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薑遠來莊子, 並沒有停留太久,很快就離開了。
裴繡和宣儀郡主、裴安璧幾人在莊子西北方的荷花池那邊釣魚,聽到這消息,裴繡默默地垂下眼瞼, 沒有說什麼。
宣儀郡主有些擔心地看著。
裴安璧也皺起眉頭。
宣儀郡主能看出的心不太好, 聲安道︰“阿繡, 別管他, 他一定是怕太子表哥, 所以不敢過來找你。”
裴繡地道︰“我才不理他呢。”
“三姐能這麼想就對啦。”裴安璧繃著臉說,“有四姐在, 京城裡想和咱們家結親的兒郎一大把, 沒了薑遠還有其他好男兒。”
連最小最嚴肅的堂弟都這麼說, 裴繡心很快就恢復明快。
不過, 還是忍不住小聲地問宣儀郡主,“薑遠也會怕太子殿下嗎?”
“為什麼不怕?”宣儀郡主一臉理所當然,“所有的宗室子弟都怕他,我就找不出一個不怕他的……對了,阿識不怕。”
這麼說時, 臉上出由衷敬佩之,又有些驕傲。
裴繡也跟著驕傲起來, 在心裡, 阿識是最有膽量、最厲害的, 當然不會怕太子啦。
兩人說著, 已然忘記薑遠被太子嚇走的事,聊起阿識有多厲害, 阿識又會什麼……
裴安璧豎起小耳朵默默地聽著,雖然覺得這兩人對他姐姐過於盲目自信, 可小年心裡還是默默地認同的。
*
另一邊,太子爺送客後,回去向太子妃邀功。
“阿識,事解決啦,那小子如果真心想娶你的姐妹,很快就會讓人去威遠侯府提親的。如果他沒去提親,那就威遠侯夫人趕給三姑娘相看其他有膽量有擔當的男兒郎。”
裴織眨了下眼楮,好奇地問︰“殿下,你做了什麼?”
太子殿下也沒瞞,將他對薑遠的勸告(威脅)說了,最後道︰“連孤都能做到的事,他為何做不到?如果做不到,那就別娶了。”
裴織目瞪口呆地看著他,沒想到這位太子爺如此的兇殘。
不過,這威脅確實非常奏效,如果薑遠仍是想娶裴繡,他一定會刻骨銘心地記著太子爺的威脅,不敢做對不起的事,甚至只能守著一個人過日子,除非薑遠不想要他的三條。
別以為太子爺在說笑,以他的格,他從來不會開玩笑。
這點只要悉他的人都知道,更不用說那些要仰著他鼻息過日子的宗室和旁支,從來不敢招惹他。
薑遠有一個長公主之母,相信樂平長公主一定和他說過太子的忌諱。
秦贄今兒對薑遠說的這席話,不僅僅是警告薑遠,也是過薑遠告訴樂平長公主。
樂平長公主既然想用兒子的婚事和太子妃親上加親,那就要付出應有的代價,日後將太子妃的姐妹娶進門,這婆婆就不能手兒子、兒媳婦房裡的事。
這時代的婆婆都喜歡在兒媳婦面前逞威風,理直氣壯地手兒子的房裡事,小輩還不能拒絕,否則就是不孝。
但若是兒媳婦的份太高,婆婆礙於兒媳婦的娘家,也不能做得太過份。
樂平長公主挑兒媳婦專門挑份高的,那麼就要有這覺悟,甚至拿出誠意來。
如果能接,自然會請人去威遠侯府提親,如果不能接,這事就作罷,對雙方都好。
裴織自然明白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不由敬佩地看著這位太子爺。
“殿下真厲害。”不吝嗇地誇道,“幸好有殿下出馬,接著就看樂平長公主那邊了,省了咱們再心。”
不僅如此,裴繡婚後生活也有了保證。
只要裴織這位太子妃在的一日,樂平長公主和薑遠就不敢做什麼對不起裴繡的事。
樂平長公主如此汲汲營營,會主壞了兒子的前程嗎?當然不可能啦。
太子爺矜持地嗯一聲,目波流轉,有一下沒一下地覷著。
見笑語盈盈,拿起話本靠在松墨引枕上看起來,不問道︰“你沒什麼想問孤的?”
裴織眨了下眼楮,不解地問︰“問什麼?”
太子爺看半晌,慢慢地抿線條好看的薄,目裡的芒變得暗沉,整個人眼可見地變得沉起來。
他沒說話,就用那雙暗沉的眼直勾勾地看著。
裴織回想剛才兩人的對話,突然間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一手按住話本,語氣多了些小心和謹慎,“殿下剛才說的……是真的?”
秦贄繃的臉微松,微微抬起下頜,故作漫不經心地說︰“孤剛才說了很多,孤不知道你問的是什麼?”
看他這樣子,裴織哪裡不知道他這是和自己置氣,沒有第一時間明白他先前晦的表白心跡,讓他格外生氣,覺得是不是不在意他。
心裡有些好笑又好氣,還以為兩人已經有默契,這種事其實無須言明的。
不過也沒有真的不解風,太子爺既然自己說出來,當然要熱地配合啦。
裴織丟開話本,朝他撲過去,雙手地摟著他的脖子。
“殿下,我聽到啦。”高高興興地說,“我真的好高興,以後殿下不準娶側妃,也不準有妾室和通房,東宮只能有我一個。”
太子殿下不屑地道︰“孤自會說到做到!而且孤也不喜歡外面那些七八糟的人,都是一群庸脂俗。”
他都有小仙了,怎麼可能看得上凡?
小仙有一個就夠了。
裴織在他角親了親,額頭和他的額頭相抵,鼻尖相,彼此的呼吸纏繞。
的雙眼明亮,又像含著一汪秋水,笑盈盈地說︰“不過殿下這樣,父皇、皇祖母和那些大臣會不會有意見?”
太子側妃的位置,可是有不大臣盯著,想為自家閨謀求一個好前程。
“沒事,有孤在。”秦贄雙手攬著的腰肢,將往懷裡按。
他不說什麼甜言語,更喜歡默默地做,這種事本來就應該由男人出面解決,去表態,若是男人不願意,旁人還能著納妾不?
這次不過是借薑遠的事,向表明一下心跡。
哪知道在其他方面聰慧敏銳,在這種事卻遲鈍非常,真是氣死他了。
想到親前,避自己避得厲害,就算太子爺再有自信,心裡也是有點疙瘩的。
看他這麼乖,裴織自是好好地獎勵他。
自信可以杜絕這種事,的男人只能有自己一個人,絕對不能出軌、不能背叛,不管是還是神,否則寧可丟掉不要。
可當男人有自覺,當然更高興。
*
太子爺在莊子裡歇息兩天,又回京忙碌。
和他一起回京的,還有薑遠。
太子爺在的這兩天,薑遠沒敢來莊子找裴繡,等太子回去,他一並將薑遠帶走了,省得他天天往莊子裡跑,閑得讓人想打他。
裴繡等人都聽說這事,眾人沒什麼表示。
倒是溫如水很好奇後續,跑過來問裴織,薑遠怎麼突然離開,是不是太子不允許他娶裴繡?
裴織將太子爺那日對薑遠說的話告訴。
溫如水同樣目瞪口呆,由衷地道︰“太子果然是個大殺。”
“大殺?”裴織好笑地看。
溫如水用力點頭,“從劇裡他做的事可以看出,他確實是個大殺,鬥天鬥地鬥大臣,沒有他鬥不倒的。他對薑遠還算是溫和了,聽說他對外族、對背叛者的手段,那才一個心狠手辣……”
裴織聽了一耳朵關於太子私底下乾的狠辣事,懶洋洋地臥在那裡,眉眼含笑。
溫如水說著,對上含笑的眼楮,突然覺得不對,問道︰“你不害怕嗎?”
“不怕啊。”裴織笑盈盈地說,“不管他再怎麼兇,他是個活生生的人,只要是人,就是我們的同類。”
溫如水覺得這話聽得怪怪的,又不知道哪裡有問題。
撓著腦袋,“太子妃,我不懂你的意思。”
裴織笑了笑,“你見過喪嗎?”
“喪?就像電影裡的那些?”
裴織點頭,又搖頭,“電影裡的喪可是沒有神智的,有些喪格外狡猾,它們會混進人類中,偽裝自己……”
見溫如水好奇地看,止住了話題,沒再說什麼。
溫如水見不說,也沒有問。
只是私底下,驚駭地和系統說︰【系統,我好像有些明白為什麼會有救一城的功績,是不是從末世重生的?】系統的聲音很嚴肅︰【是的,聽的意思,所在的末世,喪都是有神智的,人類的境十分可怕。】頓了下,系統道,【更可怕的是,在末世熬的日子不久,怨不得能如此可怕。】
系統終於想明白,裴織為何能製自己,應該是覺醒了神力一類的異能。
說到底,系統需要運行的能量中,除了這個世界的能量外,也有神力。
神力對系統而言,也算是一種能量,只是比不得世界能量。
溫如水打了個哆嗦,看過很多影視小說,沒有神智的喪已經很可怕,有神智的喪,那豈不是逆天?
天啊,裴織上輩子到底生活在什麼樣的地煉獄之中?
怨不得會是朵黑蓮花,能在這樣的煉獄生生熬過來,變黑蓮花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知道裴織的來歷後,溫如水對越發的恭敬和順從。
當然,也越發的盲目信任。
這麼強大的黑蓮花,經歷的事不,眼界更是有人能及,不聽的還能聽誰的?
溫如水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就是一個普通人,還是缺點不的普通人,在無法獨當一面時,更願意邊有一位領導者。
裴織就是那位領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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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儀郡主等人在莊子裡住了大半個月。
難得來莊子放松,沒有長輩盯著,宣儀郡主和裴繡都不想離開,只是家中的長輩卻接連催們回去。
特別是宣儀郡主,康平長公主不放心兒和裴織接,要不是太后攔著,只怕早就派人過來將兒接走。
再次收到母親讓人送來的信件,宣儀郡主嘆了口氣。
“郡主,怎麼了?”
裴織詢問道,溫如水和裴繡也看過來。
今兒天氣不錯,們在紫藤花樹下吃下午茶,難得的悠閑時,見宣儀郡主嘆氣,幾個姑娘都關心地看著。
宣儀郡主被這麼多人關心地看著,心中一暖。
“是母親讓人給我送信。”低聲說,“說明兒我大哥會過來接我回去。”
可能是前幾次康平長公主讓人送信過來,宣儀郡主都沒理,所以這次讓姬曇之過來,就不信姬曇之都來接人,還不回去。
若莫若母,康平長公主還是很了解自己這兒的。
裴織笑道︰“原來是這事,那就回去吧。”見神黯淡,又道,“大不了過些日子,我再派人接你過來玩。”
宣儀郡主很快就高興起來,朝撲過去。
“阿識,你真好,我好喜歡你啊。”
裴繡故作生氣地說︰“郡主,你別這樣,這是我妹妹,你不能手腳的!”
“阿識還是我表嫂呢!長嫂如母,你懂不懂?”宣儀郡主大聲反駁。
溫如水突然來了一句,“你們都知道是太子妃,就不怕太子殿下看到你們抱他的太子妃?”
兩個姑娘︰“……”
瞬間,宣儀郡主趕蹦開,裴繡也躲得遠遠的,仿佛裴織是什麼毒蛇猛。
看得溫如水心下大嘆,太子果然是大殺,男人人都怕得。
翌日,姬曇之果然來到丘山的莊子。
他稟明份後,被莊子的下人引進來。
一路走來,姬曇之不著痕跡地打量莊子,沒看出什麼異常,但在眼看不到的地方,卻能覺到那森嚴的守衛,比之東宮亦不差。
也不知道這些人是守衛太子妃的安全,還是守衛莊子的。
他在心裡微微一哂。
太子妃突然離宮,住到丘山的莊子,起初眾人沒什麼反應,隻以為太子是帶太子妃來莊子玩個幾天。
可隨著時間一天一天過去,很多人都反應過來。難不這丘山有什麼,否則怎麼太子妃都住了大半個月也不回宮?而且皇上和太后竟然也沒什麼意見。
暗地裡打探的人自然不,可惜什麼都打探不出來。
太子將丘山一帶守護得很嚴,理由也是正當的,太子妃在這裡,不允許旁人過來打擾。
聽說先前樂平長公主的子倒是以拜訪太子妃的名義過來,只是不過幾天,就被來到莊子的太子帶回京城。
連自己的表弟都防著,可見這丘山定然有什麼。
姬曇之一路思索著,來到花廳,見到裴織和宣儀郡主。
“見過太子妃,太子妃萬福。”
姬曇之上前給太子妃請安。
“大哥!”宣儀郡主雙眼明亮地了一聲,過來給他請安。
姬曇之眉眼含笑,手在妹妹腦袋上了,含笑道︰“長公主說你在莊子裡玩野了,都不肯回去,讓我過來接你。”
宣儀郡主有些惱,“才沒有,我只在這裡玩了半個月,哪裡能玩野?而且京城裡好無聊,都沒人陪我玩……”
有些落寞地低下頭。
姬曇之看不得這模樣,聲道︰“不是還有大哥嗎?”
“可是大哥你要辦差,我不能總是打擾你。”
姬曇之的目越發的和,“那我盡量出時間帶你去玩。”
年後,姬曇之進了兵部,因北疆頻頻傳來捷報,兵部也跟著忙碌起來,他雖然是鎮國將軍之子,可在兵部也沒什麼特權和優待,需要從小事做起,沒什麼空閑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