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帖子越看越有趣?麴崇裕忍不住走到案幾前,拿起那張大紅的帖子又看了好幾眼,皺眉道,“張參軍說過,今年原是不準備做壽的,只是家中要借喜氣衝一衝,才匆忙定了此事,就算書寫略草了一些,不也尋常得很?”
裴行儉笑著接了下去,“自是尋常得很,說來張參軍到這屋裡來送帖子,恰好遇到了蘇子玉和那位看來是舊識的盧主簿,也尋常得很,他隨手遞了帖子,明日那兩人又隨意登門去賀了壽,同樣也尋常得很……”停了停又笑道,“我只是想知道,這一天半日裡,可是有張家子弟去蘇子玉那邊見過盧主簿了?”
麴崇裕臉微沉,開口時語氣裡多有些不大爽快,“今日一早,高昌縣尉張勁的確帶了兩禮品去拜見過一回,大概兩盞茶的功夫便出來了。聽說這位盧主簿曾在西州小住,指點過幾位張氏弟子的書法文章……”他想說弟子如此登門拜見老師,不算稀奇,可看著裴行儉笑的面孔,到底只是“哼”了一聲,“你莫忘了,蘇子玉如今已是堂堂安西大都護的公子,他與麴家的恩怨知曉的人到底不多。這些西州大姓便算有攀之心,也不至於有背棄之膽”
裴行儉上下打量了麴崇裕一眼,只見他的臉上雖然還未出怒,整個人卻已是寒氣人,不由笑著搖頭,“玉郎既然如此篤定,可要與我賭上一賭?”
麴崇裕冷冷的橫了他一眼,與他打賭?這幾年自己吃的虧還不夠多麼?想到裴行儉與人打賭從無落空之時,他心裡不由更是一冷,沉半晌才道,“守約,我想明日便發出告示,自十月起,將西州米酒的稅賦加上三倍”
裴行儉挑了挑眉,“喔?我也正有此意,只是,我原是打算著要在你收糧之後再發告示,既然如此,也罷,明日我便擬了文書發佈出去。”他看著麴崇裕笑了起來,“我今日才發現,玉郎你竟然生了一副菩薩心腸。”
麴崇裕臉頓時更是有些發僵,冷笑道,“不敢與長史相比崇裕愚笨,自是不大通曉如何讓人自尋死路。”
裴行儉依然笑得風輕雲淡,“玉郎過獎,我何嘗有如此心腸?只是這些年裡那些人日子大約過得太順,越發貪得無厭起來,居然想手管到我裴某人的宅之中,若不讓他們吃些教訓,難不日後還讓家人天天爲這些齷齪事煩心?”
麴崇裕“哼”了一聲,想到後日之事若真如裴行儉所料,心中一時憤怒,一時悵然,一時又覺得解恨,不由久久無語。
………
夕剛剛沉西州城外的山巒背後,坊裡,張府門口的剛剛佈置好的兩棵燈樹便都亮了起來。一丈多高的樹上各掛了六十三個壽字燈籠,燈籠上又畫了若干緻的山川人,在漸漸暗下去的暮裡自是顯得愈來愈燦爛奪目,引得一大羣孩圍著拍手好。
守著坊門的幾位門衛,早已各自得了賞錢,眼見夜幕漸濃,不但不曾閉門,還幫著張府的奴僕在坊門口掛起了兩個碩大的壽字燈籠,老遠便能看得一清二楚。待沿著一路燈火走到張府門口,繞過兩棵燈樹,從敞開的大門看進去,更是燈燭輝煌,冠風流之士來往不絕,端的是好一副盛世富貴景象。
西州城的住宅不比長安,大的也不過三進,與張家好的眷們午間便已登門,早已陸續的告別而去,此時登門祝賀的,多是冠之士。西州都督府和幾個縣衙名牌上有的人幾乎悉數到齊,便是因不適或公務纏實在來不了的,也都各自遣人送上了壽禮。
麴智湛送的檀木佛像、麴崇裕送的六曲三夾纈屏風和裴行儉送的大幅壽字,都被放在堂屋最顯眼的位置。來客哪個不是知識趣的,自是先要評點一番這佛像的雕工、夾纈的畫意和壽字的筆鋒,說上一大篇花樣百出的好話,原本便賓客如雲的屋子裡,愈發顯得歡語不絕、人聲鼎沸。
後院上房裡,小祇氏卻是忙忙從裡屋挑簾走了出來,坐在外面的祇氏正手在面前的果盤裡挑出了一顆金黃的杏幹,擡頭便看見自己妹子換了一杏黃繡銀的裳,忍不住笑了起來,“客不都已送走了麼?你穿這樣給誰看?”
小祇氏擺手嘆道,“還不是要去阿家的院子,張家幾個娘子也都還在那邊陪著,你也知曉,我的這位阿家最喜人穿得華麗富態,先前我那湖的裳雖是長安的新樣子,見了卻是不喜的。姊姊要不要隨我過去?”
祇氏淡淡的擺手,“罷了,該說的吉利話適才不都已說過了一遍,如今你們一家子團圓歡聚,我去做什麼?”
小祇氏笑了笑,“姊姊說的哪裡話?誰還會把你當外人?”心裡也清楚,自打麴都督子不好,不問政事,麴玉郎對祇家又不假之後,自家姊姊在這些西州眷間的地位便漸漸有了些微妙的變化。
看著祇氏淡漠的面容,想著日後的境,小祇氏頓時心生不忍,轉吩咐婢子道,“你先去老夫人那邊回一聲,我這邊還有些事,稍後再去。”又給另一個婢子使了個眼,教在屋外看著,這才挨著祇氏坐了下來,嘆道,“什麼歡聚,也不過一場虛熱鬧。如今這外面看著喜慶,卻不知要陪進多錢帛去,明日算賬,且有頭疼的時候。”
祇氏詫異的看了一眼,“不過是頓壽宴,何至於如此?”
小祇氏略帶譏諷的笑了起來,“姊姊在都督府裡,自然不知曉這外頭的形,不但張家如此,如今這西州高門都差不太多,外頭看著熱鬧富貴,裡頭卻是越發虛了說起來,託姊姊的福,也就是咱們祇家大約底氣還足一些。”
祇氏默然片刻才道,“聽自是聽得多了,我還道不過是……原先初回西州俸祿那般低時,不都過來了麼?如今他們的俸祿都多了一兩倍,比朝廷的定額只多不,這幾年裡田地鋪子的收益也都比先前高了好些,何至於反而會過不下去了?”
小祇氏冷笑了一聲,“原先不還有些家底麼,都督又說了是要艱難度日的,開銷自然也些。這幾年,俸祿加了,田產也了,多人便想著該過好日子了,誰家的人口不是多了一兩倍?略不如意時,便是過去如何如何,那些商賈都如何如何,卻也不想想,如今可是能與過去相比?過去高昌國都是咱們的,那鹽稅,酒租,商路所得,不都是咱們幾家?如今可還能如此?咱們又拿什麼跟那些商賈去比?咱們所佔的,也不過是家中多些職田,多些米糧,可這米糧如今又能換幾個錢?”
“今日這樣一頓壽宴,莫說別的,便是燈燭一項,也要幾萬錢,收的壽禮卻左不過是那些中看不中用的件,也不知是能吃了還是能賣了這頓荒還不知指著哪項來填”小祇氏嘆了口氣,又冷笑道,“便是這樣,參軍還嫌我薄待了他的那幾個妾室,說是一個個都打扮得跟燒塌了的胡餅似的,真真是好笑了,我手裡便算還有幾個錢,也是要留著三孃的嫁妝大郎的聘禮,難不還要拿了咱們祇家的錢去打扮那些狐子?”
祇氏看著妹子,半晌才搖頭笑了起來,“果真是家家有本難唸的經我只道自己是個沒福的,卻原來人人不過是冤孽不同罷了,怪道今日這半天裡,盡聽人抱怨酒稅提了三倍的事,各個連個規矩氣度都不講了。”
小祇氏點頭道,“咱們倒是想講究些,可如今哪裡是講究的時辰?如今糧價這般低,誰家不是指著釀酒生利?先前說要軍糧,大夥兒還有些歡喜,只道糧價酒價只怕都要大漲了,若是能翻上一兩番,能補上多虧空這回可好,不但糧價只漲了兩三,世子又用這招著大夥兒把餘糧都賣給府,我也真是納悶了,這西州庶民又不是沒有餘糧,一聲要軍糧,讓咱們一道納糧還不夠,竟還要如此迫自己人”
這番抱怨,祇氏這半日裡不知聽了多,當下只能嘆了口氣,“都督也是爲難的,如今大都護那邊催得厲害,他是怕西州糧價暴漲,惹得局勢不穩,不得讓大夥兒都擔待些,便是賣給府,好歹也比往年裡多了五收益,若真是鬧起來,咱們誰家又能討得好去?”
小祇氏臉上的忿猶自難平,又嘟囔了幾句,卻聽門外的婢道,“阿郎來了”兩人都吃了一驚,小祇氏忙站起來迎了一步,張懷寂已掀簾進來,皺眉道,“什麼時辰了,你還在這邊”擡頭看見祇氏,忙笑著抱手,“不知阿姊也在,失禮了。”
祇氏微笑著還了一禮,“不敢當,是我拉了六娘陪我說話,不知不覺竟是耽擱了,夜深了,我也該回去伺候都督用藥,這便告辭。”
小祇氏脣一,正想開口留,聽說到伺候麴都督用藥,到底不好多說,當下與張懷寂一道將祇氏送出了門去,轉正往公婆所在的院落去,卻被張懷寂拉了回來,低聲道,“你過去莫要多呆,尋個藉口將敏娘喚出來,我在院外等你們”
小祇氏驚詫的看了他一眼,明亮的燈下,看得出張懷寂的臉微微有些漲紅,到底還是皺著眉頭解釋道,“蘇公子過來賀壽了”。.。
陰差陽錯,姬玄竟是成了荒淫無道的周幽王,開局一個老太監,滿朝的奸臣賊子,外圍虎視眈眈的各路諸侯,可以說是一張廢的再不能廢的牌!好在他智謀無雙,最後竟是培養出了“諸子百家,名臣猛將”…且看姬玄如何在各路神族後代的夾擊中,帶領人族重站巔峰!最重要的是他竟然發現前朝的那場封神之戰似乎並沒有表麵上那麼簡單!
佟宛顏的一生,極為跌宕。生為庶女,充養嫡女。臨出嫁時,卻被打回原形,重為庶女。不過,一切戲謔從她替嫁入毓慶宮時,隻剩扶搖直上。佟宛顏:爺,你心悅妾身嗎?胤礽挑眉:獨寵和天下,孤都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