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沒有任何人會想到,那個被人打斷了骨頭匍匐在所有人腳下的人,有一日能為今日權傾朝野的攝政王。
他為了一個人爬到今天,那他再為了一個人不顧一切,也再正常不過。
柳書彥看著秦書淮的神,忍不住笑了。
「你不是著趙芃嗎?」
他心裡酸,艱難道:「秦芃是你一手招惹的,你讓給我的,如今又來和我如此爭執,又是為什麼呢?」
「這與你無關。」
秦書淮冷聲開口:「我只問你,柳家,秦芃,你怎麼選?」
「我……」
「不要和我說什麼折中說什麼商討!」秦書淮猛地拔出匕首,在柳書彥手邊,靠近柳書彥,低吼出聲:「怎麼選!」
柳書彥沒說話。
他的手微微抖。
柳石洲只是一個開始,後面被秦書淮死死盯著,這才是柳家無窮無盡的噩夢。
值得嗎?
柳書彥拼命問自己,秦書淮的匕首就在他手邊,他腦子裡反覆只是那一句——值得嗎?
不值得。
為了一個人,賠上家族,不值得。
他從小接的教育,理念告訴他,這並不值得。
他張了張口,秦書淮卻是明瞭了。
「我知道了。」
他收了刀,淡道:「這個案子會下去,你和秦芃說清楚,斷了關係,自己申請外調吧。」
「等我和親了,」秦書淮放回上,平淡道:「再調任回來。」
說完,秦書淮便下了樓。
江春跟著秦書淮,看著他微微抖的手,高興道:「嘿,王爺,就柳書彥那慫貨,完全不是您的對手啊。您別擔心!」
「不是的。」
秦書淮閉上眼睛,靠在馬車上。
「不是柳書彥不好,只是我,僥倖而已。」
僥倖生命裡沒有任何芒,只有一個趙芃,貫穿了他生命的始終。
如果他也有家族,如果他也有責任,如果他也曾被太多人關,他能如此義無反顧嗎?
並不能吧。
只是他秦書淮,至始至終,只有一個趙芃而已。
秦書淮閉著眼睛,突然有那麼幾分慶倖。
他的馬車剛回到府邸,就撞上了宮裡來的人。
「王爺,」太監走上來,有些焦急道:「陛下不適,哭鬧不止,說是被夢魘到了,讓您去宮裡看看。」
秦書淮皺了皺眉頭,一想秦銘若是不適,秦芃必然在宮裡焦急,便點了點頭,又折回了宮中。
秦書淮剛走,秦芃就轉頭對跟在後面的陸祐道:「準備好了嗎?」
陸祐點點頭。
一個時辰前,秦芃剛走出柳府,就讓春素去給陸祐帶了信,讓他帶著人到了秦書淮府邸的後院,接著讓白芷通知了秦銘,讓秦銘將秦書淮召宮中去。
如今秦書淮已經被功哄騙走了,陸祐對淮安王府又極其悉,他們去的還是一貫沒有人看管的後院,一行人力到也不大。
陸祐先潛了進去,將後院裡的丫鬟直接打暈,而後再關上了後院的門。
後院徹底沒了看守,秦芃這才進去。
快兩年不見,後院變化很大,長了許多雜草,秦芃認了一會兒,這才找到當年埋銀子的地方。
「主子,您這是來幹嘛啊?」
陸祐小聲嘀咕著,秦芃開雜草,一時不能確定位置,但是倒也不管了,推了一把陸祐道:「別管了,趕先挖。」
陸祐也不多說,拿出小鏟子,就和秦芃蹲在地上,開始挖銀子。
秦芃當年是準備了銀票,埋得很深,兩人挖了許久,陸祐一面挖一面道:「主子,我們到底挖什麼?」
「挖錢。」
「您還藏得有錢啊?!」
陸祐有些驚歎,他記憶裡,姜漪一直缺錢啊。
秦芃一哽,也不好告訴陸祐,姜漪窮了三年,董婉怡卻極其富有,除了錢,一無所有……
兩人刨坑刨了將近一丈深,秦芃終於到了一個邦邦的東西。
「找到了!」
秦芃高興出聲,把陸祐推開,將盒子拽了出來,拍了拍泥土,這時候,聽到一個溫的問句:「找著什麼了?」
「銀……」
話沒說完,秦芃直覺不對,猛地抬頭,就看見秦書淮站在面前,帶著不住的笑意,低頭瞧著。
陸祐被江春制住,站在一邊滿臉焦急,秦芃呆呆看著突然出現的秦書淮,秦書淮從袖子裡拿出帕子來,乾淨臉上的泥土,溫和道:「想來我府裡挖東西,你告訴我就行了,我讓人給你挖。你挖了這麼深的坑,手一定很疼吧?」
秦芃:「……」
大概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