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想與李牧做真夫妻，想得到李牧的心，這一晚早晚都會來臨，但唯獨今晚，沒有準備。

“小姐當真怕螞蚱？”李牧俯，輕嗅鬢發香。

陳一怔，他什麼意思？

“還是，小姐在考驗下的定力？”李牧手指發燙的臉，聲音低啞。

陳懂了，他以為故意裝被螞蚱嚇到，然后趁機勾引他？

旖旎頓消，陳憤慨道：“大人……”

“下認輸。”李牧沒有給多說的機會，低頭覆在了上。

陳不想在這種況下與他圓房，試著掙扎，可惜李牧扣著的雙手，的抗拒落在他眼中就了迎合。或許，李牧清楚有些生氣了，但他籌謀了一日，不愿就此罷手，反正是小姐自己送上門的，如果不隨他出行，他就不會被蠱。

陳推不開他，想到自己的目的，默默地生了會兒氣，也就隨他去了。

人不可貌相，陸煜外冷熱，李牧卻是個外熱冷的。

他并不溫。

陳哭出了聲，小手抓打著他肩膀。

李牧隨打，夜如墨，他似猛。

無論白日是什麼份，此時，他只是個被野心控制的男人。

哭了一刻鐘，李牧終于饒了，陳才不打了，抱起被子躲到床側，抑不住地搭。

“對不起，下冒犯了。”李牧從后面抱住，低聲賠罪。

陳更委屈了：“你還自稱下？”

李牧失笑，將人轉過來，在額頭親了口：“為夫剛剛莽撞了，還請夫人原諒。”

陳稍微好了點，乖乖地躺在他懷里。

但很快陳就難了，剛剛一水珠都沒就被李牧放到了床上，現在褥子幾乎全，本沒法睡人。

“我讓小二抱床新的。”李牧又親了一口腦頂，坐了起來。

他先點燈，然后從陳的包袱里取出一套干凈的中，回到床邊幫穿。陳始終低著頭，穿子時，背了過去，躲在被窩里自己穿。李牧這才看向方才遮掩的位置，客棧鋪的是白的褥子，此時那褥子，中間一片碎紅，如梅花落雪。

李牧意外地看向旁邊的小姐。

原來，與那位好哥哥還沒有做到最后一步。

李牧皺了下眉，清白被他占了，將來小姐真恢復記憶，怕是會揮刀相向。

陳穿完子，一轉，也看到了那片狼藉。

惱怒地瞪著李牧：“明早我怎麼見人？”

燭昏黃，臉蒼白，眼里還含著淚珠，我見猶憐。

李牧笑了笑，將人摟到懷里，低聲哄道：“明早天不亮就走，我抱你上車，無需你見人。”

陳輕輕地捶了他一下。

稍后，店小二抱了一床新被子上來，李牧開門去取，順手塞了店小二一塊兒碎銀。店小二很識趣，沒問也沒多看，規規矩矩地下了樓。

李牧將被子卷起來放到地上，重新鋪上新被子。

陳本來沒有洗頭的，但那時候發簪掉了，長發在背后，弄了一些，這會兒肯定不能直接躺下了。低首坐在床頭，用巾子慢慢地。

“我來。”李牧接過巾子，坐在后幫。

兩人的影子落在里面的墻上，陳看著李牧的影子，他作的，心里慢慢涌起一暖流。做夫妻的第一步已經踏出去了，對他那麼好，為他熬湯為他剝瓜子，還任勞任怨地陪著他四奔波，李牧的心再，也會一點一點下來吧？

出了神，墻上男人的影子卻緩緩朝靠近，李牧撥開的長發，溫地親耳垂。

陳一抖，心有余悸。

“別怕。”李牧著的下，迫轉過來。

陳半信半疑地看著他，水浮的眼眸格外人憐惜。

李牧就親了親的眼睛。

陳張地等待著，這一次，李牧沒有撒謊，只是，一刻鐘顯然不夠用了。

陳不知自己何時睡著的，當悠悠轉醒，人已經在騾車里了，李牧說話算話，果然沒讓再見客棧的伙計。

李牧坐在旁邊，那外面趕車的一定是高家兄弟了。

對上李牧投過來的目，陳臉紅了。

“這里有粥，應該還是熱的。”李牧扶坐正，指了指旁邊的食盒。

陳心想，做了真夫妻就是不一樣，上次李牧只給買了幾塊兒糕點，今早就有熱乎粥喝了。

簡單地收拾了一番，剛放下梳子，李牧已經將粥碗遞了過來。

他伺候地殷勤，陳眼波流轉，撒道：“大人喂我。”

李牧笑了笑，但還是坐到旁邊，用勺子舀粥喂。

陳喝著溫熱的粥，徹底原諒了他昨晚的魯。

喂完粥，李牧將摟到懷里，就在陳以為他要親所以答答閉上眼睛的時候，李牧卻在上輕輕咬了一口。陳睜大眼睛，李牧按著，眼微瞇：“剛剛你我什麼？”

陳不由回想，記起來了，喚的是大人。

“再喊錯，繼續罰你。”李牧低聲說。

陳佯怒推他，卻被李牧狠狠往懷里一抱，真的親了下來。

私底下，李牧對陳可謂是有求必應耳鬢廝磨，但做正事的時候，李牧待陳與先前沒什麼不同，還是會領著陳四走，陳撒個小，李牧就威脅送回去。白天陳拿他沒辦法，晚上稱累不許他，可又怎麼是李牧的對手？

最后幾天，陳月事來了，經不起奔波，李牧才提前打道回府。

陳換回了綢緞裳。

太守府門前，李氏、吳秀娥早早等著了。

騾車停下，李牧先下車，再接陳下來。

陳穿了一件海棠紅的小衫兒，站在李牧邊，想到兩人這半個多月的甜，面對李氏探究的打量，未語先，宛如新嫁娘初見婆母。陪李牧出發時，是未經人事的黃花大姑娘，如今了那麼多時日的滋潤，臉如牡丹開，眸似芙蓉艷，李氏頓時看出了門道。

作為長輩，李氏由衷地替侄子高興。

吳秀娥不懂，只看出陳比一個月前更像狐貍了！

一家人進了廳堂，陳月事還沒干凈，李牧猜測應該累了，讓先去后院休息。

陳走后，李氏委婉地打趣侄子：“我看夫人比出發時出落得更艷了。”

李牧笑而不語。

吳秀娥不明白，娘倆回院的路上，吳秀娥拉著母親的胳膊追問那句是什麼意思。

李氏笑瞇瞇道：“傻丫頭，用不了多久，你表嫂就會有好消息了。”

吳秀娥疑地跟著母親走了幾步，反應過來，就愣在了那里。

李氏回頭，見兒一臉泫然泣的樣子，折回來，低聲嘆道：“秀娥，你表哥跟咱們早就不是一樣的人了，就算沒有夫人，他也會娶位名門閨秀，你還是死了心吧，別讓你表哥為難。”

“我不信！我除了出不好，哪里比那些名門閨秀差了？”吳秀娥哭著反駁道，說完一轉，一邊抹淚一邊朝剛剛離開的正院去了。

李牧人在書房，正在看信。

“表哥，你出來！”吳秀娥被嚴管事攔住，干脆直接在院子里喊了起來。

李牧皺眉，走了出去，嚴管事見到主子，這才放行。

表兄妹倆去了廳堂。

一進來，吳秀娥就質問道：“表哥，你真與在一起了？”

李牧落座，神如常：“是又如何？”

吳秀娥眼里再次浮上淚水，強忍著道：“失憶了啊，雖然現在對你千依百順，可早晚會恢復記憶，變那個與親哥哥茍且的國舅府小姐，你難道不介意嗎？”

委屈極了，滿腹心酸，李牧卻笑了笑：“那是我們夫妻的事，不勞表妹費心。”

吳秀娥一直都很喜歡表哥的笑，表哥笑起來，渾都暖融融的，覺得表哥心里也有，但，現在都哭了，表哥看不見嗎，他怎麼還笑得出來？

吳秀娥很想說，怎麼無關，喜歡他啊，只是，看著表哥溫和依舊的笑臉，第一次發冷。

“我還有事，表妹且回吧。”李牧喝口茶，徑自起，從眼中含淚的小姑娘邊走過。

陳一連好幾天都沒看到吳秀娥，這晚李牧回來，好奇地問了句。

李牧笑道：“表妹不小了，該說親了，不好意思再四跑吧。”

陳品味著這話，覺得李牧是在向保證什麼，心里便甜甜的。

夜，夫妻倆歇下。

太守府不是客棧，他們就是這里的主人，不用擔心隔壁有人聽墻角，也不必擔心床板陳舊嘎吱嘎吱，李牧狠狠地箍著陳的小腰，向展示一個武將的力量，陳無助地攀著他結實的肩膀，一次次隨他沉淪。

倒在他懷里的時候，陳想，他對這麼好，又這麼喜歡，離死心塌地不遠了吧？

五月初，陳正在給李牧香囊，嚴管事突然派人來報，世子陳廷章來做客了。

陳手一抖，針尖兒扎進指腹，滴立現。

“夫人，您不能見世子啊。”大丫鬟如意憂心忡忡地道。

陳不想見陳廷章，也不敢見，陳廷章對妹妹有著超強的占有，怕陳廷章手。

“就說我在休息，先請大人回府招待世子。”陳強自鎮定地道。

如意去回話了。

前院廳堂，嚴管事如實將如意的話轉達給陳廷章，而早在陳廷章進府的時候，他就派人去知會大人了。

陳廷章并沒有落座，面朝北而立，一墨長袍，是背影便讓人心生懼意。

聽完嚴管事的話，陳廷章慢慢轉了過來，面容冷峻，劍眉星目，眉宇凝結煞氣。

“是夫人不想見我，還是你們大人不許？”負在后的右手握拳，陳廷章冷笑問。

嚴管事低頭賠笑：“世子說的哪里話，天氣酷熱，夫人近日貪睡了些，待夫人醒來，豈有不見世子之理？”

陳廷章嗤了聲，走到主位前坐下，不屑地道：“好，我便先會會你們大人。”

他倒要看看，李牧有沒有膽子阻攔他與見面。