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以前的每一次一樣，劉疆又頭痛起來。

平心而論，要說盧文犯了什麼錯，還真說不上。自家知道自家事，他這二兒子雖然年，卻也能力出衆，盧文把禍水朝他那邊引，其實也不算‘欺凌自家年無知，天真可憐’的兒子。

可他對上被人強行剝了裳，幾乎清白不保的小兒子，這話又有點說不出口。

當下，他冷著一張臉，從鼻中發出一聲輕哼聲，道：“大郎，此事由你理。”說罷，他還閉上了眼睛。

劉疆的聲音一落，他二兒子馬上跳了起來，“父親你又這樣，你每次都這樣！”他呲著牙道：“大哥是個孝子，你讓他理，不如干脆由母親自己理得了。”

這話一出，郭允在一側笑道：“那是，不如由主母自己理算了。”語氣中，再次充滿了幸災樂禍。

而郭允的話一落，盧文的二兒一，都把眼睛落到了上。

安靜了一會，盧文咳嗽一聲，說道：“今年三月，你與衆浪子在黃河中驅尖刀船，說是誰過三門峽的時辰最短，便立誰爲老大……”

剛剛說到這裡，二兒子已張得跳了起來，白著臉道：“你是怎麼知道的？”他看了一眼兀自閉著眼睛的父親，又看了一眼面無表的大哥，地說道：“母親，你居然威脅我。”他又看了一眼父親和大哥，咬牙道：“罷了，今次就不計較這事兒了。”

說這話時。他還虛得很。因爲他不知道，自己母親還知道多這種事，自己又有多把柄被扣在手中。

可年都說了不計較了，房中還是一片安靜，而且這種安靜，特別讓人膽戰心驚。

年眼地看向郭允，只差沒有流著淚請他出來解解圍。

又不知過了多久，劉疆低沉的聲音傳來，“在三門險峽比船速？老二。你的膽子很了啊！”

年苦著臉，他喃喃說道：“我，我這不是沒事嗎？再說，我玩水這麼多年，肯定有了把握纔去比試的。”

這一次。他的聲音一落，他大哥那優雅沉磁的聲音已然傳來，“父親，二弟該學了。”

這句話很簡單。

可這句話一出，他的弟弟已慘一聲以袖掩臉，一臉悲苦至極的模樣，而站在劉疆後面的盧文則點了點頭。至於劉疆，則是揮了揮手，示意按大兒子說的辦。

這個家，他們這大兒子不開口便罷。一開口，所有人都會聽從。

年在悲嚎了一陣後，一個縱躍跳到他母親前。他像只大狗一樣，長手長一。地纏著自個母親，淚水汪汪地道：“母親。你昨天不是還考了我嗎？你也說過我學問不錯的。母親，我不要去那種學堂。我那些弟兄們還在等著我來發號施令呢，你們不能把一個江湖大豪傑變了一個呆儒生！”

年非常清楚，他大哥所謂的‘學’是什麼意思。那是頭懸樑錐刺骨的閉式苦讀啊。了學後，他出不得山門，他每天得有無數繁重的功課要由先生檢閱。最可恨的是，他大哥一定會扔出幾篇賦，幾首詩，還有幾則文章給他。他如果做不出那同樣水平的賦和詩和文章，離開出門的日子將是遙遙無期……

這個二兒子雖然調皮，可他因子與盧文極爲相似的緣故，其實也與盧文最合得來。

此刻，面對著兒子眼淚汪汪的小模樣，盧文一時母大發，看向劉疆，輕聲說道：“不是說要去嗎？不如到時再做決定？”

劉疆還沒有回答，一側的大兒子已然問道：“去，爲何？”

他看的是自己父親。

劉疆睜眼看向大兒子，回道：“你爺爺病了。”

大郎抿著脣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去安排一下。”說罷，他轉過就準備出門。

幾乎就在他轉之際，一直在房中安靜地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笑瞇瞇快快樂樂的小孩撲了上去抱住了他的。

大郎顯然也已習慣，他把小妹舉起放在肩膀上，再把紗帽在頭上一戴，轉向郭允吩咐道：“郭叔，外面還圍了些人。你讓人從閣樓上淋一點泥水在們上。”

這話一出，郭允馬上笑瞇瞇地應道：“行。”自家大郎其實像他母親，那心是蔫壞蔫壞的。外面的小姑來見男，無不是盛裝打扮的，這泥水一潑，肯定兒一個個花容失。爲了不讓自己在男面前失分，們會急著趕回去梳妝打扮……這一來，外面豈不就清淨了？

隨著郭允吩咐一句，隨著外面一陣子的鬧尖聲此起彼伏的傳來，過了一會，一護衛道：“大郎君，外面的人散了。”

大郎聞言點了點頭，提步就走。就在他把大門上的栓拔開時，他想到了什麼，回過頭來看著劉疆說道：“父親，母親明知道二弟在三門峽冒險……”他才說到這裡，盧文已駭出了一汗，連忙道：“我也才知道五天不到，再說，我早就在想轍要教訓教訓老二了。”

無奈的是，大兒子不理會的抗議，徑自說道：“再加上今日之事也是母親有錯有先……請父親下令，母親男裝一年。”

大郎的聲音一落，他的弟弟已歡一聲，哈哈大笑，“好，這個好！”

在盧文急得滿頭大汗時，劉疆淡淡說道：“就依你的來。”卻是一口就判了盧文的刑！

隨著大兒子吱呀一聲推開房門，大步走了出去時，盧文無打采地坐在塌上，悶悶地看著二兒子，可憐兮兮地說道：“做子約束真的很多的……穿了貴婦裝後，說話不能大聲，走路不能大步，看人時目有講究，坐位有講究，出門時坐車有講究，走到哪裡都要有婢相隨。還有生氣了，也不能對你們大小聲……寶寶，母親好可憐。”

二兒子看到母親這沮喪的樣子，眨著眼想了想那景，又想了想他看到的別的貴婦的模樣，再對比自個的母親的，點了點頭，贊同地說道：“是可憐的。”

他挪到母親邊，蹲在面前擡頭看著，悶悶地遣責道：“不過我這次一定不同你……我要了學，比你還可憐。”

他把臉放在母親膝頭，一邊著母親手掌在頭上的挲，一邊悶悶地說道：“母親，你了貴婦，是不是就會親自給我裁了？”

盧文還沒有回答，年已痛苦地說道：“母親，兒子覺得吧，你其實可以改改好……不如，你專門給父親裁？還像對我們一樣，命令他只許穿著你裁的出門？”

盧文聽到這裡，惱了，冷笑道：“母親還是小姑時，便通裁之道。”

“是，是是。”二兒子沒口地應了，轉眼又道：“只是母親的通，是在漢那小鎮。哎，你二個兒子命太好，非方空不穿，非頂級繡娘不請……母親的手藝與頂級繡娘一比，只是差勁了那麼幾十百把裡而已。”

聽到兒子這話，盧文惱了，在他腦門拍了一下。當聽到啪的一聲脆響時，心又有點，連忙手在他頭上挲了又挲。

劉疆心事沉，時有頭痛之疾，這些年來盧文爲了讓他舒服一些，已把按之學得個通。因此，母親這一刻意施好，年樂得直哼哼。迷迷糊糊中，竟是差點被按得睡了過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