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嬪這職業

“蘇修儀何出此言？”莊絡胭笑蘇修儀。

蘇修儀看著那雙眼睛,不知是不是的錯覺，在煙花的映下，這雙眼中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諷刺。

其他妃嬪倒是很配合的看向兩人，無論兩人誰倒黴,對們都沒有壞。

“只是見昭修儀無心用膳，便多問了一句罷了，”蘇修儀放下手中的銀筷，忽視了莊絡胭眼中的諷刺，“難不是我看錯了。”

“多謝姐姐關心，妹妹不過是無甚胃口罷了，”莊絡胭淡淡的回答，轉而看向皇帝與皇后,果見兩人也著這個方向。

封謹與莊絡胭的四目相對,見到那雙平靜眼神下掩藏著說不出的落寞，收回視線，慢慢開口道：“昭修儀子弱胃口必不好，把朕這盤山燕窩給昭充儀端去，這東西養胃。”

“妾謝皇上賞賜。”莊絡胭起謝恩。

妃嘲諷一笑，這蘇修儀當真不自量力，這會兒莊絡胭風頭正盛，想在這種小事上使絆子，不過是讓自己丟臉罷了。斜眼看了眼面平靜的淑貴妃，這兩人還真不像堂姐妹，難怪地位不同呢。

山燕窩湯是用小火煨出來的，做湯品極其麻煩，莊絡胭用銀勺嚐了一口，果真是味，若是沒有記錯的話，這可是滿漢全席中非常出名的一道湯品。

見莊絡胭似乎喜歡這道湯，封謹面上出幾分笑意，轉而對皇后道：“朕就知道，素來是個好吃的子，這會兒有了食，胃口便好了。”

皇后笑著道：“昭修儀擅食，也難怪皇上特意賜其小廚房和食嬤嬤。”

封謹笑著點頭，“吃，朕也拿沒辦法，總不能由著胡來，派個食嬤嬤由折騰著，朕也放心。”

這話說者或許別有用心，聽的人卻肯定驚醒，皇上這話是明著對表示昭修儀吃食出問題不滿，也是警告不要手腳嗎？

當初的淑貴妃這樣，如今的昭修儀也是這樣，皇上當真這般寵小世家出來的人？淑貴妃貌善舞也算有個長，那莊絡胭算什麼東西？

“哪裡是皇上沒辦法，不過是不捨得罷了，”皇后仍舊笑著，“昭修儀這子妾也是喜歡的，也難怪皇上偏些。”

封謹喝了一口酒，看向埋頭喝湯的莊絡胭，微笑道：“是啊，這種子朕總是不忍心苛責的。”

皇后著筷子的手了，臉上的笑卻是半點不變。

“不過子還是孩子氣了些，”皇帝放下酒杯，“淑貴妃最合朕之心意，德容婦工乃後宮難得。”

只怕淑貴妃哪裡都好吧，皇后筷子的指節微微泛白，若莊絡胭讓不喜，那麼淑貴妃便是心頭大恨了，可惜無論後宮來多新鮮的人，皇上最寵的還是這個淑貴妃。

妃、嫣貴嬪、昭修儀、葉容華，這些人都是皇上寵過或正在寵的人，可是與淑貴妃比起來，們都算不上什麼。

“淑貴妃自然是難得的。”皇后乾的接了一句，便看向臺上表演雜技的藝人，似乎臺上的藝人表演得極其有趣，讓不由自主的沉迷了進去。

旁邊低頭用膳的淑貴妃角出點點笑意，中間還帶著些說不出的甜之意。

待上了粥，上了果盤後，尚食局便撤了菜品，餘下的便是品茶上點心看歌舞，直到子時後新一年的到來，皇帝便頒佈一些賞賜的旨意。

摟著湯婆子懶洋洋的看完國家級表演，然後就看著皇帝給某些得用的大臣賜福菜，賜福字，然後就是給宗室們賞賜，頗有過年發紅包的意味。

“聖上有旨，朕登基多年，後宮眷在側，當大封諸妃。”

“賢妃晉賢妃、蔣賢嬪晉貴嬪、昭修儀晉賢容、葉容華晉德嬪、孔才人晉婉儀……”

隨著一個個名字念出，有些人高興，有些人落寞，而最尷尬的莫過於嫣貴嬪。

晉封的名單並不算機，所以殿中省早有消息傳出來，誰要升後宮諸人也都打聽得清清楚楚，可是原本要晉升的嫣貴嬪這會兒卻沒了消息，任誰都覺得是個笑話。

莊絡胭也是有些意外，原本看的那份名單中，嫣貴嬪原本是要升爲充儀的，怎麼這會兒沒有的名字了？這麼看來，嫣貴嬪名字是後來抹去的，做了什麼犯皇上忌諱的事？

“這道旨意本該在年後宣，但朕今日高興，便一道宣了，事宜由禮部與殿中省準備，欽天監選個好日子便舉行晉封大典。”封謹站起，微微擡首，衆人紛紛跪下三呼萬歲。

然後便是漫天的煙火，幾乎要映紅整個京城。

莊絡胭跪在地上，擡首看著傲然站立的皇帝，瞬間覺得他的形高大起來，當真是……霸氣側，強腰難以攻克的大怪啊。

熱鬧的晚宴終於結束，諸人紛紛退場，唯一還在繼續的便是那漫天煙火，莊絡胭坐在微微搖晃的步輦上，看著天空中閃爍的煙火，忽然有什麼冰涼的東西落在臉上。

“娘娘，下雪了。”雲夕擡頭看了看天，對擡步輦的太監道：“你們小心著些。”

如今莊絡胭已經是側二品賢容，便可以對下面的人自稱本宮，奴才也要稱一聲娘娘，而不是有點品級都能的“主子”。

“嗯，今年的雪下得不錯，來年的收想來很好。”莊絡胭眨了眨眼，落在眼中的雪花化開有些涼。

“娘娘也知道這些？”聽竹笑著道，“奴婢老家有句俗話做麥蓋三層被，來年枕著饅頭睡呢。”

莊絡胭聞言一笑，這句話還是小學課本上的民諺，如今聽到這句話，還真有些時間穿越。

忍不住再次擡頭，黑暗的天空中，煙火說不出的麗與顯眼，深深嘆了口氣，一年就這麼過去了。

正月初一，命婦朝拜，皇帝宿在皇后的景央宮。

正月初二，皇帝宿在了臨月軒偏殿，剛剛被收進後宮的珍才人便承寵。

正月初三，皇上賞賜了不珍玩珠寶給珍才人，並訓斥了刻意爲難珍才人的嫣貴嬪，一時間珍才人在後宮裡風頭大盛。

“這雪終於是停了，”莊絡胭扶著聽竹的手，慢慢走在被掃乾淨的青石路板上，花園裡的不花已經失去了影，好在還有些長青的花枝讓花園多了幾分綠意。

“絡兒，這花園真漂亮，待幾月後百花盛開時，不知有多漂亮，”一個清脆的聲音在花叢後響起，語調裡還帶著一得意。

“主子，這冬日裡的花，其他時候都是漂亮的。”

莊絡胭挑了挑眉，邊的聽竹見狀，便輕聲問道：“誰在那兒？”

等了半晌，才見一個紅子出來，在有著積雪的冬日裡顯得格外明豔。

“嬪妾見過昭賢容。”這個紅子看清莊絡胭，忙下跪請安，那一紅怎麼看怎麼顯眼。

莊絡胭仔細看了一眼，才認出這是除夕宴上被封爲珍才人的舞姬，好像是蛾眉？

“珍才人請起，”莊絡胭手微擡，看了眼四周，“這麼冷的天，你還出來逛園子。”

聽竹卻有些不滿，這個珍才人怎麼給邊宮取名的，怎麼與自家娘娘名字相沖？

“屋裡沉悶，便出來走一走，不曾想遇到了娘娘，”珍才人小心答道，“娘娘也是來賞景？”

一個才人是不該過問高位分妃嬪去向的，莊絡胭沒有責備這一點，淡然答道：“寧妃娘娘邀本宮品茶，本宮也悶了好些日子，所以便想走著去，賞景卻是不會的。”

珍才人恍然，“原來如此，嬪妾不曾收到邀請，倒是不知。”

莊絡胭笑了笑，沒有回答。

待莊絡胭一行人走遠，珍才人纔有些豔羨的道：“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如這般尊貴呢？”

絡兒小心的看著昭賢容一行人的背影，“奴婢聽說，昭賢容是後宮最爲寵的娘娘之一呢。”

珍才人聽了這話，眼神更加熱烈起來。

“那個珍才人，當真是沒有規矩，”聽竹微微皺眉，“這後宮中哪容得一個小小才人大呼小。”

“如何與我們何干，”莊絡胭笑著回頭看了眼，那紅在雪裡仍舊明豔如火，“今日我不計較，明日就會犯更大的錯，誰知哪天會怎麼樣呢？”

今日若是別人，這個珍貴人被杖責也是不爲過的，卻不想出這個頭，至皇帝對這個珍貴人有幾分新鮮還不知道，不想去眉頭。

可不是嫣貴嬪，對自己極其自信，甚至忘了這個後宮最大的人是皇帝。

“哼，不愧是低賤的出聲，連基本的規矩都不懂，連邊宮也敢絡兒，實在大膽!”聽竹冷哼。

莊絡胭聽了這話輕聲一笑，這個珍才人不知能得意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