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安誠再沒看安國公一眼,拍了薑湛肩頭一下:“傻杵著做什麼?還不走!”
薑湛被拍了一個趔趄,卻揚起燦爛笑臉:“走了,走了,今日大家辛苦,小爺出錢請你們喝酒!”
跟來的仆從齊聲好。
薑安誠斜睨著薑湛,低聲音問:“你哪來的錢?”
混小子給似兒買灌湯包還是從他這裡討的錢呢。
薑湛笑嘻嘻道:“還是老規矩,先從父親這裡賒著唄。”
“滾你的老規矩!”薑安誠氣得踹了薑湛屁一腳。
順利退親,父子二人皆心愉快,薑湛果然從薑安誠這裡討到了銀子,帶著這次出力的幾個仆從去小酒館喝酒。
“今天隨便喝,只要跟著本公子混,以後不了你們的酒喝!”薑湛舉起酒杯,豪氣乾雲道。
“多謝二公子,以後小的們就跟您混了!”仆從們紛紛舉杯。
主仆幾人喝得痛快,卻聽隔壁有聲音傳來。
“聽說了沒,東平伯府與安國公府真的退親了!”
“能沒聽說麼,東平伯把聘禮往安國公府大門前一擺,多人瞧見啊。嘖嘖,沒想到東平伯府倒是有志氣的。”
“呵呵,我卻覺得東平伯太傻了。現在逞一時痛快退了親,以後他們府上那位四姑娘上哪找比安國公府更好的婆家去?”
“主要是安國公府的三公子太不像話了。”
“不像話?”那人嗤笑一聲,“男人嘛,流連青樓的大把,妻妾群的大把,一時迷個子算什麼?要是照東平伯這麼眼裡容不得沙子,我看薑四姑娘這輩子注定要當老姑娘嘍。”
薑湛一聽就來了火氣,把酒杯往地上一擲,騰騰跑了過去,拽著一名男子的領吼道:“再胡說八道,小爺撕了你的!”
那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瞪大眼睛瞧了薑湛好一會兒,才哆嗦著道:“你,你是誰呀?”
薑湛一怔。
奇怪,聲音好像不對。
與那男子相對而坐的另一名男子已經悄悄起準備開溜了。
薑湛恍然大悟:“站住,原來嚼舌的是你!”
他抄起酒桌上一個盤子砸過去。
盤子裡的湯潑了那人一後背。
那人也惱了,扭頭質問道:“你是什麼人?平白無故耍什麼酒瘋?”
“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小爺就是東平伯府的二公子!你敢胡議論我妹妹,小爺今天要把你打豬頭!”
那人一腳已經到了門外,淋了一的菜湯很是惱火,估著眼前這紅齒白的年跑不過他,反相譏道:“喲,原來是要當一輩子老姑娘的薑四姑娘的哥哥啊?真是幸會啊。”
“混蛋,你說誰嫁不出去呢?沒了安國公府,我妹妹會嫁得更好!”薑湛一雙致好看的眸子中噴出火來。
“快別做夢了,要說安國公府的三公子會娶到門第更好的姑娘倒是真的,至於薑四姑娘……我看你還是趕回去安妹子吧。”
薑湛再也聽不下去,箭步衝過去把那人踹翻在地,掄起拳頭如雨點般落下去。
“出人命啦,出人命啦——”被在下邊的人殺豬般慘起來。
酒館夥計察覺不對,趕忙跑到街上找來巡邏的差,等差趕到時,那人已經被薑湛揍得親娘都認不出來了。
最終薑安誠賠了那人二十兩銀子的醫藥費,又給了差爺十兩銀子的辛苦費,才把敗家兒子贖回來。
回到府中,薑安誠飛起一腳就把薑湛踹倒了:“小畜生,沒有一日讓老子省心!”
薑湛著屁很是委屈:“父親,這事不怪兒子,那混帳不乾淨,胡議論妹妹呢。”
“議論你妹妹?”
“是啊!”薑湛趕忙把事來龍去脈說了一遍,氣道,“要是說我也就罷了,可那人竟把妹妹掛在邊上,兒子聽了險些氣炸了肺,揍他一頓已經便宜他了!”
薑安誠聽了不由沉默。
對退親他雖然沒有毫後悔,可兒將來的歸屬無異於一塊重石在了他心頭。
薑湛爬了起來,順勢道:“難道父親認為兒子聽到別人非議妹妹,不該出頭?”
薑安誠一腳再次把薑湛踹趴下,恨鐵不鋼道:“老子不是不讓你出頭,而是氣你蠢!差來之前不會跑啊?”
這敗家子啊,三十兩銀子就這麼飛了!
薑湛眨眨眼。
咦,父親提醒得有道理!
“父親放心,以後兒子曉得了,打了人立馬就跑!”
“還有下次?我打死你這不省心的小畜生!”
薑湛拔就跑:“您歇會兒吧,踹得腳怪疼的。兒子去看看妹妹。”
“二哥這是——”見薑湛一狼狽跑來,薑似起迎上來。
薑湛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喝酒鬥毆後忘了換裳,立刻轉要走:“四妹稍等,我去換裳再來!”
“不用了。”薑似拉了拉薑湛袖,笑道,“二哥還是告訴我怎麼了,不然我怪擔心的。”
薑湛呵呵傻笑起來。
他沒有聽錯吧?妹妹說會擔心他呢。
“二哥?”
薑湛勉強收起笑意,恢復了玉樹臨風的模樣,可一提起酒館中發生的事, 氣就不打一來。
“二哥何必與那樣的人置氣。小酒館中本就是三教九流聚集之地,再灌上幾杯酒,可不就胡言語了。”
“可是他說四妹……四妹真的不氣麼?”
“不氣。”薑似抬手拂去粘在薑湛肩頭的骨頭,“嫁人哪如現在自在?只要父親與二哥不嫌棄我在家中吃白飯就行——”
“不會,不會,我永遠不會嫌棄的!再說,這本來就不是四妹的錯,是那些人愚昧!”
“那二哥還氣什麼?”薑似笑問。
“我想到那人說季三會娶到出更好的姑娘心裡就堵得慌,難不沒做錯事的人要連累,做錯事的人反而逍遙自在?”
聽了薑湛的話,薑似暗暗歎息。
這世上很多時候,正是如此。
不過始終相信人在做天在看,清清白白做人,睡覺才能安穩。
“二哥更不用為這個生氣了。我和你保證,季崇易這輩子想娶名門貴是癡人說夢!”
“真的?”
“等明日二哥就知道了。”
安國公府氣氛低沉,安國公嫌衛氏沒有把事辦好,發了頓脾氣去了書房歇著。
衛氏氣得心口疼,來大兒媳郭氏擺了一頓臉。
郭氏忍氣安道:“婆婆何必為了那樣眼皮子淺的人家生氣?要兒媳說退了親才好呢,京城門第高的貴這麼多,等這陣子風波過去,您可以仔細給三郎挑一個好的,到時候東平伯府才窩火。”
“你說的是,這一次我要給三郎好好挑挑,定要把這口氣爭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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