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水不知道跑哪裡去了,久久未回來,齊蘭有些擔心。
作為鎮北侯府的大姑娘,行事周全,心思細膩,方方面面都力求做到最好,習慣照顧周圍的人,從不會讓人為難。
所以在發現溫如水不知道去何時,便擔心起來。
只是要陪著威遠侯府的姑娘,不好走開,想丫鬟去找溫如水。
“齊表姐,你有事就去忙罷。”裴織善解人意地說,“不用陪著我們的,我們可以自己走走。”
齊蘭神一頓,自認為沒有流分毫,沒想到會看出來。
不過對方都這麼說,倒也不是不領,溫地道︰“那我先去找溫表妹了,就不奉陪。”
齊蘭離開後,裴織帶著裴繡和裴綺繼續逛明覺寺。
明覺寺作為京城香火最旺盛的地方,吸引不達貴人家的眷前來禮佛,們對明覺寺很悉,時常會陪長輩來上香。
不過以往年紀還小,長輩拘著,不能隨便走,以免沖撞到來上香的貴人。
如今年紀稍大,長輩才沒有拘得太,讓們可以四逛逛。
裴繡和裴綺興致地四逛,像出來放風的羊,力充沛。
這時,前方迎面走來一群鮮亮麗的。
為首的赫然是宣儀郡主。
宣儀郡主容貌俏,肖似康平長公主,也是難得的人,上自有一被養出來的天真稚氣,據說脾氣也養得十分的氣,遇到不如意之事,便淚如珠串,哭得梨花帶淚。
看到裴織,宣儀郡主面微頓,神復雜地走過來。
“郡主。”
裴織三人朝宣儀郡主行禮。
“裴四姑娘。”
宣儀郡主也客氣地回了一禮,邊的那些貴見狀,也不敢造次,客客氣氣地與裴織幾人見禮。
宣儀郡主主邀請裴織,“裴四姑娘今日也是來上香的嗎?不如咱們一起逛逛。”
聽到這話,邊的貴吃了一驚,有些鬧不懂宣儀郡主是什麼意思。
雖說裴織是準太子妃,可們沒忘記在聖旨賜婚之前,裴織差點就了三皇子妃,對癡三皇子的宣儀郡主而言,就算裴織現在沒了威脅,可以前的事也不能抹殺掉,哪裡能心平氣和地邀請同行,就不怕膈應嗎。
裴織委婉地拒絕了。
宣儀郡主面憾之,彼此說了幾句便分開。
兩人間的氣氛好得怪異,不說簇擁在宣儀郡主邊的貴們詫異,連裴繡和裴綺都滿臉迷茫。
“阿識,宣儀郡主原來這麼好說話的嗎?”裴繡疑地問。
以往的威遠侯府在權貴中排不上號,威遠侯府的姑娘和宣儀郡主這等份的貴沒什麼集,所知道的都是道聽途說。
聽說宣儀郡主極得太后寵,經常被太后召進宮裡陪伴,和宮裡的公主們一樣待遇長大的,那脾氣自然也不輸公主。
可這會兒看,好像還和氣的。
裴織輕笑,“這當然要看人了。”
心裡暗忖,宣儀郡主的心思其實很好猜,雖然心裡介懷自己差點為三皇子妃,但到底沒,反而了未來的太子妃。宣儀郡主對三皇子深種,日後若是嫁給三皇子,和裴織這太子妃就是妯娌了。
妯娌總比敵好,日後大家都是皇家媳婦,抬頭不見低頭見,面子上總要過得去。
所以宣儀郡主這是提前將自己代三皇子妃的份,和裴織這未來太子妃打道呢。
裴繡和裴綺沒聽出的言外之意,隻以為是因為裴織是準太子妃,所以宣儀郡主才改變態度,變得客氣。
客氣總比針鋒相對強,兩個姑娘很快就將這事拋到腦後。
三人逛得累了,正找地方歇息,一個小沙彌跑過來。
他朝裴織行了一個佛禮,脆生生地說︰“施主,有人想見您,能否隨小僧前去?”裴織問︰“不知是何人,能否告知?”
小沙彌搖頭,從口袋裡出一面令牌遞過去。
裴織目微頓,朝裴繡和裴綺道︰“三姐姐,五妹妹,你們先去客院休息,我去見個人。”
裴繡擔心地問︰“阿識,你要去何?要不要幾個嬤嬤陪你一起去?”其實有些擔心,也不知道是誰阿識,連份都不,搞得神神的。
裴織朝微笑,湊到耳邊小聲地說了一個字,裴繡馬上不說話了。
裴織隨著小沙彌離開,見周圍沒有人,狀似好奇地問︰“殿下怎麼會在明覺寺?”
小沙彌沒有瞞,低聲音說︰“殿下是來找玄苦大師的。”
裴織打量小沙彌,約莫十歲,紅齒白,一副機靈的模樣,笑起來天真稚氣,很容易讓人放松心房。
“小師傅,你是明覺寺的僧人麼?”
小沙彌念了句佛號,脆生生地說︰“小僧明遠,四歲便了明覺寺。”
裴織臉上出興味之,四歲寺,沒說自己是明覺寺的僧人,卻排明字輩,怨不得那位太子爺會讓他過來尋自己。
明遠帶著裴織來到一個禪房。
他站在門前,朝裴織又行了一個佛禮,“殿下在裡面,施主請進。”
裴織朝小沙彌明遠道了聲謝,正敲門,沒想到門卻從裡面打開,一個人站在門口,朝過來。
看到開門的人,裴織臉上出明的笑容,蘊著的甜意。
“殿下。”
主開門的太子殿下淡淡地嗯一聲,矜持地道︰“進來罷,孤讓人準備了齋飯。”
裴織雙眼一亮,忍不住咬了咬,十分克制,才能克制住給這位太子殿下一個有的擁抱,再次慨太子殿下真是好人。
這樣的好人,怎麼能不喜歡。
裴織歡喜地跟著太子殿下進去,就見到屋子裡的一張桌子上,擺滿明覺寺的齋膳。
明覺寺每日供給香客的齋飯都有限,貴不貴多,反而讓人念念不忘,時不時便來寺裡添個香油錢,蹭頓齋飯,由此可見這些和尚真是經營有道。
裴織自然也是念念不忘,每次都來明覺寺蹭齋飯,能吃一回就是一回。
可是從來沒想到,素來限量的明覺寺原來還能這般大方,擺了一桌子的齋飯,沒有限量,也不知道是不是向萬惡的權利妥協。
不過,現下這些齋飯都是的,裴織隻想說一句︰妥協得好!權利真香!
已經在太子殿下面前暴過自己大胃王的屬,裴織沒有矯,爽快地坐。
一邊吃一邊問︰“殿下今日怎麼會在明覺寺?”看了眼太子的臉,抿了下,“殿下的還好罷?”
秦贄給夾了一塊八寶豆腐,低沉優雅的聲音不疾不徐地說︰“孤的已經好了,孤是前天來明覺寺的,是來找玄苦大師……孤每個月都會來明覺寺一次,住上幾日。”
裴織手中的筷子微頓。
玄苦大師是明覺寺的高僧,輩份極高,他在明覺寺苦修,尋常人很難見到他。據聞他活的年歲很久,一雙眼楮能看這世間因果。
也因為如此,他極理會俗世,連皇帝都不能輕易請得他。
裴織看向對面的年,有些明白他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天生神力強大者,又不懂如何梳理緩解,容易陷神力暴-,殺戮極重,為了緩解一的殺戮罪孽,不得需要製。
所以他每月都會來明覺寺,聽玄苦大師講經,借此製神力暴-。
吃完一頓齋飯,裴織終於有八分飽,不再得看到那些喂鯉魚的魚食都忍不住想吃。
吃飽喝足,心十分愉悅,看向太子的目都帶著綿綿的。
“殿下,你怎麼知道我來明覺寺?”的聲音不覺多了幾分憨,捧著一杯清茶,看向對面的太子。
秦贄很和在一起的時間,見角沾了些水漬,拿出一條帕子給拭。
裴織乖乖地仰著臉,白的臉蛋染上紅暈,清亮的大眼楮水汪汪的。
這副又乖又甜的模樣,極為招人,秦贄手指了,到底克制住心頭那仿佛野草般蔓生的沖,矜持又克制地移開目,不敢看。
“先前遇到鎮北侯府的表姑娘,說的。”
裴織盯著他俏俏染上紅暈不自知的耳尖,漫不經心地想,鎮北侯府的表姑娘,不就是溫如水?
“你們在何遇見的?”
“明覺寺的後山的楓樹林裡。”秦贄渾然不覺自己此時的語氣,就像出門回家後,向妻子匯報行蹤的丈夫,乖覺得不行。“孤先前在楓樹林裡冥想。”
裴織自然注意到他的態度,不聲地引導,眉眼含笑,“楓樹林一定很漂亮吧?我來明覺寺很多回,卻很去那裡呢。”
“你若想看楓林,孤帶你過去。”
秦贄是個行派,當即起,要帶去賞楓林。
裴織自不會掃他的興,高高興興地和太子殿下離開禪房,朝後山而去。
後山的楓樹林平時沒什麼人,就算有遊人,在太子殿下過去時,也會有僧人提前將遊玩的香客引離。
楓樹林裡的空氣非常清新,漫山遍野的紅楓灼目,走在楓樹林裡,聽著林中濤聲,浮躁的心不由自主地平靜下來。
裴織有些明白,他為何會來楓樹林冥想。
應該是玄苦大師讓他來的。
看來皇帝對太子的病很憂心,無所不用其極地尋找辦法,為他緩解神力暴-所引起的頭疼。
裴織一邊和太子逛楓樹林,一邊暗地用神力為他梳理紊的神力,時間太短,雖然起到的作用不大,到底能讓他緩解一些,不用時時刻刻都於一種頭疼的狀態。
怨不得外面總是傳太子脾氣暴戾,任誰時時刻刻都陷於頭疼的狀態,脾氣都不會太好。
以往太子深居簡出,估計也是因為如此。
秦贄特地放慢步伐,配合的腳步。
以往他被玄苦大師到楓樹林裡冥想時,覺得本沒什麼用,該頭疼時還是頭疼。
然而今日不知怎麼地,走在楓樹林裡,聆聽山風吹過,聆聽陣陣濤聲,天地自然的氣息,突然覺得此此景,好又安寧,連頭疾都減輕許多。
當然,他覺得,應該是有陪伴之故。
秦贄忍了忍,還是忍不住借機地拉住邊的手,耳尖染上一抹更深的彤,表十分肅穆。
原來只要和在一起,每時每刻都是快活的。
突然間,他有些後悔沒有催欽天監的監正,讓他將婚期定早一些,十月還是太遠了。
兩人在楓樹林裡漫無目的地逛了一個時辰,眼看天不早,需要回府,裴織不由提醒那位太子殿下。
“殿下,我該回去了。”
秦贄淡淡地嗯一聲,握著的手卻不由收。
他將裴織送離楓樹林,說道︰“中秋有宮宴,孤等你進宮。”
這話說得,好像等著娶進宮似的。
裴織能覺到這位太子殿下迫切想娶自己的心,再看他專注的眸,年人灼燙又炙熱的意襲來,燙得心頭髮。
這是第一次和異往,雖然面上鎮定,其實也是沒什麼經驗的,只能憑直覺行事,加上太子確實是個極為優秀的對象,就忍不住想放縱自己嘗試一回。
活了兩輩子,也想談個好的。
當然,前提是,太子殿下要做到的要求才行,如果他做不到……
裴織朝他笑,眉稍眼角的笑意憨又甜,低聲說︰“那……到時候見。”
那一瞬間,年眼裡的意更加深刻,卻又故作矜持,可惜通紅的耳尖已經出賣他的心。
裴織的心十分愉悅,希太子殿下能繼續保持下去。
從袖裡取出一個平安符,略帶地說︰“殿下,這是我先前為你求的平安符。”
秦贄手接過,珍惜地將它系在腰上,輕咳一聲,“你的心意孤收下了,孤下次也送你。”
“謝謝殿下。”
和太子分別後,裴織去找威遠侯夫人們。
剛到客院,便見到康平長公主和一群夫人從裡面走出來,迎面踫上,康平長公主的腳步停下,一雙和昭元帝極為相似的桃花眼定定地過來。
裴織不慌不忙地上前行禮。
康平長公主笑道︰“原來是裴四姑娘,你今日也來上香。”
“是的。”
“不知裴四姑娘可有見到宣儀?”
“見到了,不過我和郡主說了幾句話就分開。”
康平長公主似乎頗為苦惱地嘆了一聲,“宣儀那野丫頭,如果有你的一半乖巧伶俐就好了。”
這話中明顯有話,讓人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裴織微微一笑,沒有接這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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