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元帝最後忍無可忍, 第一次將他最疼的太子轟了出去。
秦贄︰“父皇,兒臣先去戶部啦!今兒應該會在戶部忙得晚一些,等兒臣將玻璃的事落實清楚,再過來找您。”
不等他回答, 人高馬大的太子殿下已經大步走出去。
昭元帝︰“……”
秦贄剛出勤政殿不久, 就見二皇子迎面走來。
“太子哥。”二皇子格外響亮地一聲, “你這是要去哪兒?”
秦贄隨口應一聲, “去戶部!老二, 你要去找父皇?”
二皇子撓了下臉,臉上出不好意思之, “是的, 我的婚禮不是定在五月份嗎?等婚後就要出宮建府……我得來問問父皇這事。”
秦贄看他滿面春風的樣子, 眼楮一轉, 難得出一個笑容,“確實該仔細問問!父皇今兒心很好,你進去問他就對啦。”
“真的?”二皇子得到肯定答案,頓時高興起來,父皇心好, 也好說話,和他提這事最適合不過。
二皇子高高興興地辭別太子, 朝勤政殿而去。
到了勤政殿, 二皇子見到殿前等待召見的幾位老大臣, 以及李忠孝等殿伺候的侍, 竟然都守在殿外。
他有些疑,正要開口, 李忠孝趕問道︰“二殿下,您是來見皇上的?”
二皇子點頭, “我有事要求見父皇。”他看向那幾位老大臣,“不過若是諸位大人事急,我可以等等……”
“不急、不急,二殿下先罷!”
大臣們都笑呵呵地說,格外的親切,其實都想二皇子進去探探虛實。
先前太子進去後,皇上屏退殿伺候的侍,和太子在裡面不知道商議什麼,商議了近一個時辰。後來太子都離開了,他竟然還未將侍進去,也沒召見他們,可見一定出了什麼事。
這些老大臣都是經歷過先帝朝的,也算是看著皇上從太子為皇帝,對他還是有幾分了解的。
見皇上沒有第一時間召見他們,就知道有況。
莫不是太子先前和皇上說了什麼,讓皇上很生氣?
亦是皇上接到什麼急訊,得知外面發生什麼天災人禍,導致心不好?
不管是哪種可能,他們都能確定,裡面況不明,還是暫時先等一等罷。
二皇子不疑有他,“既然如此,那本殿下就卻之不恭了。”
諸位老大臣都很和藹,“二殿下不必客氣。”
老大臣們心裡卻有些愧疚,他們竟然利用二皇子的耿直憨厚……哎,日後二皇子辦差時有什麼做不對的,他們就別對他太苛刻了罷。
李忠孝機靈地進去稟報,不一會兒,他出來,讓二皇子進去。
二皇子朝那些老大臣拱了拱手,腳步輕快地進去。
老大臣眼睜睜地看著二皇子進去,再看向李忠孝,只見這位皇上邊伺候的總管太監一臉嚴肅地跟著進去,看不出什麼。
二皇子進去後不久,就發現他被太子坑了。
他們父皇此時的心本不好,甚至十分惡劣,看他的眼神格外的冷酷無,充滿威儀。
“老二,有什麼事?”
二皇子︰“……”太子哥,你騙我!
昭元帝剛趕走一個糟心兒子,又來一個憨兒子,那心甭提有多難,是以對二皇子也沒什麼好臉。
只要想到太子不知怎麼地,竟然以為他們秦氏之子都是男狐貍,心哪裡能好?
二皇子心裡大罵太子不厚道,恭敬地將來意說明。
昭元帝道︰“原來是這事!戶部那邊已經撥款督建皇子府,你有空可以去了解,預計六月份左右,你們應該能搬進去……”
皇子皇們未親前,都是住在宮裡的,待皇子親後,便可以出宮建府。
二皇子不是太子,沒有權利住在宮裡,他算是第一個出宮建府的皇子,早在去年定下婚婚時,二皇子府的地址就選好,只需要戶部撥款,就可以開始建造。
按照以往的規矩,皇子出宮建府,會有一筆安家費用。
只是因為國庫空虛,戶部一時間撥不出那麼多安家費,只能一筆一筆地出,也因為如此,時間過了幾個月,皇子府仍是沒有建好。
二皇子今日也是為這事而來。
二皇子道︰“父皇,兒臣已經了解!只是,戶部那邊的銀子撥過來的並不多,皇子府好像隻建到一半,也不知道六月份能不能搬進去……”
其實他心裡約知道,國庫並不盈,可能連皇子的安家費用都勉強。
要不是今年伊始,北疆那邊頻頻傳來好消息,還收繳不北蠻草原的戰利品,只怕皇子府都沒辦法建得像樣些。
昭元帝神一滯。
再英明神武的皇帝,也要為銀子折腰,國庫沒有銀子,皇上也為難。
要不是實在沒銀子,他何故會將太子丟去戶部折騰?還要被太子懷疑是男狐貍而不能罵他?總歸他將太子丟到戶部折騰,得罪不人,還弄到一個賺錢法子,他也沒好意思給太子壞臉看。
昭元帝想到太子不知怎麼得出來的詭異結論,頓覺頭疼,對二皇子道︰“現下你大哥管著戶部,沒銀子你去找他要。”
二皇子︰“……”父皇你也欺負人!
昭元帝扭頭不看他,“行啦,你去找太子要銀子罷。”
二皇子被太子哥騙過來以後,還要被他的父皇丟去太子那裡,心裡那一個鬱悶,離開時整個人都是懨懨的。
李忠孝走進來,看了眼二皇子垂頭喪氣的模樣,小聲地稟報︰“皇上,幾位大臣在外面候著呢。”
昭元帝暫時不想見人。
正要讓那些大臣回去,突然想到什麼,他道︰“李忠孝,你讓人去外面買些話本回來,話本的類型要那種神靈志怪為主的,嗯,最好是怪為主。”
李忠孝︰“……是。”
雖然疑皇上這莫名其妙的命令,總管太監仍是沒有多地詢問。
只是他心裡不免納悶,皇上從來沒看過什麼話本,怎麼突然間想要看話本?而且還是神靈志怪的話本,怪哉。
**
接下來的日子,秦贄依然很忙。
因玻璃事關重大,他要親自督辦這事,從選址、建廠、撥款……所有的事都是他親力親為,沒有假手他人。
戶部尚書跟著太子一起忙碌,自然也清楚玻璃廠的事。
越是清楚,他們越覺得太子的能力之強,不愧是皇上手把手教出來的。明明攬著一堆事,他竟然遊刃有余,看著像一個經驗老道的,而非初出茅廬的年輕人。
更讓人驚駭的是,皇上突然下旨查抄不戶部的員,連戶部侍郎都吃了掛落。
戶部確實是個缺,但也容易管不住自己的貪念,看到戶部侍郎的下場,所有人心頭髮寒。
他們要是還看不出,這是太子在後面推的,就是棒槌了。
年後,太子被皇上調到戶部查帳,他每天都窩在戶部衙門,除了讓人查外,他自己也跟著過目。戶部有很多老條子,都欺負太子年輕面,以為他看不出什麼門道,稍稍遮掩就沒太在意。
哪知道太子憋了兩個月,出手就是雷霆一擊。
戶部的變吸引不員的注意,其他五部衙門的人都繃神經。
自從太子大婚後,皇上似乎不再將他藏著掖著,不僅讓他進朝堂鍛煉,還讓他在六部轉。年前那段時間,太子雖然也在六部轉,不過他更多時間都放在京郊大營,和六部的員相安無事。
哪知道過完年,他會被皇上派去戶部查帳,查完就有員下了詔獄,被抄家流放。
這是太子的意思,還是皇上的意思?
或者是這對父子倆聯手整頓吏治?
不管是哪種,其他五部衙門的員都提著一顆心,那些沒做什麼虧心事的還好,做過虧心事的怕被太子發現,趕將一些見不得人的證據毀的毀、藏的藏。
總之,皇上突然對戶部發難,讓朝臣繃神經之余,也不敢小覷太子。
二皇子和三皇子一脈的員私底下也對這事議論不休。
可惜不管是皇上還是太子那邊,都沒什麼,他們討論許久,仍是沒討論出個什麼,反倒被弄得頭疼不己。
以往太子深居簡出,出現在朝堂的時間都沒二皇子和三皇子多,他們還暗自慶幸,皇上就算寵太子,卻一直沒讓他出來辦差,也不過那樣。
哪知道太子不出則矣,一出就是乾大事的……
還不如像以前那樣,待在他的東宮深居簡出呢。
**
朝堂的事傳到后宮,對後妃們的影響並不大。
就連裴織都沒怎麼在意。
自從確定要從系統那裡走捷徑兌換一些高產農作後,裴織和溫如水每天都要見一面,刷系統任務。
為了順其自然地見面,兩人可謂是想盡辦法。
原本溫如水在皇宮裡休養半個月,就完全恢復,可以離宮回鎮北侯府。為了能留在宮裡,是繼續裝病,然後每天和裴織在宮裡製造機會巧遇。
今兒兩人一起逛花園,明兒去慈寧宮給太后請安,或者裴織去鐘粹宮坐坐,或者溫如水去東宮找兩隻食鐵……
總之,為了刷系統的積分,太子妃都不能再鹹魚。
幸好,有溫如水在慈寧宮的那番話,就算兩人見面勤了些,也沒引起什麼懷疑。甚至溫如水為了能明正大地去東宮見裴織,連那兩隻大熊貓都利用上。
麗貴妃笑道︰“如兒這般喜歡食鐵?瞧你天天都往東宮跑。”
溫如水靦腆地說︰“姨母,你不覺得那兩隻食鐵真的好可,圓滾滾的,往地上一滾,簡直可得……”
雙手捂著,一雙眼楮迷離,不知的還以為在思念郎。
也沒有說謊,沒人不喜歡國寶,天天都能去東宮看國寶,簡直幸福得都不想離開。
麗貴妃看這模樣,不笑道︰“你既然如此喜歡,不如讓人去蜀地給你弄兩隻……”
“不不不!”溫如水猛地搖頭,“姨母千萬別,它們在蜀地生活得好好的,為何要讓它們背井離鄉?何況我這兒可沒有人能像東宮那樣,好好地照顧它們,給它們弄個仿蜀地竹林的公園給它們居住……”
只有太子財大氣,才能將兩隻國寶養得這麼好,若是其他人,只怕國寶都被養死,那多讓人心痛啊。
見麗貴妃不以為然,溫如水想起,這姨母也同樣是財大氣的。
“姨母,還是算啦,太子以前不是下過令,不準其他人養食鐵嗎?”
在心裡暗暗地為太子好,希太子為皇帝後,一定要下令,不準人捕獵食鐵,甚至要將它們好好地保護起來。
麗貴妃也想起這事,不免有些憾,難得外甥如此喜歡,原本是想弄兩隻給賞玩的……
溫如水知道麗貴妃的想法,真是滿頭大汗,暗忖幸好太子蠻不講理地下過那樣的命令。
今兒裴織這太子妃又給宣儀郡主、三位公主和溫如水下帖子,請們來東宮看食鐵。
眾人欣然前往。
就是宣儀郡主,也不再像以前那般拖拖拉拉。
因為知道,太子最近真的很忙,整天往戶部跑,白天一般不在東宮,自然去得毫無心理力。
也是因為如此,就算溫如水來東宮來得勤快,也沒人起疑。
春明,一群姑娘坐在亭裡吃著烤、喝著清酒,抬頭就能看到外面花叢中的兩隻圓滾滾,心都非常不錯。
安玉公主懶洋洋地坐著,旁邊是二公主和三公主。
最近三個公主格外聽話,連刺頭安玉公主都偃旗息鼓,二公主和三公主自然也不會做什麼,裴織的日子越發的十分舒心,有什麼好東西都會找們一起玩。
宣儀郡主也不例外。
最近發現,裴織和溫如水的越來越好,不免有些張,暗暗擔心裴織有了喜歡的好姐妹,和的變淡,越發殷勤地往東宮跑。
時間差不多,裴織送走三位公主和溫如水。
宣儀郡主最後離開。
離開前,言又止地看著裴織。
裴織含笑問︰“郡主怎麼啦?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
宣儀郡主咬了下,吞吞吐吐地問︰“阿識,你和溫姑娘最近好像很好……是因為你救過嗎?”
其實阿識也救過自己……宣儀郡主在心裡說,阿識就是這麼好的人。
裴織愣了下,不是天真浪漫的小姑娘,不太懂小姑娘的想法,不過可以推測幾分,不免好笑。
“也可以這麼說。”聲說,“溫姑娘世坎坷,和郡主一樣,都是自沒了父親。”
宣儀郡主恍然大悟,爾後心裡十分高興。
原來阿識是覺得溫如水和自己一樣,才會關照幾分,阿識果然是個很好的人。
送走所有客人,裴織終於可以懶洋洋地臥在人榻歇息。
在心裡算了下,如此又混過一天,還有兩天,就能刷滿兩千積分,可以兌換一種農作種子。
想想就開心。
開心的太子妃正抿笑著,發現太子爺回來了。
看了眼外面的天,太還沒下山呢。
“殿下,你怎麼回來了?”裴織驚訝地問。
秦贄去淨房洗漱,換了乾淨的服過來,摟著坐在榻上,將臉埋在頸邊,深吸了口氣,方道︰“玻璃廠的事已經進正軌,這兩天就會有品出來,不需要孤時刻盯著,回來看看你……”
頓了下,他突然說︰“聽說你最近和麗貴妃的外甥走得很近,天天都要見一面才行。
裴織︰“……”
原來今天他提早回來,是興師問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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