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韋志強。”穆清清稍微平複了急促的呼吸，“剛才來了另一撥人，現在是他們在追殺韋志強，用地都是重武……”說到這裡，愣了愣，與沐查、丁雄換了一個眼神，“是閩昆……”

“瘋了……”沐查冷笑一聲，隨後拿起對講機，“大家注意，閩昆的人也來了，火力強大……”他話音未落，對講機那邊已經有人喊了起來:“阿文中槍了，有狙擊手，他們是對著我們來的……”

與此同時，這片區域的另一側，閩昆與蘇拉普從車上走了下來。

“找到傻強了……真巧……”兩人之中年老一點的那人說道，“那就一次解決這件事吧……”

昏黃的路燈下，蘇拉普將手中地煙頭扔到地下，用皮鞋底踩熄了。

或許從一開始很難弄清楚這一切的緣由是什麼，事發展得很快，快到讓人本來不及細想的程度，短短幾分鍾，他們遇上的人不是在追殺著韋志強，也在試圖殺他們這些重案組組員，雖然屬於沐查這一組的人都有足夠的訓練，有幾個甚至是從以前的飛虎隊中調過來的，但是倉促間面對著強大的火力，他們還是陡然就被打懵了。

此時隨著閩昆與蘇拉普過來地，除了閩昆在幫派中地嫡系銳，另一半則是經歷過許多生死考驗的傭兵，在遠近程武地默契配合之下，即便是對上EU、PTU甚至是最銳的飛虎隊，恐偶有一拚之力，幾分鍾的時間，分三組的員在那廢棄的工廠廠房匯合，都是灰頭土臉，有的人上帶，已經死了三個人，四個傷。

“*、*……閩昆已經瘋了……”

“增援怎麼還沒到……”

“已經呼那邊了……”

為了避免外面的人清楚地看見目標，他們不敢開燈，黑暗中有人，有人撞倒了東西，狠狠地罵著，槍聲零零碎碎，一發閃彈從斜上方的樓頂陡然了窗戶。隨後，雙方便又是瘋狂地開了火。子彈在房間各出火花，一隻裝水的塑料桶被打了，裡面的流出來，窗口一名警員被得倒飛而出，撞倒了後方的設備，轟隆隆的響，廠房外地一些東西沾了有油。被火花點燃了，隨後一棵樹燒了起來，火忽明忽暗。

“要找地方衝出去……”穆清清靠在牆邊正這樣想著，陡然間，喧鬧聲從另一側響了起來。

“不許——”

“不許！”

“放下槍放下槍放下槍……”

長長的廠房被分了好幾個隔間，發出聲音地，便是打開了另外隔間門的幾名警員，帶頭的沐查此時也得最大聲，目朝那邊過去，只見裡裡外外的幾個人正在持槍對峙。在裡面為首的正是那韋志強，他與一名同伴用槍對準了前警員的頭，沐查等人用槍對準了他們。氣氛劍拔弩張，這樣張的況下，誰不小心扣了扳機偶是很正常地事，雙方對峙片刻，韋志強後的一名同伴也舉起了槍，對準的。卻是韋志強的後腦杓。

“放下槍。”那人呼吸急促，“強哥，你和勝哥都放下槍。”

這一下的變化簡直像是電影一般，穆清清朝窗外開了兩槍，目又往那邊看，只聽得韋志強說道:“小白，我把你當兄弟，你居然出賣我……”

“電影裡每個被出賣的都這麼說。”那小白吐了一口氣，“抱歉。強哥。我是警察，是時候了。你放下槍吧。”

外面槍聲響起來，打中了這廠房的機，火花，到得此時，韋志強將槍口放下，隨即也是笑了起來:“抓我又怎麼樣，閩昆瘋了，我們誰也走不出去。”

這句算是大實話，誰也沒有應聲。先前隨著他跑出來的有四個人，其中一個大概是已經被打死了，沐查讓人將傻強與阿勝上了手銬，對那小白說了聲“歡迎歸隊”，穆清清從側面看著廠房外的火，曾經在心底的那縷疑陡然間變得清晰起來。

沐查在這裡安排了臥底，如果他從一開始就對傻強地行蹤一清二楚，為什麼要一直瞞到現在！他一直以來到底想幹嘛。

這樣的問題現在並不是詢問的時機，心中也是才剛剛理清楚這些疑點，眼見著沐查一轉，才走出一步，陡然間震了一下，一顆流彈在側面地機械上撞出火，隨後以一個最為刁鑽的角度穿了他的，他捂住小腹，踉蹌退後幾步，隨後坐倒在了地下。

才要過去查看，邊的一名警員陡然間倒在了地上，不知道躲藏在哪裡的狙擊手又開了槍，扭頭環顧了四周，不遠，小胖的上中了槍，丁雄看起來還好，但周圍大都是了傷地警員，沐查小組裡唯一的警也是中了狙擊，此時倒在了地上，平日裡據說與有曖昧關系的一名警員正紅了眼睛拚命向外開槍。看著沐查踉蹌地從地上站起來，退後幾步坐在牆腳，飛快的跑過去，另外有兩名警員也趕了過來，看那中槍的位置是小腹，倒不至於致命。

“他說得對。”沐查按住中槍的位置笑了笑，“估計走不出去了，撓長，不好意思倒是連累了你和丁隊長。”

“別說這樣的話，增援趕過來就沒事了。”

“趕過來之前他們就能殺了我們。”沐查的臉上帶著笑，呲牙忍痛，“閩昆發瘋了，我本來想的不是今天，如果再過幾天比較好跟上面說話，計劃趕不上變化……”

“什麼意思……”

這話說得沒頭沒尾，穆清清皺起眉頭，也在此時，外面地槍聲居然變小了，隨後，沐查上地手機響了起來，他緩緩掏出手機，先說了一句:“你們趁機逃出去，看有沒有機會……”方才按下通話鍵。

電話那邊，是閩昆微帶沙啞的聲音:“沐督察，有沒有想過自己會有今天?”

然後，沐查就笑起來了。

他平素一個嚴肅地人，到了今天這種時候。居然笑得比平時一天加起來都還要多。

“沐督察，有沒有想過自己會有今天?”

電話那邊聲音沙啞。沐查被流彈打穿了肚子，語音有些抖，但笑容之中卻有幾分滿足和得意:“你沒有後路了，閩昆，鬧這麼大，上面不會放過你了，就算你是新義安都一樣……你死定了！”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閩昆說道:“我最近才知道，所有事都是你策劃的……”

“咳……當然是我，不過我只是做了簡單規劃，誰知道後面的發展，比我策劃的還要理想得多，如果不是這樣，又怎麼把你弄到這一步……”沐查笑了笑，“你在警隊安了鬼，我就沒在你邊安臥底嗎?本來只是想挑撥一下傻強跟你的關系，進而讓你跟大飛火拚。誰想到你兒子會短命呢……知道嗎?得知你兒子死訊的時候，我高興得不得了，所以把你扣在警局慶祝。怎麼樣，有沒有覺得很爽?”

廠房裡，被鎖起來的傻強和阿勝各以憤怒地目對著那名小白的臥底，平素看他老實，頭腦也機靈，當初是他地幾句話。點破了閩昆那邊借刀殺人的用心，弄得雙方反目，現在想起來，居然都是中了別人的算計。雙方的對視之中，閩昆深吸了一口氣:“為什麼要這麼做?”

沐查笑著低了低頭:“很多年前的事了，你肯定不記得，我老爸被你砍死的，那時候你也是小混混，可我記得你……你看。你兒子死了。你現在鬧這麼大，也快完了。我老爸死在你手上，現在你大不了豁出去幹掉我，你殺我全家，我殺你全家，我覺得這很公平，不過你是壞人，我是好人，你死了只有人罵你，我死了可以拿到勳章……”他捂著肚子，呵呵地笑得開心。

閩昆那邊的呼吸急促，片刻後問道:“前幾天地綁架案，誰出手救的人。”

“我們關系很好嗎?我為什麼要告訴你?說是飛虎隊乾的你信不信?哈哈……”

這樣的笑聲中，電話的另一側，閩昆將手機給邊的蘇拉普，蘇拉普沉著臉，提著直接從房裡走了出去。

“封鎖周圍，我要親手殺了他們。”

沐查最後的那句話或者只是出於玩笑的心理，但只在片刻之後，就切切實實地給剩余的眾人帶來了巨大的死亡影。這片廠區雖然不大，但各種可供藏地事卻不算，籍著槍聲漸的時機，幾個人準備至從這一地方衝出去，畢竟此時完全被別人包圍製，如果能夠衝敵人的背後，或許還有一扭轉地機會，兩名警員從另一邊出了門，各自躲在一部機的後方，這一邊的窗戶裡，小胖便為他們注視著外面的景，尋找機會，也就在這樣的注視下，一道人影，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廠區的大門。

忽明忽暗地火之中，那人的影子也在不斷地擺著，開戰到現在，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敢這樣出現在雙方的火力點上，小胖在這邊做了幾個手勢，準備舉槍，那人正走到兩部機的中間，兩名警員衝出來，廠房裡槍聲響起，那影也在陡然間了。

火搖曳中，照在四周的人影陡然間猶如怒魔狂舞，那人霎那間朝旁邊衝了出去，槍聲之中，刀拉出半月形的弧，鮮在空中飛灑而出，三道人影錯，槍聲不斷響起，那兩名警員在片刻間也不知被砍了多道，開的槍卻不斷打在了空出，待到他們倒在地上，鮮已經浸滿了全，而那持刀人的影卻已然衝了死角之中，唯有那不算標準的漢語發音，朝這邊傳了過來。

“我來了，你們都要死。”

這一幕過後，看著外面地上地兩，廠房之中一片安靜，片刻，那邊地黑暗裡一聲槍響，槍響之中伴隨著“啊”的一聲慘，轉眼間又沒了聲息，大家在一起同事這麼久了，他們自然也能聽出來，這慘地聲音是屬於誰的。

強忍住上槍傷帶來的劇痛，小胖咽了一口口水，環顧四周，如今在這裡的人多半都已經傷了，外面那樣強大的火力真過來，他們本活不了，如今那人既然這樣張揚地過來，或許就證明他的確有殺這裡人的自信，雖然很難相信……他活了一下扳機上的手指，再次給檢查上膛，那聲慘似乎還在空中回，恍惚中，有腳步聲朝這邊不斷走了過來……——

這自然是幻覺。

就在蘇拉普殺死第三人之後，就在他背後的黑暗裡，傳出了一個平淡的聲音。

“找到一個，你就是蘇拉普吧?”

刷的一下，蘇拉普猛地回，左手拔出了槍，將槍口對準後方那人的額頭，忽明忽暗的視野之中，後那人雙手在兜裡，就那樣淡然地看著他:“你知道，我最討厭的事，就是有人拿槍對著我。所以……”他點了點頭，“你要死了……”

幾秒種後，小胖看見一道黑影從側面飛出來，砰的一聲撞上外面的一部機，那整個機都了片刻，他這邊看不清摔在地上的是什麼，估著又是哪名同事的。只有在另一邊，躲藏在房間裡、屋頂上的雇傭兵們才能夠看得清楚，從黑暗中飛出來狠狠砸上機，隨後掉在地下的，是全骨骼都已經碎扭曲了的蘇拉普。

他就那樣高調地殺了黑暗之中，然後又像是垃圾一般的被扔了出來，看起來像是被某隻雌伏在黑暗中的巨給狂踩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