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毫不遲疑，端起來一口喝了下去：“很好，很香！”?

歐笑了笑，道：“不用說客套話……嘿嘿。其實你心裡一定在想。怎麼這些黑道老大，都喜歡整這套功夫茶的玩意兒。明明都是幹得殺人越貨地買賣。卻偏偏喜歡故作風雅，對不對？”?

我愣了一下，然後苦笑道：“這個……我從前倒是想過。不過現在卻沒有這麼認爲了。”?

“哦？”歐看了我一眼。?

“是的。”我一臉坦誠：“其實，歐先生，我也是黑道中人。自然明白的……走這條道的，一旦上來，就沒有回頭的路了。世界上有幾個黑道頭目，最後是能老死在牀上，得到善終的？殺人……殺人是殺了不，又幾個不是雙手染的？只是人殺了多了，殺氣也越發的厚了，如果一個不小心，心裡就會出了問題。不是變了冷之人，就是變得沉溺殺戮，最後就死地越快！當此之道，若是想坐的穩，就要保持一顆平常心！一的殺氣無宣泄，遲早一天，這顆平常心就保持不下去了。在國外麼，那些黑道的老大，其實都有自己的私人心理醫生的！據我知道的，加拿大的地獄天使地老大，索林先生，就有自己地專門的私人心理醫生，還有國地甘比諾家族的教父……不過呢，我們中國人，和那些老外不同。我們不興找心理醫生來調節心理力。但是老祖宗留給我們的東西很多，寫字下棋品茶，每一樣都是靜心養氣的好方法。只可惜我是一個人，寫字下棋品茶，我是都學不會的。倒是歐先生，能得這麼一手好茶藝，讓人佩服。自然是佩服您的養氣功夫了！”?

歐哈哈一笑，看來對我的說法很是滿意，一抖袖子：“喝茶吧。”?

隨後他又看了我一眼：“你這人很是奇怪，原本我聽說你的時候，之知道你把人字頭的那個傢伙弄得絕了後，後來葉歡反了，似乎也和你有關係……而你居然在加拿大能拼出那麼好大一片基業，我遇到的年輕一輩之中，你當屬翹楚人了。唉……我們這些人都老了，只怕不出五年，年輕一輩的人裡，就沒有人能和你平起平坐了。”?

這話，我卻不能接，只是笑了笑，沒說話。?

“陳，現在就你我二人。今天我們在這裡說的話，你我口出，你我耳，絕對不落第三人之耳，你可明白？”?

“明白。”我不聲。?

“我的份，你現在想必已經知道了。”歐淡淡一笑，看了我一眼。?

“知道一點。”我點頭。?

“嗯，我姓歐。單名一個濟字。現在青洪之下，地字頭的大東家，就是我了。”歐笑了笑：“老喬麼，是我多年的朋友了。”?

我早就預料到了。當初喬喬的父親告訴我，他和地字頭地大東家是一個牌桌上的牌友，經常一起打麻將。而今天，剛纔他們聊天的時候，就聽他們說到今晚要一起打麻將。我就猜到了。?

“今天的事，我現在已經知道了，事和你無關，你不過是運頭不好，遇到這等倒黴的事……嘿嘿。”歐笑了一笑：“我現在只問你幾個問題。你老老實實的回答我。”?

“歐先生請問吧。”我嘆了口氣。?

“沈山此人如何？”我沒想到歐第一個問題，卻是問沈山這個死人的。?

我想了一想：“聰慧狡詐，深藏不……大局觀也很好。”?

歐笑了笑，看著我。眼神裡多了一嘲弄之：“只怕你還說了幾句吧……其人麼，貪婪如豺狼，狡詐如狐兔。擅長見風使舵，趨吉避兇，只可惜……看人的眼卻差了幾分。否則地話，這個人的評價，又要高上一品了。”?

我默然，沒言語。?

“嗯。沈山爲你們大圈做事這麼多年，現在他死了，你們大圈準備派誰來接上海的生意？”?

“？！！”?

歐一句話，讓我幾乎差點沒站起來！！?

儘管我極力的掩飾自己的表，但是很失敗的是，我還是出了一震驚。?

歐卻抿一笑：“奇怪麼？世上無不風之牆。沈山這傢伙兩邊搖擺，兩邊發財。這事瞞得了一時，又怎麼瞞得了一世？哼。只不過這事從前於我何干。他從前是人字頭的掌櫃，我說破這事。又有什麼好？哼……”?

我嘆了口氣：“原來歐先生早就知道的。”?

“嗯，所以今天沈山找你去見面，我倒是不奇怪。”歐笑道：“一個是加拿大地大圈頭子，一個是本地的大圈暗棋，你們接頭，也是題之意。”?

我氣勢被歐了好久，忍不住也刺了他一下，當下笑了笑：“嗯，是了。歐先生對沈山瞭解倒是不淺。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沈山當日不肯投向葉歡，卻也不是對人字頭忠心耿耿，想來，已經是暗中倒向了歐先生的麾下了。”?

歐哈哈一笑，道：“你知道這件事，看來也是沈山告訴你地了。不錯……沈山這人，雖然看人的眼不行，但是看局勢還是能看得的。他這人不是什麼甘心當忠臣的傢伙，葉歡時日不多，人字頭像閉，他自然要找一個好地出路。我也不瞞你，如果沒有今天的事，那麼不出一個月，沈山就會改頭換姓，正式從人字頭過檔來我地字頭了。”說到這裡，他嘆了口氣：“可惜……可惜！”?

我沒說話，端起面前的茶杯，悶悶的又喝了一口。?

歐目閃，看著我笑道：“說到仇，當年你未發跡的時候，青洪的確是撒下了一號追殺令，到追你。不過此一時，彼一時了。現在，誰也不是傻瓜，沒有人會爲了人字頭大東家的私人恩怨，就跑來和你結仇。畢竟現在你份不同了。今天的事麼……”?

我此刻已經想明白了，擡起頭來笑著看著歐，道：“歐先生，不用繞彎子了。你就直接開出價碼來吧。我們不妨擺開條件說，你能給我什麼，又想求什麼。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恐怕喬先生等我們吃晚飯已經等得心焦了。”?

“哈哈！”歐掌大笑道：“你這傢伙，倒是一個妙人！好了，我也不和你打謎語了，直接說了出來吧……你這黑鍋，雖然外人看來麻煩，但是在我，不過是一句話地事，我自然可以幫你洗這罪名。但是不知道，我如此幫你，陳你又如何報答我？”?

我心想：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