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天穹像是裂開了似的,白茫茫的雨水珠子幾乎是連一線,宇智波玄示的斗笠被一顆顆黃豆大小的雨水珠子打的噼裡啪啦響,還好木葉村的排水系統在二代目火影的主持下修建的相當優秀,雨水被快速排走,不用他老人家浪費查克拉踩水行走。
他來到了梯前,稍稍擡起頭,和抱膝坐在平臺上的鳴人對上了視線。
似乎是沒有想到會在這個時候、在這種地方遇到人,看著出現在眼前的宇智波玄示,愣了好一會兒,直到宇智波玄示開口才回過神來。
“小子,你躲在這裡做什麼?”
宇智波玄示喝問。
態度一點都不和氣。
“······藤花的爺爺?”鳴人認出來了斗笠下宇智波玄示那曾經見過幾次的臉,然後他頓時變得侷促了起來,直覺敏且敏銳的他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知道宇智波玄示不怎麼喜歡他。
不過這個不喜歡和他往日裡遇到的那些厭憎卻又是兩回事,他雖然還弄不明白這中間的區別,但他卻清楚的知道宇智波玄示是藤花的爺爺,哪怕只是爲了保住自己這唯一的朋友,他也會學著用笑容去討好這個老爺爺。
“我,我,我在這裡躲雨。”
鳴人嚅囁著脣,憋出來了這麼個一聽就知道很假的理由。
他不敢說出來自己心中的妄念。
如果站在他面前的是他的朋友,他自然是會無話不說,但誰讓出現在他面前的只是朋友的爺爺,一個不怎麼喜歡他的老爺子。
“這樣啊!”宇智波玄示理解似的點了點頭,“今天這雨的確來的快,行了,小子,別躲在這發呆了,看你的樣子還沒有吃飯吧?走吧!陪我去吃點東西,今天忙了一天到現在什麼都沒吃······”
“誒?可是······”
“愣著幹什麼呢?小鬼,還不快點過來,對了,把這個戴上。”宇智波玄示從後拿出來了一頂斗笠,扣在了鳴人的腦袋上,大大的斗笠足夠幫他那瘦小的軀遮蔽風雨。
鳴人抓著斗笠的邊沿,跟在宇智波玄示的後離開了公園。
說句實話,
秋道取風他們有點草木皆兵了,鳴人的八卦封印之堅固不是那麼容易就會破損的,作爲四代目火影以生命爲代價設下的封印若是那麼容易就壞掉,那麼也未免太過於小瞧了這位威名赫赫的黃閃。
可惜的是這麼多人裡面並沒有誰擅長封印,白眼的察力再厲害也看不明白封印這一陌生領域的好壞,以至於鳴人只不過是神沮喪了一會兒,就惹得村子的高層興師衆。
······
“真搞不懂現在的年輕人爲什麼會喜歡這種破玩意,斗笠和蓑難道不好用嗎?一個個的就喜歡這些個花裡胡哨,中看不中用的玩意。”秋道取風費力的下來那小了一號的雨,十分不快的抱怨著現在的年輕人是如何的不。
奈良鹿久苦笑著。
日向日足、油志微等人也無人吭聲。
好在五代目代理火影並未在這種瑣事上浪費多餘的力,將雨丟到一旁,他便在榻榻米上盤坐了下來,朝著奈良鹿久輕輕一點頭,示意可以開始了,於是奈良鹿久按下去了手中的遙控。
安設在房間一角十四寸的顯示亮了起來,在這分辨率不高的顯示中看到的是坐在樓下包間中等著上菜的宇智波玄示和漩渦鳴人,宇智波玄示的說話聲音也隨著脣的作一併響起,迴盪在衆人的耳中。
這裡是名爲【月湖】的料理店。
不如松竹亭那般風雅有趣,卻也是木葉村中檔次不錯的料理店了,吃慣了各種拉麪和泡麪的鳴人還是第一次來到這種以前要繞著大門走的料理店,進門的時候束手束腳的很不自在,直到進了包廂,方纔自在了一點。
說實話,
宇智波玄示其實也不是很喜歡這種店。
他老人家更喜歡去居酒屋。
當然帶著一個臭小鬼是沒辦法去的,而且挑選這座料理店的也不是他,他是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奈良鹿久,明白自己沒得選,果然,等走進包廂就注意到了攝像頭和收音設備。
“······忍者學校今天沒課嗎?”宇智波玄示喝了口茶,沒話找話。
“今天是休息日。”
鳴人小心翼翼的答道。
“休息日嗎?”
宇智波玄示愣了一下,旋即想了起來,重重的點頭,嘆道:“藤花不在,我都忘記今天是忍者學校的休息日了,看樣子是真的快老糊塗了。”老爺子真心實意的嘆了口氣,兒子和兒媳各有各的事要忙,宗弦和藤花遠在火之國東部邊境,他老人家一個人在家最近的確是十分孤獨。
提起來藤花,鳴人那蔚藍的眼眸中亮起了一點小小的,鼓起了勇氣,問道:
“那個,老爺爺,藤花什麼時候纔回去學校上學啊?”
“這個我也不清楚,大概還要一段日子。”宇智波玄示搖了搖頭,雖說戰爭大概要不了多久就會落幕,但是宗弦和藤花卻未必會在戰爭結束的時候回來,前線的況超乎想象的複雜,以他的經驗來看,估計還要不短的時間去梳理那複雜的局勢。
鳴人眼中的芒瞬間又黯淡了下去,
他很想找朋友傾訴一下心中的煩惱苦悶,但是很不巧他那唯一的朋友這段時間不在村子裡,以至於所有的煩惱都只能堆在心中,被他反覆的咀嚼,品咂著這份酸楚的滋味。
“怎麼?小子,你找藤花有什麼事嗎?”
宇智波玄示問道。
蒼老卻一點都不渾濁的眼眸中迸出來銳利的。
“不,沒什麼,就是······最近覺忍者學校很沒意思,藤花是我唯一的朋友!!!”鳴人強出來一張笑臉,生怕惹得宇智波玄示不開心了,以後不讓藤花和自己玩。
唯一的朋友,
這令人心酸的字眼讓宇智波玄示一時間都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明明是四代目火影的孩子,是拯救了木葉村的英雄的兒子,鳴人不僅僅沒有到他應得的風和榮耀,反而只是收穫了數之不盡的冷眼和惡意,這樣的事······真的是讓人看不慣啊!
不只是宇智波玄示心氣不平。
就是樓上的秋道取風等人都紛紛陷了沉默當中,不管有什麼樣的理由,他們的確是坐視了四代目火影的孤嘗夠了這人世間的苦楚滋味,才這麼大點的小人就學會了看人臉。
能留在這裡的衆人沒有蠢貨,
哪怕是分辨率不高的顯示,也足夠讓他們看出來鳴人一直都在觀察宇智波玄示的臉,伴隨著宇智波玄示的神態度的變化,鳴人也在調整著自己的態度和緒,乖巧的令人心疼······
“哼!一羣老混蛋。”
油志微咒罵了一聲。
沒有指名道姓,但是在座的衆人都清楚油族長是在罵誰。
沒有人站出來說油志微不該這樣妄議亡者,四代目火影······那是一個極有魅力的人,他的風度不僅是令當時村子裡的不分老爲之著迷,就算是男面對他也都生不出來任何嫉妒心。
相反,被波風水門用人格魅力折服的傢伙相當之多。
油志微、秋道丁座、犬冢顎、村葉卷······這些人至今都不曾忘記那位曾短暫照亮過木葉的黃閃!
就在這時,
顯示屏的音響中又響了起來。
“······喂,小子,你害怕死人嗎?”宇智波玄示突然問道。
“死人?”
鳴人有些困不解,他茫然的手撓了撓頭皮,“我不知道,我應該······沒見過死人吧?”他用了不確定的語氣答道,在他的腦海那久遠的記憶深海中不知爲何,突然間閃過零星破碎的畫面。
在那一閃而逝的畫面中——
他看到了像是鮮般亮麗的紅髮,以及那飽含著無盡意的溫目。
心臟針扎似的通了起來。
漣漣淚水無聲的落。
直到打在上他才反應過來,手忙腳的用袖子使勁著眼睛,“那個,剛纔,有砂子,不,是那個蚊子,蚊子飛進眼睛裡了。”鳴人說著蹩腳的謊言,那沙啞的聲音聽的宇智波玄示臉越發的沉了下去。
樓上,
房間中安靜到了極點。
不豎起耳朵打起十二分的注意力,恐怕連呼吸聲都聽不到。
五代目代理火影一言不發,只是安靜的看著顯示。
“小子,趕把你的那點馬尿給我乾淨,不就是隻蚊子嗎?弄這麼一副樣子不嫌丟人,男子漢大丈夫,不就哭哭啼啼像什麼話!”宇智波玄示沒好氣的罵了兩句,等到鳴人乾淨了眼淚,他才繼續道:“既然不害怕死人,那就去找藤花吧!你小子也差不多該見識一下村子外面的世界了,老是窩在村子裡,是長不大的。”
說最後的那句話的時候,他回頭看了眼藏在後掛畫那山水景中的攝像頭。
這話,
是對樓上的秋道取風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