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底的時候，七皇子終于抑不住對人的向往，用衛國公送他的寶劍與周潛換了阿玉。

第二日，荔枝從外面打聽到消息，跑到陳跟前小聲道：“姨娘，聽說今早七殿下沒去書房。”

陳暗暗咂舌，難以想象昨晚七皇子疼了阿玉多次。

陳能聽到消息，昭寧宮的賢妃自然也聽說了，自己送的人，當然知道阿玉的模樣。賢妃不愿阿玉留在兒子邊迷兒子，可此時若出手，周潛定會看穿的別有居心，因此，賢妃只能吞下這口氣，默許兒子收了阿玉當姨娘。

跟著，賢妃又了兩個段的貌宮要送給周潛，但模樣不如陳那麼。

“老七不懂事，從你手里奪，母妃再替你補上。”來周潛，賢妃慈地道。

周潛看看那兩個婢，正道：“母妃好意兒臣心領了，只是兒臣邊宮人已經夠用，父皇常教導兒臣等專心讀書，切莫沉迷，兒臣后院已有陳姨娘，再添二，萬一傳到父皇耳中，父皇恐會不喜。”

他與賢妃，一直都維持著表面的和氣，賢妃虛偽，周潛也不想率先捅破窗戶紙，可那不代表他會接賢妃的所有安排。

周潛拿惠元帝當擋箭牌，賢妃頓時沒話說了。

周潛走后，賢妃打發了所有宮，一開始很生氣，可轉念一想，周潛就要選妃了，惠元帝那麼信任，肯定會將兒媳婦的差事給，屆時周潛還不是要的擺布？

夜幕降臨，凌霄宮。

一番大戰后，周潛著陳懷里的棉花，漫不經心道：“今日賢妃又挑了兩個人要送我，都是你這樣胖的。”

陳一僵，第一，只是并不是胖，陳不懂周潛為何總用“胖”形容，第二，賢妃還真是蠢，送人給養子，送普通宮給親兒子，當誰看不出來的居心？

“殿下收了嗎？”陳咬問。

周潛看著殘留緋的小臉，笑道：“胖人，我有你就夠了，再來幾個養不起。”

陳惱地捶了他一拳。

周潛低頭親。

陳乖乖地逢迎，心里卻沒把周潛的甜言語當回事。

漫長的一吻結束，陳摟著他的脖子，撒問：“千百，人千百種，若娘娘送殿下別種風的人，殿下要不要？”

周潛笑而不語。

陳賭氣地要離開他懷，周潛一把將人摟回來，對上憤怒的眼睛，周潛了鼻子，嘆道：“不要，行了吧？”真是個醋壇子。

陳盯著他，繼續問：“那若不是娘娘送的，殿下在外面自己遇見人，您會不會帶回宮來？”

這話別有深意，周潛的指腹自眼角過，不解地問：“都是人，我自己遇見的與娘娘送的，有何不同？”

陳靠著他臂彎，轉著一縷長發分析道：“當然不同，娘娘送的人可能有二心，殿下自己挑的，肯定只忠心殿下。”

周潛沒料到會如此直白的說出來，盯著看了會兒，幽幽問：“那你呢，你對我可有二心？”

陳拉過他的手抱在手里，坦地道：“娘娘挑我來服侍殿下時，確實暗示過我要記得是誰給我的機會，但娘娘不知道，我雖然是個卑賤的宮，卻無意給任何人做妾室，的提拔對我而言并非福氣。”

周潛瞇了下眼睛。

陳垂下眼簾，繼續道：“殿下份貴重，英武不凡，我自知配不上殿下，更無心高攀，機緣巧合來到殿下邊，我只想盡一個宮的本分，將來熬到年紀再請殿下放我回家，求個自由。可我不知怎麼了殿下的眼，現在我已經是殿下的人了，心里自然只有殿下。”

周潛默默地聽著。

他當然看得出來，剛到凌霄宮時，確實無意上他的床，正是無心，他才想要。

周潛也不在乎是不是裝出來的天真無辜，反正就是個暖床的宮姨娘，本本分分地伺候他，他看順眼會一直給寵，真是賢妃心調教的棋子，那出馬腳之日，便是的死期。

左右，他沒有任何損失。

“你不想做妾，現在了我的姨娘，你可覺得委屈？”周潛反握住手，探究地問。

陳別開了眼。

周潛目一寒。若馬上回答不委屈，他可能不信，也可能認為在刻意討好，此時居然承認覺得委屈，一個小小的宮，有什麼資格委屈？

“做妾委屈，難道你還想當我的皇子妃、未來的王妃？”周潛聲音轉冷，順手將人推了出去。

他可以寵，但絕不會慣著。

挑開帳子，周潛下了床，穿鞋的時候，他在等求饒賠罪。

可陳只是維持被他推倒的姿勢躺在床上，什麼都沒做。

就是不想當妾，就是要讓他知道，周潛會生氣也在陳的意料之中。只是先表明態度，周潛若能慢慢想通，愿意努力給名分，陳就繼續討好他，周潛若自此再也不踏足后院，一直冷落，陳也該早早想辦法離開了。

天無絕人之路，慢慢等機會就是。

一不，唯一的擔心是怕周潛盛怒之下當即將逐出凌霄宮。

周潛是很生氣，氣的野心，氣的不認錯，但還沒氣到這就丟了。

既然陳不求饒，周潛再無任何猶豫，連夜回了前院。

陳忐忑地等了幾日，發現周潛只是冷落不來后院了，陳慢慢放了心。

等吧，宮里規矩森嚴，很快周潛就要封王出宮了，到了王府，陳再隨機應變。

惠元帝有十幾個兒子，如今尚未封王親的皇子中，最大的就是六皇子周潛。

周潛容貌俊，年便沙場名，兒子給他長臉，惠元帝自然愿意多分些寵給這個兒子。年初他就已經決定要給老六封王了，但在老六正式搬出宮之前，惠元帝決定先定下兒子的婚事。因為老六養在賢妃膝下，惠元帝自然要與賢妃商量，夜里來了昭寧宮。

賢妃先殷勤地伺候了帝王一番，恩過后，帝妃才談起了周潛的婚事。

賢妃喜道：“我還以為皇上忘了老六該娶媳婦了呢，正好，我有個人選，皇上您聽聽？”

年近五旬的惠元帝笑笑，道：“朕就知道你肯定早就開始替老六相看了，是哪家的貴啊？”

賢妃長發披肩，燈下笑靨如花，握著惠元帝的手道：“不是別人，正是我二哥的長婉儀，婉儀今年及笄，容貌秀端莊，小時候經常進宮，與老六也算青梅竹馬了，這兩年陸續有人登門提親，我都沒讓二哥答應，特意替老六留著呢。”

惠元帝了下。

賢妃的父親是衛國公，衛國公膝下有三子，都是賢妃一母同胞的親哥哥。衛世子膝下全是兒子，衛二爺娶過兩房妻子，原配生下兒婉儀就過世了，衛二爺又續娶了填房，添了一雙兒。

按理說，衛家的門楣足夠配得上老六，只是衛婉儀小小年紀沒了生母教養，就怕有問題。

“過兩日宣婉儀進宮，朕親自瞧瞧。”惠元帝吩咐道。

賢妃笑著應下。

娘家一共三個侄，除了衛婉儀，另外兩個侄都還年。至于衛婉儀，賢妃并不是很喜歡，總覺得那丫頭跟生母一樣孤傲，一點都不會撒親近人。賢妃很舍得將這樣的侄嫁給老六，自己的娘家，將來肯定會支持的老七，老六的妻位被衛家占了卻得不到衛家的支持，簡直是一箭雙雕。

這日惠元帝不用上朝，賢妃派人來請惠元帝，惠元帝知道衛家姑娘來了，便移駕昭寧宮。

衛婉儀生母早逝，父親寵繼母，對的關心不多，因此養了沉默寡言的脾氣。但衛婉儀怎麼也是名門閨秀，自接閨秀教養，今日面見帝王，舉止端莊，大方穩重，反倒很符合惠元帝挑兒媳的眼。

惠元帝問了衛婉儀一些家常，衛婉儀一一回答。

惠元帝滿意地點點頭。

衛婉儀走后，惠元帝繼續待在昭寧宮，命人去宣六殿下。

周潛很快就過來了。

惠元帝不與兒子賣關子，笑著詢問周潛對表妹衛婉儀的看法。

周潛掃了眼賢妃華麗的擺，這人，給他安排通房不夠，還要替他選王妃？不過，父皇日漸衰老，上面幾位皇兄都在暗中拉攏勢力，他若娶了衛家姑娘，倒是能擋去不猜疑，畢竟，衛家果真參與大事，也會支持老七。

念頭落下，周潛淺笑道：“婉儀表妹通詩詞，兒臣自嘆不如。”

惠元帝與賢妃互視一眼，繼續問：“既然如此，那朕將許配給你，讓提點你如何？”

周潛起擺跪下，恭聲道：“兒臣全憑父皇做主。”

父子間通過氣了，七月里，惠元帝下旨，封周潛為定王，賜婚衛家嫡長衛婉儀為定王妃，明年八月大婚。

當天，這消息就傳遍了凌霄宮。

荔枝、桂圓都很擔心地看著陳。

陳一個人去了室。

那晚不歡而散后，周潛已經快兩個月沒踏足后院了，陳沒有太擔心，但也不可能做到全然無于衷。周潛是這世的第一個男人，如果可以，陳不想換了，可，兩人的份擺在這里，想以宮的份搖周潛的尊卑之念，果然是癡人說夢。

將近六十日的時間，周潛對不聞不問，各種胡思想，結果人家連王妃都找好了。

冷靜了一晚后，陳命荔枝悄悄去打聽衛婉儀的品行。

衛婉儀是準王妃，賜婚詔書一下，凌霄宮的小太監小宮們私底下都會討論一番，荔枝輕而易舉地完了陳的任務，回來稟報道：“姨娘，聽說衛姑娘在家很不寵，平時喜歡讀書很出門際，有人說孤傲，有人說知書達理，褒貶不一。”

讀書、不喜際的準王妃嗎？

陳有點放心了，這樣的主母，應該比較好說話。

前院，劉公公也在低聲回復主子：“王爺，今日陳姨娘派人打聽衛家的消息了。”

周潛面諷刺，終于還是忍不住了吧？

衛婉儀周潛自然見過，冷冰冰的一個人，周潛不喜不厭，全當陌路人，要論寵，他更喜歡后院的胖姑娘。但，周潛不介意用衛婉儀磨磨的野心。

既然都打聽消息了，周潛料定，后院的胖丫頭很快就會想辦法吸引他的注意，屆時他再順勢恢復對的寵。然而他左等右等，一直等到八月初惠元帝點了他隨駕去圍場秋獵，后院的人都沒有任何靜。

“六哥，你準備帶誰同行啊？”出發前兩日，七皇子笑嘻嘻地問他。

周潛看他一眼，問：“什麼帶誰？”

七皇子遞給他一個看傻子的眼神：“當然是伺候的人，咱們這一去要在圍場住半個月，沒有人伺候多無趣。”

周潛沒理他。

回了凌霄宮，周潛問劉公公：“今日如何？”

劉公公低著腦袋道：“還是老樣子。”

周潛臉黑了。

臨行前一晚，周潛喝了兩碗酒，天黑之后，他單獨去了后院。

荔枝剛吹了室的燈退出來，一抬頭，就見新封不久的王爺一酒氣了進來，荔枝大驚，慌忙行禮，沒等起，周潛已經大步從邊經過去了室，徒留袍帶起的一陣風。

荔枝有些擔心地看著室的簾子。

室，陳聽到外面的聲音，皺眉坐了起來。黑燈瞎火的，才挑開羅帳，男人已經近在眼前，一酒氣。

喝酒了？

陳暗驚，下意識地問道：“王爺怎麼此時來了？”一邊問，一邊準備穿鞋。

頭頂傳來一聲悉又陌生的冷笑：“我來自己的姨娘這邊，還需要理由不？”

陳默然。

周潛將推到床上，人便了下來。

他呼吸漸漸變重，陳倒是很平靜，沒有離開之前，他想要，就得陪著。

周潛看不見的臉，但他的出差別，以前像只貓，又氣又大膽，今晚的就是木頭，逆來順。

氣就這麼大？

周潛故意激。

陳竭力忍著。

不配合，周潛忽然興致全無，草草了事，翻個背對而睡，沒有像往常那樣抱著棉花。

他是裝睡，陳平復片刻，很快就真的睡著了，呼吸輕淺規律。

周潛握了拳，他竟然看不，到底在想什麼。

翌日早上，陳還在睡夢中，就被荔枝、桂圓齊齊推醒了，照顧孩子般將衫往上套。

陳糊里糊涂地看著二。

荔枝笑道：“王爺隨駕去圍場，要帶姨娘一起去。”

陳睡意去了大半，跟著皺了皺眉。

不給名分，還非要伺候，周潛這算盤打的夠好啊。

去就去，大不了像昨晚一樣敷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