當初蘇侍郎彈劾的兄長時,已經引得皇上不快了吧。蘇家的人,仗著淑貴妃做了太多的惡意,這些事皇帝心裡或許清楚,但是一直忍不發。這一次偏偏在年關上發作了,甚至連半點面也不留,就連淑貴妃數次求見也不理睬,難道說皇上已經不想捧起一個高高在上的淑貴妃了?
莊絡胭突然面一變,轉頭看向雲夕,低聲音在雲夕耳邊道:“想辦法讓人打聽一下趙家。”懷疑,皇上想趙家了。
出了大殿,發現門口的宮面有些不對勁,心裡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扶著雲夕的手,出一笑意。
看來,皇帝方纔來過了,近來他習慣了不讓人通傳,不知剛纔的話他聽了多。
書房中,封謹拿起一道摺子,看了幾眼放下:“高德忠,朕記得昭妃的母親出生名門?”
高德忠愣了愣,隨即道:“皇上,這奴才實在不知。”
封謹點了點頭,猶豫片刻道:“過幾日召莊太太進宮見一見昭妃,待昭妃產下皇子後,晉封莊太太一品夫人吧。”
高德忠聞言默默記下了,心知皇上這是擡舉昭妃娘娘,不然以莊大人的品級,莊夫人哪能封一品誥命?
“把這些摺子發下去,”把幾個紅摺子推到一邊,“日後若是有人藉機向你打聽事,就說朕因朝中某些員魚百姓,心不好。”
蘇家的人已經被清算,皇上還提起某些員……高德忠心頭一跳,埋頭道:“奴才記下了。”皇上終於決定全部清算了嗎?
高德忠首先想到的便是皇后娘娘的趙家,還有太后後的葉家,葉家近兩年已經被打得勢微,已經不是大事。唯一可能的,便是趙家了。
看來,這後宮以後,就是昭妃的天下了。
作者有話要說:晚了點,大家晚安,明天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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