冊封太子妃後, 裴織的生活並沒什麼影響。
要說影響,便是終於為東宮名符其實的主人,威信猛漲,若是想做點什麼, 宮人都不敢奉違。
趁著下午沒事, 秦贄讓何順將東宮伺候的大小管事過來, 拜見太子妃。
兩人坐在主殿喝茶, 東宮裡的長吏領著大小管事恭恭敬敬地給太子妃磕頭請安。
何總管候在一旁, 細心地為太子妃介紹這些管事的況,名字和職責。
裴織忙著認人, 錦雲則將提前準備好的金銀錁子賞給前來請安的管事們, 主母府, 賞賜下人, 也有籠絡之意。
太子殿下則坐在一旁,給太子妃撐腰。
宮人都是有眼力見,看太子殿下這姿態,哪裡敢對太子妃不敬,要有多恭敬就有多恭敬。
直到見完所有的管事, 天已經暗下來。
秦贄道︰“時間不早了,有什麼事日後再說。”然後又對何順道, “東宮的一應事務日後都報與太子妃, 但不能什麼小事都拿來煩。”
何總管趕道︰“殿下放心, 奴才省得。”
何總管不愧是東宮的總管太監, 自就在太子邊伺候的。
太子一句話,他就明白其中的意思, 不要什麼蒜皮的事都拿去打擾太子妃,但也不能欺瞞太子妃, 若有誰膽敢對太子妃不敬,看他不削死他。
將宮人打發走後,秦贄拉著裴織回去歇息。
太子共有十天的婚假。
前四天都在忙碌,第五天終於得了空閑,秦贄親自帶著他的太子妃去悉東宮,一群宮人遠遠地跟著,識趣地沒有過來打擾。
東宮很大,逛了大半天還沒逛完。
除了他們住的主殿外,還有不宮殿,並伴有演武場、花園、湖泊水閣之類的。
大婚時掛的燈籠還未取下,給這深秋的宮殿添了些喜慶的氣息,只是喜慶之外,仍是能覺到東宮過於沉悶的氣氛。
東宮伺候的宮人其實也不,但不知怎麼地,就是營造出死氣沉沉的氣氛。
在福寧殿時還不顯,出了福寧殿,裴織就能覺到氣氛的變化。
裴織不道︰“殿下,東宮是不是過於安靜了些?”
經歷過末世的枯敗、蕭條和毀滅,裴織尤其喜歡熱鬧,那種繁華的、喧囂的、生機的,以及來自於普通人類營造出來的熱鬧,都很喜歡,也很看。
所以東宮的氣氛,真的不太喜歡。
秦贄毫不猶豫地說︰“你若是覺得安靜,便去務府調些宮人過來伺候……”
聽這話就知道,太子殿下以為是嫌東宮伺候的人,所以安靜。
裴織有些汗,昭元帝可不會委屈他的太子,東宮伺候的人可不,是所看到的,就有不人,更不用說那些沒看到的。
裴織只能委婉地說︰“殿下,不用了,人已經夠多。”
秦贄哦一聲,東宮有了太子妃,宮務一應給,他不會置疑。
“日後東宮給你,你有什麼想做的,盡管吩咐何順和錦雲去辦,若是有人敢奉違,你告訴孤,孤給你作主。”太子殿下說著,眼裡戾氣橫生,看起來就兇狠異常。
太子殿下顯然不知道自己這模樣有多可怖,若是普通人,定然會被他嚇壞。或許他知道,但他肆意妄為慣了,連皇上都不讓他改,他自然不會收斂自己的格。
裴織倒是淡然,連猙獰的喪都不怕,還會怕一個活生生的人嗎。
抬頭朝他笑,笑容甜又燦爛,“多謝殿下,殿下對妾真好。”
說著,手過去,悄悄地勾著他的手。
秦贄撇開臉,先是輕咳一聲,大手地握住的手,一本正經地說︰“你是孤的太子妃,孤不對你好對誰好?”
“那殿下會一直對我好嗎?”輕聲問。
秦贄道︰“說什麼傻話?”他當然會一直對好,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比阿識更好的姑娘,從小時候開始,就不怕他,別人看到他都會躲,卻總會想方設法地接近他。
太子妃這麼他,他當然不能辜負太子妃。
如果裴織知道自己曾經因為對小崽子心,不著痕跡地接近他、給他梳理神力,這位太子殿下不僅都看在眼裡,甚至以為自己他得不行,只怕都想賞他兩顆白眼。
又不,怎麼可能小時候就喜歡他。
不知不覺間,兩人越走越偏,裴織看到鎖來的院子,不問︰“殿下,前面是什麼地方?”
秦贄看了一眼,“是珍禽園。”
“珍禽園?是養珍禽異的嗎?裡面養了什麼啊?”
“……什麼孤也不太清楚。”太子殿下說著,朝後微微抬下頜,馬上有宮人殷勤地過來。
“裡面養了什麼?”
宮人笑道︰“回殿下、太子妃娘娘,裡面養的都是一些猛,有白虎、草原狼王、花豹、還有黑熊……”宮人想到什麼,趁機道,“對了,殿下,您養的那對食鐵最近食有些不振,您要不要進去看看它們?”
食鐵?
裴織雙耳豎得高高的,忙不迭地問︰“食鐵是那種黑白□□間,眼楮有一圈黑,看起來圓滾滾的、憨態可、溫順的小?”
宮人笑道︰“原來太子妃娘娘也知道食鐵,確實是這形象,不過它們可不溫順,它們兇得很呢。”
說著,宮人小心地看向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養的都是猛,哪裡有什麼溫順的小可。
裴織沒聽他最後的話,興高采烈地拉著秦贄的手,“殿下,我們趕進去看看。”
秦贄雖不知道為何如此興,自然不會掃的興,帶著進了珍禽殿。
京城勛貴圈子流行過一段時間飼養猛,據說這是從皇宮流行出去的,後來因為兇傷人之事,被皇上明令止飼養。
東宮裡的這些兇,大多數是下面的人以前上貢給太子的,太子有興趣就去逗弄幾下,沒興趣就讓宮人養著。
總之,有多兇,太子殿下自己也不知道。
珍禽園裡有伺候的宮人,這些宮人地位卑下,加之時常照顧,上都染了些許異味,怕沖撞了主子,管事不讓他們到面前伺候,親自過來陪著。
裴織直奔養食鐵的地方,終於看到關在一偏殿裡的兩隻正在啃竹子的食鐵,它們圓滾滾的,憨態可,啃竹子時作十分兇猛。
不過放在太子妃眼裡,那兇猛也變了可。
隻一眼,的心就要化了。
果然是國寶啊啊啊!
秦贄注意到雙眼放,緒,詫異地道︰“阿識喜歡這兩隻團子?”
裴織點頭。
“既然喜歡,就讓宮人洗乾淨,送到福寧殿裡給你養。”
裴織先是一愣,馬上道︰“殿下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地養著的。”
開心得都想要摟著太子殿下轉圈圈,有生之年竟然能養國寶,還能放到邊養,裴織突然覺得嫁給太子真是太好啦,太子殿下真是棒棒的。
正說著話,那兩隻食鐵終於注意到鐵欄外出現的兩人。
它們以一種極快的速度爬過來,撞到鐵欄,朝著欄桿外嗯嗯地著。
裴織注意到它們看著的方向是那位太子殿下,不有些詫異。
珍禽園的管事道︰“殿下,它們還記得您呢,您都有大半年的時間沒來看它們,它們一起念著您……”裴織越發的驚異,“它們竟然記得殿下?”
“是的。”管事恭敬地道,“這對食鐵是三年前,蜀地那邊的員送給殿下的生辰禮,殿下親自養過它們一段時間,它們十分聽殿下的話。”
只是養了一段時間,太子殿下就膩了,像渣男一樣就走,後來極來看它們。
倒是兩隻食鐵對太子殿下念念不忘,每天啃著竹子都要想一想他,最近天氣冷了,它們食不振,珍禽園的宮人都有些擔心。
裴織忍不住看向渣男太子殿下,竟然舍得拋棄這麼可的國寶。
不過,倒也明白為何這兩隻食鐵會第一時間跑過來。
它們是由秦贄養大的,估計秦贄養它們時,沒用神力馴服它們,導致這兩隻食鐵非常親近他。
秦贄莫名所以地看著,滿臉無辜,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什麼。
太子殿下眼裡,不過是兩隻團子,又不是他的太子妃,不用一直掛念著它們。
裴織沒理他,和管事討論起飼養食鐵的事,從中得知珍禽園裡有專門養食鐵的竹林,只是最近天氣冷了,才會將它們轉移到溫暖的殿。
不過天氣還是影響食鐵的習,食不振,讓伺候它的宮人十分擔心,甚至想著要不要去稟報太子一聲,讓殿下過來看看它們。
裴織道︰“那殿下最近有空就過來看看它們罷,先讓它們渡過冬天再說。”
秦贄︰“……”
直到回福寧殿歇息,裴織的神都是無比。
秦贄狐疑地看,“太子妃如此喜歡食鐵?”
裴織哼哼道︰“喜歡的。”
秦贄沒再說什麼,倒是對兩隻食鐵上心了些,讓宮人好生照顧它們,反正東宮財大氣,養幾隻猛也不在話下。
裴織的緒直到深夜才消停。
因為太子殿下將一通折騰,讓終於沒有力去想國寶,乖乖地抱著被子睡覺。
接下來的幾日,秦贄都在東宮裡陪著裴織,若不是昭元帝每日都要召喚他過去說話,只怕太子殿下真的沉浸在溫鄉裡都不願面。
當然,他每次去勤政殿都是匆匆地去,匆匆地回。
也不知道皇上會不會有什麼意見。
兩人在東宮裡也不是無所事事,裴織歸置嫁妝,查看東宮的事務,太子殿下趁機將他的私產都一並給打理。
裴織看著堆在桌上的帳冊和一些莊子和鋪子的房契、地契等,驚訝於太子殿下確實財大氣,也有些頭皮發麻。
這麼多東西,都要歸管……想想就累,和的鹹魚人生不符。
看來還是趕調、教幾個得力助手,到時候就能瀟灑地鹹魚躺了。
“你也不必親自管,有專門的人看著,每個季度他們會來匯報一次,屆時看看沒什麼問題就行。”秦贄寬,“你若是覺得累,也可以留著孤回來看。”
裴織︰“……我知道了。”
十天婚期轉眼即過。
婚期剛過,南詔的使臣終於抵達京城,太子被派去接待南詔的使臣。
南詔使臣進京一事,在京城裡引起不熱議。
太子七夕遇襲,查出這事有南詔人參與時,大禹便派使臣南下前往南詔。
經過一個月的扯皮,南詔王親自置他的同胞兄弟,算是給大禹一個待,同時也派使臣進京,向大禹陪罪,並為南詔自辯清白。
哪知道秋獵時,又出現瘋虎一事,據說這事也有南詔人參與……
南詔這下子跳黃河也洗不清了。
南詔的使臣北上時,也是磕磕踫踫的,聽說他們遇到不意外,走了幾個月,終於抵達京城,這其中的心酸悲苦,只有南詔使臣才懂。
四夷館外,鴻臚寺的員已等在那裡。
他們等了會兒,終於見到策馬而來的太子和二皇子、三皇子。
秦贄穿著明黃的太子袞服,坐在馬背上,隨行的還有不侍衛。
來到四夷管前,秦贄翻下馬,其他人也跟著一一下馬。
鴻臚寺卿看向跟在太子後的二皇子、三皇子兩人,若不是他們穿著皇子朝服,都以為他們是太子殿下的左右侍衛。
不得不說,他們這位太子殿下的脾氣雖然不好,但那氣勢不是常人能比的,只要他出現,其他人都只能為陪襯,就算是二皇子和三皇子也一樣。
鴻臚寺卿帶著人過來給三位皇子請安。
秦贄道︰“不必多禮,南詔的使臣怎麼樣了?”
鴻臚寺卿面同之,“他們的況不太好,特別是那位楊豈俊楊大人,他是南詔王的舅兄,聽說南詔王信任他才派他過來的,哪知道他在路上不慎染風寒,病了一個月都沒見好……”
原本這一路上就意外叢生,又加上領隊的楊大人染風寒,真是走得無比的艱苦。
秦贄嗤笑一聲,“這麼多意外,看起來倒是像人為。”
眾人面上雖然不說,其實心裡也是這麼想的,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誰對南詔的使臣出手,意圖為何。
“對了,殿下,這次南詔的公主也一起來了。”
秦贄哦一聲,神漠然,毫不將那南詔公主放在眼裡。
一個彈丸小國,只會在背後搞點小作,派個公主過來,以為他們大禹就吃這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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