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我剛剛闖下滔天大禍的時候，倉玉冒著被發現的危險，開車到我家裡通知我，雖然當時語氣冷漠，但是單單隻看在那種況下，還依然冒著危險跑來通知我，這樣的分，就是我不可以忘記的！

我一面回憶，卻一面在苦笑。

倉玉已經被沈山的幾個手下圍住了，從人裡，我彷彿看見臉冷漠，只是眼神裡閃出一怒意。

幫麼？

是歡哥的手下……嗯，不，是“葉歡”的手下。是啊，現在應該葉歡了。可是爲什麼我總是會很習慣的就冒出“歡哥”這個稱呼呢？

嗯，是習慣，一切都是習慣。

好了，是葉歡的手下，在幫葉歡做事。而我現在和葉歡已經了敵人。如果我幫了倉玉，就等於是在幫葉歡，就等於是在幫我的敵人……按照道理，我似乎應該當作沒看見這裡發生的一切，然後冷漠的走進電梯裡，對這些不聞不問。

但是……

是倉玉，是一個我認識的人，是一個曾經對我很友善，甚至還曾經幫助過我的人！甚至……別忘記了，我當初能進方楠公司工作，也是倉玉給我找的工作！

是一個曾經對我有恩的人。

撇開那些複雜的事不說……

我是男人，我是小五！小五在看到一個曾進幫助過自己的人，正在被別人欺負的時候……小五，會假裝看不見扭頭走掉麼？

小五還會冷漠的站在一旁仔細的考慮其中的厲害關係，到底是利還是弊？

我忽然咧開笑了笑。是的，或許我在國外已經改變了很多。

但是現在，我回來了！

我，依然是那個小五！那個熱衝，甚至有些死板的小五！是那個爲了保護手下的一個服務員，而不惜對客戶砸酒瓶子的小五！

我拍拍自己的臉頰，自語笑道：“想什麼呢！我還是我。”

走了過去，用力的推開了站在我面前的一個沈山地手下，不理會他驚訝的眼神。我一把就把他直接拎著扔了出去。

“沈老闆的人辦事，朋友不要多事！”一個看似是頭目的傢伙看出我是來找麻煩的了，似乎還想說場面話來嚇唬我離開。

我沒說話，只是擡了擡手指。屠立刻彷彿一條豹子一樣的撲了上去！

咔咔幾聲，那個傢伙就已經躺在了地上，隨後驚呼聲，喝罵聲同時響了起來，然後就是幾聲短促了痛呼。

很快，大約只有十秒鐘不到吧，地上就趟了五個人，屠卻依然彷彿一塊巖石一樣站在中間，然後回頭看了我一眼，靜靜的走到了我的後。

我很滿意的點了點頭。

很好。屠下手很有分寸，只是讓這幾個傢伙暫時失去了行能力，並沒有真的傷了他們。畢竟這裡是上海，而且這裡是高檔場所。

倉玉站在當場，滿臉驚訝的表，剛纔屠忽然撲了上來，用一種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瞬間解決了這幾個傢伙，然後倉玉終於看清楚了我。

臉上的表一下就僵住了。足足過了好一會兒，才彷彿是從夢中驚醒了一般，然後臉從震驚到鉅變。然後再從鉅變到不信，再從不信到不解……

我就這麼靜靜的站在地面前，等到的臉終於平靜了下來，我才笑了笑：“倉玉……嗯，記得我似乎應該稱呼你倉玉姐吧？好久不見，你還好麼？”

倉玉似乎脣蠕了幾下，彷彿想說什麼，但是卻努力了幾次，卻沒有說出話來。

我卻走了過去，緩緩從地上七八糟躺著的人中間走了過去到邊，然後拉了一下還在有些失神的倉玉，拉著走到了電梯門口……

叮！

一聲清脆的鈴聲，電梯到了。

直到走進了電梯裡，看著電梯門合上了，倉玉才終於在我後幽幽的說了一句話來。

“陳，你爲什麼要回來……”接下來的，是一句幽幽的嘆息。

我沒回頭看，卻從電梯的鏡子裡看見了後複雜的臉。我不笑了笑：“該回來的，總會回來的。”

我和倉玉直接出了四季酒店，然後從地下停車場取了車，倉玉坐上了我的車，一直等汽車開出了酒店，在公路上行駛了足足有十分鐘了，我們纔再次有了談。

“去哪兒？”我坐在的邊，彷彿若無其事的語氣。

“不知道。”

我看了一眼：“你在上海有住麼？”

“有的……不過現在也不用回去了。”倉玉想了想，上出一苦的笑意：“沈山的人現在一定在我的住守著。”看了我一眼：“你知道沈山是誰吧？”

“青洪門下，人字頭大東家在上海的分掌櫃。”我聳聳肩膀：“我還知道了，葉歡原本是青洪門下，也是屬於‘人字頭’，而且是人字頭在江蘇的大掌櫃。當然，現在他自立了，已經佔了江蘇的地方離組織了。而他自立的原因，是因爲我回來了。”我指著自己的鼻子：“因爲我當年爲了保護他的兒，而把人字頭的大東家的獨子給打了太監！”倉玉嘆了口氣：“你知道的倒不。”頓了一下，似乎看了我一眼，冷笑了一聲：“哦，你現在都喊他‘葉歡’了，是麼？”

“不然喊什麼？還喊歡哥麼？”我語氣冷漠，然後扭過頭來看著倉玉：“當初在廣州的街頭，我被一幫人拿著砍刀追殺，被人用槍打在後背上，模糊。被金河用槍口指著腦袋……就在那個時候起，我心裡的歡哥就已經死了。”

倉玉默然，過了會兒，問我：“我可以打個電話麼？”

“當然。”我笑了笑：“你是我的客人，我只是看見有人堵你，幫你解圍，可沒有綁架你的意思。”

倉玉沒接我的話，從隨的小提包裡拿出了一隻黑的小巧式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我聽見對電話裡簡短的說了一句：“失敗了，沈山不肯合作。我的事做完了，這件事你讓人來接手吧。”

然後，似乎猶豫了一下，低聲對著電話裡說了一句：“我……見到小五了。”

其他的，沒有再說什麼了，而是很快就掛斷了電話。

“給葉歡打電話麼？”我淡淡道。

“小五。”倉玉沒回答我的問題，反而嘆了口氣，看著我：“好吧，我說實話吧……剛纔在這裡遇到你，我不奇怪。我早知道你回國了。但是……你居然幫我，我不明白……我是歡哥的人！”

“而我是小五。”我笑了笑，指著自己的腦袋：“小五就是小五，是那個常常會冒傻氣做傻事的年輕人，不是麼？”

然後，我收斂起了笑容：“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你隨時可以喊停車，然後你可以下車離開，這些都和我沒關係。你也不用激我幫了你，因爲我從前就欠你的人。”我看著倉玉的表，看並沒有喊停車的意思，才接著往下說：“至於第二麼……我們找個地方喝一杯，然後聊聊天。暫時把什麼歡哥或者青洪的事撇開。撇開這些七八糟的事。就當我是一個在國外多年歸來的老朋友。單純的兩個老朋友重聚的聊天，我不提青洪，你也不提葉歡，我們隨便聊聊，僅此而已。”說到這裡，我看著：“你說呢？”

倉玉的抿著，似乎遲疑了一下，終於嘆了口氣，然後看著我：“好吧，我知道一個地方的環境不錯，就是那裡的酒有些貴。當然，現在的你，應該不會再在乎價錢了吧？”

我笑了，因爲我忽然想起了，當年我和倉玉第一次認識的時候，我就反覆對說過一句話。

記得當時我還只是一個歡哥手下混飯吃的小主管，卻第一次走進了那樣的怪陸離的奢華圈子，看著賭場裡那些一擲千金的豪客，看著那些豔人的“金雀”，看著那些彷彿距離我十萬八千里的奢華生活。

當時我似乎還帶著幾分天真，很認真的反覆對倉玉澄清一句話：

“我真的不是有錢人。”

我和倉玉互相看了一眼，看來大家都記得當年初次認識時候的舊事了。

笑了一下：“現在，你很有錢了，對吧？”

“不算太有錢，至和比爾蓋茨比，我還是個窮人。”我聳聳肩膀：“不過請老朋友喝杯酒，還是沒問題的。”

倉玉靜靜的看了我好一會兒，然後忽然用奇怪的語氣道：“我真的有些不明白了……按理說，我覺得你應該變了很多，但是現在，又彷彿覺得你好像沒變。”

“這世界就是這樣……”我不再看，而是看著車窗外，然後彷彿自言自語一般的低聲道：“有些事，永遠不會變；有些事，一定會變！”

回國，好，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