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秦芃聽著秦書淮悶悶的話，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想說邊哪裡有他說的這麼多人？

來來往往，嫁了三次，嫁來嫁去都是這一個人。這輩子除了柳書彥，就再沒和其他男人有過集。

說起來真是乏味了。

可這話說出來，又覺得有幾分恥，彷彿是承認了這個人就是這麼不一樣，這麼獨一無二一般。

只能閉上眼睛，一言不發。

秦書淮見似乎是睡了，這才滿意，將人抱在懷裡，整個人掛在秦芃上，睡了。

睡了一會兒，秦芃便覺得有些不對勁，睜開眼來，覺得有些尷尬，便往前挪了挪。

秦書淮也是察覺了，啞著聲音親了過去：「芃芃……」

「睡覺！」

秦芃有些惱，推了他一把。

秦書淮被推開，覺得有些無奈，平躺在床上看著床頂，歎息了一聲，睡了。

秦書淮不挨著，秦芃放鬆了許多，昏昏沉沉睡了過去。秦芃睡了，秦書淮就覺得煎熬了，睜著眼睛看著床頂，催眠著自己。等了許久，他終於是沒忍住，自己著聲音解決了。

等到第二天，秦芃神抖擻先起了床，去找衛衍，秦書淮反而沒起，等他醒來以後，迷糊著喊了一聲：「芃芃？」

「別芃芃，」趙一倒掛著落了下來，看著秦書淮，歎了口氣道：「王爺，還沒搞定呢？」

秦書淮見著趙一，面平靜：「不該問的別問。」

趙一咬了一口包子，咽下去道：「王爺，您這樣不行啊。還是要主一點。」

怎麼主？

秦書淮也想主。

他覺得自己已經很主了。

他經過了六年的思考，終於明白，自己和趙芃之間悲劇的最大原因之一，是他們之間不夠互相信任。如果足夠信任，哪怕救不了趙芃，但趙芃也不會連一句「我喜歡你」都沒聽到，便這麼去了。

而後來再遇到秦芃，也證明他的猜測是對的。

趙芃從來沒信任過他。

如果趙芃信任過他，在重生的第一天就來找他，或許……

也就不會上衛煬。

一想到衛煬，秦書淮就覺得，自己心上彷彿是紮了針，他刻意想去忘這一件事，可這針紮在那裡，就是會疼。

如今他已經學會坦誠。

他想做什麼，他就做，想說什麼，他就說，可是要刻意討好，他的確不知道，要如何對更好了。

「要不……」

趙一出著主意：「您買點公主喜歡的東西？」

秦書淮覺得趙一說的話很有道理，大清早起後，同秦芃用膳。

秦芃了寒，早上起來便覺得肚子有些疼。

秦書淮來了，秦芃就捂著肚子哼唧，秦書淮說是要大夫來，秦芃趕忙道：「老病了。」

秦芃這點寒就腹痛的病秦書淮是知道的，他皺起眉頭，吩咐道：「多喝熱水。」

秦芃：「……」

這句話真的是聽了好多年。

但其實也不是很疼，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秦書淮在這裡，就是想哼唧。

秦芃被這句話潑了個冷水，開始反思，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念頭。然後覺著，大概是因為……

看著這個人在，就想撒吧。

秦芃趕警醒，端正了一下自己的態度，隨後和秦書淮道：「其實也不是很疼，你放心好了。」

秦書淮點點頭，卻是道：「你一向不喜歡喝熱水。」

秦芃：「……」

不是不喜歡喝熱水，是不喜歡秦書淮總是同說，多喝熱水。

兩人吃了飯，秦芃便去照顧衛衍，秦書淮跟著過去，秦芃理著邊境的政務，秦書淮就在旁邊看著雜書，等著。

秦書淮知道秦芃這麼大老遠來邊境是為著什麼，無非是因為不願意南方邊境落他人之手，所以他不聽不管，只是求讓安心。

秦芃也知道秦書淮的退步和忍讓，等到夜裡，秦書淮拉著回房的時候，忍不住住他。

「秦書淮。」

秦書淮回了頭，秦芃笑瞇瞇道：「謝謝你。」

秦書淮靜靜瞧著，片刻後，點了點頭，應了聲：「沒什麼。」

秦芃連著忙了幾天，總算同衛純一起，將徐城給重建好。

徐城早已適應了戰的節奏，停戰不過幾天，就彷彿從來沒有開戰過一般，開始歌舞昇平。

沒有幾日，就到了月神祭，月神祭是普遍流傳於南方的一個節日，這本是西梁特有的節日，然而徐城長期與西梁往，逐漸也將月神祭看做了一個大的慶典。

一直以來，月神祭當日徐城都是廣開城門，夜不閉戶。因為徐城有南方最大的一個月神廟，方圓百里，當日都會來徐城參拜。

衛純來徵詢秦芃的意思，今年的月神祭是否照常舉行。秦芃瞧了秦書淮一眼，卻是道：「我覺得可以，攝政王以為呢？」

「可以。」

秦書淮點頭，支持秦芃的話。

兩位主事的都同意了，衛純自然不會阻撓，便退了下去。等衛純走了，秦書淮靠在柱子上，淡道：「你不怕西梁如今手嗎？」

「西梁並不好戰，阿鈺也不是個好戰的皇帝。」

秦芃批著文書：「既然已經確定和談，他們沒有理由在這個時候襲。」

秦書淮不說話，好久後，他終於道：「芃芃，在你心裡，趙鈺是個怎麼樣的人？」

「為何有此一問？」

秦芃對於秦書淮突然提起趙鈺有些疑。

秦書淮抿了抿，扭過頭去：「沒什麼。」

有什麼，也絕不是現在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