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番外四

節人那天，沈默收到的禮是一支玫瑰。

含苞待放的紅玫瑰，花瓣上猶沾著清晨的水，是某人悄悄放在他枕邊的。沈默早上醒來，一睜開眼睛就瞧見了。他雖然對這種植的生沒有特殊好，但在這個日子收到禮，還是忍不住看了又看。

直到窗外的太越升越高，季寧在門外大叔叔，沈默才起床洗漱了一番。因為是週末，他起得比平常晚了一些，季明軒跟季寧都已經穿戴整齊，只等著他一起吃早飯了。三人吃過早飯後，沈默找了個花瓶將那支玫瑰了起來，季明軒則在書房裡看著季寧畫畫。季寧回國後剛好能上這邊的稚園，他不知是不是了沈默的影響，對畫畫特別興趣，沈默當然高興，買了一堆繪畫工給他用著。

季甯今天不用上學，一大早就嚷著要畫畫，沈默忙完了別的事，也進書房看了看，見季寧畫的是上周他們去園看過的長頸鹿，畫得還像模像樣的。沈默在旁邊指點了他幾句，又拿出手機來拍了張照。

拍完就直接發朋友圈了。

他以前也不玩這些，只是最近店裡新招了個小姑娘，跟楊月差不多年紀，兩人一拍即合，整天在朋友圈裡秀風景、秀食、秀恩，還攛掇著沈默也跟著一起玩。

沈默一開始只是走走形式，後來玩著玩著也上癮了。主要是他家季寧太乖太可，他跟所有蠢家長一樣，恨不得天天曬娃。

他發完照片不久，季明軒也取出手機看了看，之後就有些走神，時不時低頭看一眼手機。

沈默瞧在眼裡，道:「季先生是不是有工作要忙？沒關係，你去忙吧，我陪著小寧就行了。」

季明軒板著臉道:「不是。」

那語氣絕對算不上高興。

沈默怔了怔，不知他又在鬧什麼彆扭。他雖然跟季明軒相了這麼久，卻還是常常琢磨不他。難道是因為他昨晚說太累了，不願意來第二次？

沈默臉上微熱，但因為季寧在這兒，也不能當面問季明軒。過了片刻後，季明軒終於坐不下去，起離開了書房。

沈默以為他是去工作了，但是沒過多久，季明軒又折了回來，手中拿著他不久前在瓶中的玫瑰花。

季寧抬頭看了看，道:「花花！」

季明軒將花瓶放在書桌上，了季寧的頭，問:「要畫這個嗎？」

「可是我的長頸鹿還沒畫完。」

「等畫完了再畫這個。」

他雖然是跟季寧說著話，卻故意瞥了沈默一眼。

沈默恍然大悟，忽然明白季先生的心思了。他剛才只顧著曬娃，卻忘記要秀恩了，季明軒等了又等，眼看著等不到了，只好自己手足食了。

沈默想明白這件事後，真有些哭笑不得，連忙配合地取出手機來拍那支玫瑰花。季明軒這才滿意，走過來站他後看他拍照。

「角度不太好，再往左邊偏一點。」

「開一下閃燈試試。」

「不對，再調整一下線。」

沈默連拍了幾張季明軒都覺得不滿意，最後乾脆搶過沈默的手機自己拍了起來。

季寧在旁邊看著，好奇地問：「叔叔，爸爸也要畫畫嗎？」

「不是，他只是拍幾張照而已。」

結果季明軒拍了足足半個鐘頭。

季寧的長頸鹿都畫完了，還聽沈默講完了一個故事，季明軒才一臉淡定地把手機還給沈默。沈默打開相冊一看，一堆玫瑰花的照片，各種角度都有。

他到底該發哪一張啊？

沈默不敢擅自做主，連忙諮詢了一下季明軒的意見。

季先生眉眼淡漠，隨意挑了一張。

沈默仔細看了看，還真是拍的最好的那張。他把照片發了朋友圈之後，季明軒火速點了贊。

沈默回了謝謝。

早上的小曲就這麼過去了。中午吃過飯後，季甯要沈默帶他去遊樂園玩，季明軒正好有空，自願當他倆的司機。

三人都換了服，季明軒仍是全套的西裝，季寧也穿了同的小西裝，倆人站在一塊，還真是一對父子模樣。季明軒牽著季甯先下樓了，沈默又拿了些水果和小點心才跟上去，到地下車庫一看，只見那一大一小正在車旁說話。

沈默有些疑，問:「怎麼不上車？」

邊說邊手去開車門。

季明軒卻一把捉住他的胳膊，道:「今天換輛車開吧，這輛……嗯，該去保養了。」

沈默愣了愣，他記得這輛車上個月剛保養過。不過家裡車多，保養的事又都是季明軒給助理去做的，他也不確定有沒有記錯。反正換輛車開也不是什麼大事，沈默就轉上了另一輛車。季明軒跟季寧走在後頭，倆人還咬耳朵說了幾句悄悄話。

季寧這一下午玩得十分盡興。尤其是他最喜歡的車，沈默陪著他玩了好幾。因為太好，倆人的臉都曬得紅撲撲的，出了一頭的汗。

晚上季明軒訂了餐廳吃牛排，吃過飯回到家已經快八點了。季明軒還有幾個郵件要發，沈默就讓保姆給季甯洗漱了，自己坐在床頭給他講睡前故事。季甯白天玩得太興，這時還沒有睡意，聽完了故事又跟沈默要了紙筆，唰唰唰畫了兩張畫。

兩張畫畫的都是車。沈默認出第一張是他們下午玩的車，第二張則是自家的車子，就是出門前季明軒說要開去保養的那輛，只是那車上卻開滿了……花？

沈默有些看不明白，問季寧道：「小寧為什麼畫這麼多花？」

「因為我看到了，車裡都是花花。」季寧挑了紅的蠟筆給花上，道，「不過爸爸不讓我告訴叔叔……」

沈默心裡一跳，問：「是玫瑰花？」

季寧眨了眨眼睛，顯然不知道玫瑰是哪種花。

沈默就換了個問法：「是不是跟早上在花瓶裡的那支一樣？」

季寧點點頭，馬上道：「是啊。」

沈默立刻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準備了滿車的玫瑰花，但季明軒只挑了其中一支送他。

沈默了季寧烏黑的頭髮，想著想著，不由自主地笑出來。

嗯，確實像是季先生的風格。

他哄著季寧睡著之後，自己走進客廳裡，盯著花瓶中那支已經綻放的玫瑰看了許久，才回了臥室休息。

季明軒忙到了半夜才進房間。他沒有開燈，輕手輕腳地上床，手將沈默攬進了懷裡。

沈默輕輕握住他的手。

季明軒有點驚訝：「還沒睡？」

「嗯，」沈默抱著他的手道，「季先生……」

「什麼？」

「沒什麼。」

沈默想了想，到底還是沒有提那一車玫瑰花的事，只是回過，在季明軒邊親了一下，說：「謝謝你的人節禮。」

季明軒低聲笑了笑，說：「睡吧。」

沈默「嗯」了一聲，在這溫的懷抱中沉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