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蒼不說話了,蹙眉盯著。
玄乙只是朝他微笑,忽見他了,一撐而起,不等他過來搶,立即乖乖雙手奉上純鈞劍,這位混賬神君乃莽夫一枚,好不吃眼前虧。
扶蒼瞥了一眼:“剛纔爲什麼要逃?”
住正是因爲燭氏所向披靡,誰知竟然這般無用,上次遇到飛廉神君也是,還以爲故意瞞本事,原來果然是廢材一。
玄乙毫不心虛:“我不會打架。”
燭神龍驍勇善戰,在裡就是“打架”。
“那爲什麼又回來?”
玄乙像看白癡一樣看著他:“有水草在追我,我跑不掉。”
扶蒼覺得又有一口氣橫在嚨裡,吐不出來,咽不下去,他簡直不想再搭理,側耳聽了聽附近的靜,江神殿古庭中氣十足地罵,聽起來應該暫時還不會有事。
再看看斷裂石柱紅閃爍的七煞大陣陣眼,從陣眼的規模看,整座江神府邸都已被大陣包圍,他卻沒有神力被剝奪之,甚至方纔所中的妖毒也消褪得十分迅速。
扶蒼蹲下,抓起一把白雪,任由它們從指中下去——燭白雪,怪不得,總歸還是派上了點用場。
“我有一個問題。”玄乙綿的聲音在後面輕輕響起,“我們什麼時候能離開?”
扶蒼握住純鈞,低頭看了看地上流竄的七煞大陣之,淡道:“再撐一會兒。”
玄乙低聲道:“你最好快點,我神力微薄,撐不了多久。”
說完丟了一顆拳頭大小的雪球過來,又道:“雪球要是融化了,大家就留下來給當晚膳罷。”
扶蒼默然將雪球放懷中,突然一把握的手腕,五手指如鐵鉗般箍住,剛好掙不開的力度。
玄乙皺眉看他:“什麼意思?”
他神平靜:“別拖後的意思。”
?拖後?玄乙正要反脣相譏,孰料扶蒼一把出純鈞,寒乍現,地上的七煞大陣瞬間被劈開,貯存在其中的神力與妖力似氣泡般麻麻地蒸騰上升,跟著一大力拽著,腳不沾地飛了出去,疾若閃電——好吧,看起來還真的會拖後。
江神殿爭執的聲音驟然停了,烏江仙子窈窕的影方出現在門前,扶蒼凝神念真言,一指點在肩上,驚呼一聲,不由自主朝後飛去,足飛了十幾丈才跌落在地,被數道金真言拴在地上,彈不得。
“扶蒼!玄乙公主?”
屋的古庭冠略散,臉上也不知被親出多胭脂印,全無平時古板嚴肅的模樣,此刻被他這樣充滿驚喜的凝,玄乙撐不住“嗤”一聲笑出來了。
“快走。”扶蒼繼續念真言,令那些捆住烏江仙子的金真言又多了數道,這才拽著玄乙衝至府邸大門前,一劍削開大門,一瞬間影轉換,四下裡變了暗無的江底,他上神力震盪,祥也亮到了極致,霎時間照亮了方圓十里的江底。
玄乙只覺眼睛要瞎了,急忙用另一隻手使勁捂住,聽古庭在後面恨恨地連聲道:“這個妖簡直膽大包天!不但殺了江神一家,冒充江神,還時常挾持過往神明,食啖骨!如此罪行累累,附近的山神土地竟然不向上界彙報!”
雖然不樂意,但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烏江仙子的修爲本是深不可測,大約飛廉神君都難以與之抗衡。飛廉神君今年三十二萬歲,比他還要厲害的妖,都是那些龐大而古老的有名妖族,絕不可能在神界沒有記錄。事實上,下界如有妖族超過十萬歲,附近的山神土地便立即彙報給糾察靈,由糾察靈記錄在冊,絕無。
更何況還會嚼食神族,簡直聞所未聞!神界居然毫不知,以至於他們三個懵懵懂懂跑來這裡,差點丟了小命。
忽聽後一個輕的聲響起:“原來有個燭氏,怪不得跑得這麼快,還順走了我的珠串,我竟看走眼了。只是,這麼微薄的神力,這麼小的年紀,你家長輩怎麼放心你出來的?”
他們都吃了一驚,急忙回頭,卻見那貌的烏江仙子一步步踏著虛空白蓮,不不慢地跟在後面,無論他們怎麼拼命飛,卻始終甩不開。
古庭怒道:“你已是負罪累累!竟然還敢再犯!”
烏江仙子微微一笑:“聽說你們的先生是白澤帝君,我好久沒見白澤帝君了,怪想他的,他是不是依舊一付長不大的稽模樣呀?”
大言不慚!古庭那顆尊師重道的心被點燃了,忍不住打算爲了先生的名譽繼續跟嚴厲地爭辯幾句,卻聽又聲道:“扶蒼神君,你方纔那一招得我好痛,你可得賠我。”
烏江仙子摘下上的披帛,語笑嫣然:“罰你留下陪我說說話。”
將披帛輕輕拋出,迎風瞬間長了十幾丈,直把天空都遮擋住。玄乙登時急了,使勁把胳膊扭來扭去,想要甩開扶蒼的手——他自己去送命罷!讓走!
冷不丁眼前忽地一白,麻麻猶如流雲般的披帛竟不知何時已包裹住他們,眨眼就把和扶蒼捆了個結結實實,一巨大的力道將他們一扯,玄乙只覺天旋地轉,被扯得倒飛回去。
說時遲那時快,扶蒼倏地吹了長長一聲口哨,先前躲在雲海中的九頭青獅一撲而下,張口咬住正準備出手相助的古庭,也不管他如何喊,拔便逃,嗖一下就變了小黑點。
懷裡有個在使勁掙扎,那倒黴的龍公主和他一起被披帛裹住了。扶蒼輕輕呼出一口氣,將披帛吹裂,揪住的後領,像扔袋子似的,毫不留往背上一丟。
好疼好疼!玄乙疼得兩隻手抓,卻又被他牢牢鉗住手腕,彈不得。
烏江仙子停下了追逐的腳步,定睛看看扶蒼腰上的純鈞劍,再看看他冷若冰霜的容貌,輕輕一笑,好整以暇地整了整袖子,道:“扶蒼神君,你這樣俊雅的容貌,一定比方纔那個小神君知知趣,乖乖陪我回去好不好?當然,你若是覺得我的姿還可眼,我們也可以做一些更快活的事。”
說到最後,聲音變得至極,雙目盈盈含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