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沐靈已經站了起來，神冷峻地看著下方。

“真的不會死嗎？”元寶在旁邊說著風涼話，“就算這個小子過來了，也很難說吧？”

“哼！”鍾沐靈懶得與他說話，袖口一擡，卻出一塊樸拙厚實的方印，帶威脅之意。

元寶立馬封口。

不是他打不過這傢伙，只是最近打起來是越來越費力了，讓他十分地憂傷。

下面的兩個人，仍在苦苦支撐。金雷剛纔已經搖搖墜，有了朱雀之焰扶持，也僅僅只是維持不墜。他們之前，已經戰鬥得太久，不說靈氣，神也已經不濟。

“天歌，”雷與火焰中，陌天歌恍惚地聽到秦羲的聲音，“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嗯，記得……”眼睛已經花了，混沌化天盒仍然神出鬼沒，憑藉著神識，伺機襲。

“那時候的我，是什麼樣子？”

“那時候，你假裝破落修仙家族子弟，煉氣九層，參加雲霧山的仙臺會，連符籙都沒用，打敗了好幾名十層的修士……”

“……原來你在此之前，就見過我了。”

“是啊，”陌天歌眼前彷彿出現兩百多年前，那個一樸素青衫的青年，明明是相同的容貌，卻奇妙的平凡無奇，“仙會臺上，二叔跟我說，你對靈氣運用十分純，不是有長輩指點，就是本人心志堅定，將來必有作爲。”

“呵……”他輕笑，“二叔好眼。”

陌天歌也笑：“那時候的你，真人喜歡不起來，看起來沒架子，卻總是木著一張臉，徐師弟找你說什麼，你總是嗯兩聲打發他，會跟我們在一起。卻不讓我們靠近你，就連我向你道謝，你都不得趕我走……”

“那時候，”秦羲嘆息著說。“那時候我怎麼也不會想到，你會爲我這麼重要的人，我只是想，原來這就是那個不知好歹的丫頭，玄清門英弟子不當，跑到這麼個樹不開花的小門派來當普通弟子，還要上仙臺會打得要死要活。”

“哈……”陌天歌忍不住笑出聲。又問，“如果那時候，我和二叔跟著回玄清門，你會怎麼安置我？”

他狀似思索，道：“多半……會收你爲弟子，然後把你丟給玄因師兄。”

陌天歌“啊”一聲，又對他笑：“這麼說來，我竟是錯過了一位師父。真是可惜。”

“不，一點也不可惜，”秦羲臉上的笑容帶了更多的嘆。“當時的我，心中只有大道，如果收你爲徒，便不會時時掛在心上，就不會爲你的‘秦師兄’，也不會被兩位化神前輩戲弄，更不會因你產生魔障。如果沒有這一切的開始，我們就不會有今日。”他沒有之好，如果一開始遇到是小孩的，就會把放在晚輩的那個位置上。而不會心生綺念。

“那樣錯過，那個世界的我們也許永遠都不會發覺，不知道憾，但今時今日的我，還是慶幸，有了這一系列的差錯。讓我們彼此擁有。”

陌天歌半晌沒說話，好久，眼角微溼，卻面帶笑容：“我從來不知道，你這麼會說話。讓我覺得不夠，再怎麼多也不夠……”直背脊，目凌厲起來，“我們要活下去，這樣就會有以後，很長很長的以後。”

“嗯！”秦羲笑，忽地俯印下一個吻，“活下去，一起活下去！”

金雷黯淡下去，但還有天地扇在手，還有混沌化天盒伺機撲殺，還有三真火劍，還有靈珠，還有朱雀之弓，他們遠遠還不到認命的時候！

兩人突然高漲的求生慾，讓白靈恨恨地咬手帕，眼看著他們氣勢弱了下來，怎麼突然又這麼神起來了？

這般想著，卻見金雷火焰之中，那名人類男修不知從何取出一把古樸長弓，慢慢拉開弓弦，一隻火焰組的箭在弓上慢慢形。

白靈愣住，因爲那強大的氣息，也因爲悉的造型。

等到那人類修士瞄準之時，才魂飛魄散似地大喊：“朱雀之弓，快退開！”朱雀之弓，居然是朱雀之弓，寒冰宮的鎮派之寶！在寒冰宮的山門長大，對這件傳說中的鎮派之寶再瞭解不過，寒冰宮習冰火訣持朱雀之弓的弟子，從來都是同階修士中的頂尖者，甚至有人能越階一戰！

可惜，來不及了，朱雀之弓激起熱烈的朱雀之焰，劃過一條長長的弧線。

一聲清唳，朱雀現，凡阻我路，盡化焦土！

“啊——”

來不及退開的妖修被朱雀之焰穿，連元神都沒逃出，便失去命，從半空掉了下去。

一片麗的冰晶趁出現在妖修羣中，“嘭”一聲沉悶炸響，那奇妙的氣息大片地鋪開，無不化，無不融。剛剛經了朱雀之焰攻擊，防法寶或法被破，許多妖修連護靈氣都沒施展，便被混沌化天盒趁虛而。

兩撥攻擊過後，還安全站著的妖修只剩不在攻擊範圍的那一半。

白靈氣個半死，早知道這個人類上有朱雀之弓，絕對不會讓他有機會放出來！可現在說這個已經遲了，只這麼幾息時間，他們就損失了七八名妖修！

“哼！朱雀之弓的力量太大，老孃就不信，你還能用第二次！”白靈強撐著站起，打算自己帶傷出手。

可就在這時，不遠一名八階妖修急遁而來，道：“白長老，白長老，須彌海殺過來了！”

——白靈一陣頭暈，氣咻咻地瞪著他們二人，最終卻只是咬著牙下令：“走！”

妖修們去得很快，不過一會兒，就盡數撤離了，再一會兒，景行止他們趕到。

一番苦戰，每個人都十分狼狽，幾乎每個人上都有傷，小凡和靈犀道君上的傷略有些重，看得出來，剛纔戰鬥的激烈程度毫不遜於他們。

“守靜師兄，清微師妹！”看到他們還活著，靈犀道君萬分激，剛纔他險些以爲來不及了。如果他們三人離開山門，卻沒一個人回去，不知衆位師兄師姐會如何傷心，尤其是靖和師兄，他看似沒心沒肺，其實最疼弟子。

衆人此番再見，不勝慶幸。能撿回一條命就好。

先把幾隻靈收進靈鐲，陌天歌道：“這裡不安全，先跟我進裂空間。”

衆人也知道，妖修之所以退去，是因爲更強大的敵人過來了，他們最好退到安全的位置，免得再被牽扯進去。

喚出靈珠，默唸口訣，一干人等消失在半空中，進虛天境。

“啊，果然有虛天境。”白雲之上，元寶不知從哪裡出了酒壺灑杯，自斟自飲，十分。他的語氣，卻不帶驚訝，彷彿早就知道這件事。

看著他們離險境，鍾沐靈臉上也帶了幾分笑容：“這丫頭，果然像我。”

元寶斜眼瞅他：“怎麼，得意了？有後代好得意啊！”

“你就嫉妒吧！”鍾沐靈不爲所，“想來你是不會明白這種覺的。”

“……哼！”元寶不爽了，可惜，這種話他還真沒辦法反駁。

過了一會兒，他又忍不住，扭頭問：“我們要在這等多久？”

鍾沐靈悠閒地端起另一隻酒杯，說：“等到他們找到答案。”

元寶瞪眼：“你確定那幾個小輩會說？”

“爲什麼不會？”鍾沐靈挑眉。

“……”兩人互瞪了一會兒，最後元寶放棄了，他舒展手臂，懶洋洋地靠著雲椅，又不知道從哪裡出來幾枚仙果，一邊吃一邊說，“好吧，早點辦完早點了，扶搖子那老傢伙釀的酒應該可以開封了，去他那吃酒！”

“就惦記著這些。”鍾沐靈輕哼一聲，語氣卻甚是溫。

虛天境，一干人門路。陌天歌一邊把衆靈放出來，一邊道：“等他們打完了，我們再出去。”而後，拿了丹藥給小，讓給小凡療傷。

惟一沒見過的靈犀道君驚呆了，他有些猜到，他們那些驚人的丹藥從哪來了，不過，這裡好像看不到藥田……

“靈犀師弟，”秦羲示意他也坐下，溫言道，“這裡是一個空間裂，很安全，你只管放心。”

靈犀道君點點頭，笑道：“以往只聽說過，這世間存在一些可以進出的空間裂，不過之又，沒想到你竟然就有。”

秦羲微笑，沒有否認虛天境不是他的，這無關要。

“師弟就在此療傷吧，等事了了，我們再出去。”

“是，師兄。”

衆人各自休息療傷，陌天歌時刻看著外面的況。

不久之後，歸墟海與須彌海的海大軍戰了，數萬只海麻麻，在一。因爲與他們手，死傷不的妖修，歸墟海很快落下風。除了白靈，老黑和那隻青妖也在其中。上古妖修果然實力不凡，從歸墟海仙宮出來，他們都安然渡過了天劫，並且藉助天劫晉了一階，白靈和老黑都是十階，那隻青妖已是九階。

可惜的是，白靈因陌天歌之故重傷在，老黑和青妖獨木難支。須彌海的妖修一點也不比他們，而且實力保存完好。

這一打，就打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